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一個上仙,亦不能事事如愿!”遲重的聲音不小,他勾著唇,一手托腮,側(cè)身躺在榻上,“我倦矣,你出去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悻悻地離開了遲重的寢殿,悶悶不樂起來。
“神女,你這話未免也太失禮了!”突然,身后的觸谷跟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
眉心皺成一團(tuán),苦笑著對觸谷說道,“被罰之人非仙童也!”
觸谷這個孩子可不就是在說風(fēng)涼話嘛!
雖然明知道觸谷比自己大很多歲,但看著他稚氣未脫的五官,怎么也不能將他與一個成人聯(lián)系起來。
“這攝魂食魄丹,是上仙還未做刑獄殿仙官時,上仙捉拿一妖兵后,審問得知的,這九重天沒幾個神仙知道,今日神女離開火神府后,上仙便從那死去神仆的臥房中尋到了此丹,當(dāng)時上仙也是一驚,好在上仙見多識廣,方能鎮(zhèn)定自若,他今日將此丹來歷告知神女,實在是信任神女??!”觸谷也不管居居的冷臉,跟著居居走進(jìn)書館,關(guān)上房門后,繼續(xù)壓低聲音滔滔不絕地解釋著,“上仙已經(jīng)找九重天煉藥師之首更虛上仙看過此丹,在更虛上仙未研制出此丹解法之前,此丹仍是秘而不宣之物,可上仙卻將此丹的來歷對神女和盤托出,可見上仙對神女的看重?!?p> 雖然這觸谷話里話外充滿了酸澀的味道,但此刻的居居卻是聽得十分認(rèn)真了。
更虛,是九重天最厲害的煉藥師,聽聞在他的府邸當(dāng)中,擁有千百萬種不同種類的仙丹靈藥。
就算是從更虛府中隨便當(dāng)垃圾倒出來的無用丹藥,若是如自己這般法力不精的小神們撿回去,也能夠受益無窮!
正因為這個緣故,就算是更虛上仙平日極少出門,性格又古怪,九重天更是人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可他的府門外,仍舊有許許多多的神仙日夜蹲守著。
不過,那些蹲守在更虛府門外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沒有什么出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自己名聲的小神仙!
凡是有點威望和自尊心的神仙門,卻是不屑去撿別人丟掉的垃圾來當(dāng)寶貝的。
因此,那些日夜蹲守在更虛府門外等著撿垃圾的神仙們總是被體制內(nèi)的神仙們所孤立,他們也就只能做九重天不被看重的小神仙。
如更虛這樣的人物,也不知道與那妖族的蒙狂相比,誰的技術(shù)能更勝一籌?
“上仙對神女毫無防備之心,神女因何郁郁不樂?”觸谷見居居眉頭深鎖,沉思著什么,不解地問道。
觸谷靜靜地看著居居,雖然現(xiàn)在的遲重對自己也挺信任的,但這是在經(jīng)過自己幾次三番表忠心后才得到的結(jié)果!
可居居才剛來九重天,她甚至什么都沒有做,卻輕而易舉便得到了遲重的這份信任,當(dāng)真是讓人心生羨慕!
夾雜著一絲絲的嫉妒,觸谷壓下心思,見居居不打算回答,便繼續(xù)說:“此丹的威力若是在九重天傳出去,定會令九重天的神仙們?nèi)诵幕袒?,所以上仙這才沒有公審此案,只能私下秘密調(diào)查!”
秘密調(diào)查?
騰地,居居抬起頭好奇地看向觸谷!
所以,剛才遲重說線索斷掉不準(zhǔn)備繼續(xù)查下去的話,是這個意思?。?p> 憤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真蠢!”
對啊,自己可不就是真蠢嘛!
這么淺顯的道理,自己應(yīng)該在意識到攝魂食魄丹關(guān)鍵所在之時就要想明白的!
可現(xiàn)在竟然還是經(jīng)過觸谷提醒后,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遲重要罰自己去長極山面壁思過呢!
該罰!該罰!
“神女?”觸谷不解地看著居居的動作,聽她口中念念有詞,也不明白她的嘟囔著什么,狐疑地問道,“神女這是何意?”
“無,”對上觸谷詢問的目光,突然之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居居轉(zhuǎn)而問道:“對了,你可知道那女仙失蹤案最終是如何結(jié)案的?我竟是沒有看到結(jié)案后的卷宗?!?p> 這段時間自己被火神的案子搞得焦頭爛額,竟是忘記了女仙失蹤案已經(jīng)公審許久了。
“卷宗還在上仙那里,女仙失蹤案是銀河水君帳下一天卒所為,此人色膽包天,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些能夠迷暈神仙的迷藥,將失蹤的女仙們?nèi)紦锏姐y河河底暗自修造的一座水宮內(nèi),開了妓館,行污穢之事,等上仙去時,那些女仙全部都已經(jīng)香消玉殞……”觸谷說到最后,竟是雙頰緋紅,頭一低,不再說下去了。
真沒想到,這女仙失蹤案的兇手竟不是那個十分可疑的泊衡!
可怎么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居居并沒有注意到觸谷的異常,暗自尋思好半天后,不解地問道:“這一個小小的天卒,竟有如此能力,居然憑一己之力在銀河河底修造水宮?”
這修造水宮原本并不是什么大工程,就算是自己現(xiàn)在去修建,不出半天,也能夠建成一座水宮出來。
只是,一個偌大的水宮杵在銀河河底,這么長時間,竟是無一人察覺?
“這天卒是銀河北岸的天卒?”沒有得到觸谷的回答,居居便又問道。
此時的觸谷也被居居的話逗弄得疑惑起來,他瞪著大眼睛看向居居,“此人是駐扎在銀河?xùn)|岸的天卒,便是那水宮,也建在銀河?xùn)|段的河底?!?p> 什么?
居居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聽到觸谷繼續(xù)說道,“因為此案發(fā)生在銀河?xùn)|岸,天君已經(jīng)免去了照傅的水君之位。”
居居再次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兇手是一個小小的天卒就已經(jīng)非常匪夷所思了,現(xiàn)在竟然還因為此事牽連了照傅?
會不會,這其中有什么隱情?。?p> “不行!我得去問問上仙!”騰地,居居站起身來,也不管觸谷會說什么,徑自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這一次,居居大步流星,幾步便沖到了遲重的寢殿面前。
剛剛抬手想要推門而入,抬起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依著往日的習(xí)慣,將殿門推開一個狹長的縫隙,小心翼翼地從縫隙中鉆了進(jìn)去。
“因何擅自闖入?”沒等居居關(guān)好殿門,遲重慵懶的聲音便飄蕩在了寢殿中。
居居身體陡然一僵,方才沖進(jìn)來時的底氣瞬間被一掃而空了。
原本自己是來討一個說法的,可現(xiàn)在的情況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錯事要來給遲重認(rèn)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