一二九：共話巴山雨時(9)
李茂一聽曹煦這么說變明白大家有時都是身不由己。兩人就這么邊走邊聊，走到了打木床的木匠鋪。木匠正在做活，見到有人進(jìn)門招呼道：“兩位爺，想要木床是嗎？”
曹煦說道：“是的，要兩張，一張是我睡的，還有一張孩童睡得小床?！?p> 木匠一聽連忙過來說道：“爺，床的木材有什么要求？怎么打造？”
曹煦說道：“木材要結(jié)實(shí)耐用，嬰孩的小床要穩(wěn)，我睡的床要快些做，如果店里有現(xiàn)成的最好?！?p> 木匠見他們要求不高，帶著他們走向大屋，屋子里有許多床樣子。木匠介紹道：“兩位爺要現(xiàn)成的，這里有張胡桃木做的，結(jié)實(shí)耐用，這位爺睡挺好的，嬰孩的床要定做，沒有床樣子給兩位大人參看?！?p> 曹煦環(huán)視一圈，看見有些床花里胡哨，而木匠介紹給他的這張的確不錯，就拍板定下這床。他說道：“今日麻煩請工匠幫忙給我去裝上，我睡榻腰疼！”說罷又賞了木匠些許碎銀。木匠笑得八顆大白牙露出來，說道：“這位爺豪爽，您放心，小的馬上叫人給您去裝?！?p> 曹煦又和木匠商量好了嬰兒床的樣子，交了定金，就和李茂回去了。李茂約他去“來一碗”坐一坐喝個小酒，聽首小曲。
曹煦擺手搖頭說道：“雨兒還在王宅，她行動不便，我要去陪著她?！崩蠲姴莒銏?jiān)定，有些擔(dān)心說道：“你這樣做，要是楊文憲知道會多想，他以后怕是會對雨兒心有芥蒂。”
曹煦知道李茂為自己著想，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楊文憲沒那么小心眼，他和我聊過雨兒的情況，所以我有空才到這里來陪雨兒。”
李茂有些吃驚，想不明白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搖搖頭說：“你們能達(dá)成一致就好，別到時候鬧起來，有傷感情?！?p> 曹煦和他告別，帶著裝床的木匠們，拉著拆散的床向雨兒家去。不一會兒就到了，雨兒見他們來知道要裝床，連忙叫月伴和月芝幫忙，這張床本來要裝進(jìn)書房，誰知書房較小，床放進(jìn)去就沒法再放書案了。
曹煦來回看了看幾間屋子，決定把新床裝在雨兒屋子，雨兒睡得那張換到書房來。這樣折騰了些功夫，終于弄好，雨兒給木匠們一些酒錢，客氣的說：“謝謝了！”木匠看著他們開玩笑：“你家相公對你是真好，怕你睡不安穩(wěn)還訂了張小嬰孩的床，過不了幾天，我們變給你們送來。”
雨兒聽了木匠的話，有心去辯解，忽然覺得越說越說不清，索性不言語微笑著示意。曹煦在聽見木匠說他是他的相公時，有些擔(dān)心雨兒會生氣，卻沒想雨兒沒有生氣，還微笑，這讓他的心里雀躍不已。就這樣曹煦和雨兒住在王宅。
曹煦每天會陪雨兒早起散步，扶著她慢慢走，幫她拿夠不著的東西，陪她聊天，有時候還給她作畫，曹煦還陪雨兒一起試做新菜，一大半新菜都是到了他的胃里。
這樣的日子安逸溫暖。有天晚上雨兒睡著睡著忽然驚醒，腳抽筋，肚子又沉重，她被壓的有些喘不上氣，想做起來捋捋麻筋，怎么掙扎也動彈不得，雨兒的眼淚滑下眼角。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是曹煦進(jìn)來了，曹煦睡著，心神不寧醒來，他擔(dān)心雨兒，就起來去看，進(jìn)屋后點(diǎn)亮燈想看看雨兒的睡顏，誰知就看見她眼淚汩汩流下，曹煦連忙扶她，雨兒閉著眼淚水順著臉落下。
曹煦沒說話，輕輕擁著她說道：“雨兒別怕，有我呢?！庇陜罕犙劭粗@個英俊的愛護(hù)她的男子，心里的防線一下子就卸下了。她想去試試，和他試試不同。
她輕聲說道：“我不怕，是腿抽筋了，疼的掉眼淚。”曹煦不戳穿她。放開她問道：“是左邊還是右邊？”雨兒答道：“左邊。”
曹煦將她扶坐好，還給她的腰下墊了靠枕，輕輕給雨兒順著腿，雨兒痛的吸氣，她自從懷孕后，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每次痛來都是自己默默忍受。
曹煦問道：“很疼嗎？要不你揪我好啦？”雨兒破涕為笑，說道：“你都幫我忙了，我為什么揪你呢？”曹煦溫和地看著她說：“這樣我們倆都能一起痛了呀！”
雨兒被說的不好意思了，轉(zhuǎn)移了話題岔開了。曹煦對她說道：“雨兒有件事我要和你講?！?p> 雨兒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說吧，我聽聽看。”
曹煦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你不在宅子里，我閑的無聊在你書房翻看書。雨兒聽了原來是這件事，說道：“這我知道呀，我剛進(jìn)來月芝就和我講了呀。”
曹煦接著說道：“我看見了我之前給你寫的信?！?p> 雨兒聽他這么說有些羞赧，解釋說道：“我以前都沒看，本想著燒去你的信件，后來月伴阻攔，加上我其實(shí)也有些不舍的，還是留下來了。前幾天無聊就打開看看?！?p> 曹煦聽見她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心里的感覺也更強(qiáng)烈，他又說道：“除了這些，我還看見了楊文憲寫給你的：和離書?！?p> 雨兒聽他這么說猛地抬頭看他，曹煦看見她眼里有不安，連忙拉住她的手，說道：“雨兒，別再從我身邊逃開了，你對我是喜歡的，而我對你也是情根深種，你要對我打開心扉呀?！?p> 雨兒低頭不語，曹煦知道和她講過這件事，其實(shí)已經(jīng)在逼她了，但他貪心，他也想要雨兒的回應(yīng)，想要雨兒也深愛著他。
雨兒說道：“曹煦，一開始我是覺得配不上你的，后來你和我講了你的事情，我很心疼你，我對你也是有感情的，或許沒有你那么深，給我些時間。我現(xiàn)在馬上要生下這孩子，我可能顧及不到你，如果接受了你，你以后會不會耿耿于懷于我的過去，你會怎么對待我和楊文憲的孩子呢？每次我想到這些，我的心就會想著不好的地方去，所以我怕的?！?p> 曹煦堅(jiān)定的看著她說：“我見到你穿著嫁衣出嫁，心如刀割，你嫁給楊文憲我賭氣暗暗發(fā)誓要坐上...”雨兒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搖著頭，看著他目光深深，不敢讓他再胡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