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將余澈的臥房翻了遍也沒有半塊千年老參,眼看天就要亮了,只好回到了房間里。
這個余澈也真是奇怪,竟然一晚上都在伏案辦公。
難道他都不用睡覺的嗎?
清早,若無其事地端著早膳走進(jìn)余澈辦公的房間。
“大人,您一夜未眠,快先吃點東西吧?”居居含著淺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向余澈笑道。
余澈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坐下,“姑娘如何得知本官昨晚一夜未眠的?看著姑娘做的一手好菜,本官還真有些餓了!”
被余澈問得啞口無言,“我……”
“姑娘定是見房中燭臺還未掐滅,這才推斷出本官一夜未眠吧?”余澈端起粥大口大口地吞食,輕快地自問自答。
下意識地看向燭臺,連忙點頭應(yīng)聲,“是啊,其實昨夜四更時我來院中本想尋大人說說話,但見大人伏案疾書,不忍打擾。”
“哦?”余澈仰起臉看向居居,“姑娘這廚藝了得,不如便留在京都府衙做廚娘吧?”
“廚娘?”定定地看著余澈,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余澈眉眼含笑,“本官給姑娘每月三十錢的月錢,姑娘以為如何?”
月前?
“姑娘不說話,本官便只當(dāng)姑娘答應(yīng)了?!庇喑阂蛔忠活D地說道。
答應(yīng)?
自己根本就來不及插話,可怎么就變成答應(yīng)了呢?
“大人,等我妹妹出獄了,我們便會離開京都?!币娪喑阂呀?jīng)放下碗準(zhǔn)備起身,連忙說道。
這如果拿到了千年老參,到時候還得回南騁山救祖母呢,怎么會有空一直待在這里給余澈當(dāng)廚娘呢!
余澈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回到案前笑道,“無妨,姑娘若是不愿意,此事便就此作罷,本官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
中午,余澈果真開堂審案。
因為自己成為了被害人的姐姐,所以便一同上了公堂。
“如今此案已經(jīng)查實,本官已經(jīng)連夜逮到了兇手?!庇喑捍┲俜俗谔蒙?,滿臉肅靜。
這可跟早晨開玩笑的余澈判若兩人??!
出神地盯著余澈,見他剛要開口,身后卻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喚聲:“圣旨到!”
所有人都循著聲音看去,卻見一個宦官手里捧著金黃色的絹布被一眾人簇?fù)碇鴱耐饷孢M(jìn)來。
“余大人,圣上命你速進(jìn)宮面圣,不得有誤!”那宦官陰柔地瞥了眼地上跪著的居居,歪了歪頭向著余澈說道。
此時余澈已經(jīng)迎了下來,雙手將圣旨接過來,畢恭畢敬地應(yīng)道:“是?!?p> “依我看,這案子還是擇日再審吧!”宦官環(huán)顧四周,陰陽怪氣地說道。
余澈彎著腰,連連點頭,“劉公公說的是。”
等余澈進(jìn)了宮,心里實在是覺得奇怪。
漫無目的地在京都府衙的院中走來走去,見陸光正好從外面走進(jìn)來,快步跟上去,“陸公子,這余大人已經(jīng)去了兩個時辰了?!?p> “姑娘借一步說話?!标懝饽_步一頓,對上居居擔(dān)憂的目光,心中不忍,便低低說道。
詫異地看著陸光,向著陸光走近幾步后,低低問道:“公子有何賜教?”
“這鄭寅的案子牽扯甚廣,據(jù)我所知,害死鄭寅的兇手與當(dāng)朝太子有關(guān),如今余大人被圣上傳喚,這案子怕是不能翻供了?!标懝庖娝南聼o人,便小小聲地解釋道。
太子?
“這鄭寅原本是太子的親信,而后卻想要向陛下上書,狀告太子私藏鐵礦,這私藏鐵礦之事何等嚴(yán)重,按律當(dāng)斬??!這擺明是已經(jīng)背叛了太子?!标懝饴曇粼桨l(fā)低了,“我看姑娘本是良善之人,能逃多遠(yuǎn)便逃多遠(yuǎn),從今后更名改姓,再不可意氣用事,皇室旨意豈是我等平頭百姓能夠忤逆的,我與姑娘說這些話已經(jīng)算是犯了死罪,姑娘早下決斷吧!”
所以說,那個死在自己腳邊的鄭寅是因為背叛了太子,所以被太子給滅口了?
癡癡地看著陸光退出一步,拱手一禮后迅速離開,良久回不過神來。
在豬村的時候因為無聊,看過不少關(guān)于人世的書。
書中大多是說人世間千姿百態(tài),有很多新鮮的事物,而且還有很多感天動地的愛情。
可怎么自己遇到的,就是陰謀呢?
生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南騁山就已經(jīng)是一件讓自己煩惱的事情了,怎么好不容易,不惜違反村規(guī)逃出來一次,竟然還能碰到這樣的倒霉事!
可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千年老參,勢必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在原地躊躇半晌,最終決定加快尋找千年老參的速度。
既然在余澈的臥房沒有找到,是不是被藏在了余澈辦公的書房里?
施了隱身術(shù)后,便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了充滿未知的房間。
正翻找著東西,外面竟然傳來了腳步聲。
嚇得連忙將手里拿著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這時候余澈已經(jīng)推門而入了。
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余澈,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即便自己已經(jīng)施了隱身術(shù),明知道余澈不可能看見自己,可心里還是發(fā)怵!
“大人,此番圣上叫您去宮里可是為了鄭寅一案?”陸光跟著走進(jìn)房間,低聲問道。
余澈坐在桌案前,盯著眼前的白紙,好半晌才應(yīng)聲:“嗯,圣上毀掉了所有的證據(jù),言語之間,暗示我不必再追查此案了?!?p> 什么?
驚訝不已地看著余澈,實在是不敢相信,現(xiàn)在人世的皇帝竟然會這樣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那居居姑娘?”陸光遲疑半晌,開口問道。
余澈長嘆一聲,慢吞吞地從桌案前站起來,轉(zhuǎn)身走到身后的書架前,伸手輕輕撿起了書架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
將木盒子放在桌案前,緩緩打開,那里面放著的正是居居日思夜想要得到的千年老參。
“大人,如此貴重的寶貝,您怎能放在這里?”陸光大驚失色地看著盒中的老參。
余澈唇畔勾著淺笑,“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有盜賊,斷然不會想到,如此貴重的寶貝,我會將其隨手撇在書架上。”
被余澈的歪理說得啞口無言,陸光屏著呼吸,一時間默不作聲。
“陸光,開堂吧。”余澈失神地看著手里的千年老參,緩緩吩咐道。
開堂?
居居看著余澈,心里不斷苦笑。
所有的證據(jù)都被皇帝給毀掉了,最后自己還不是替罪羔羊嗎?
也罷,管他是不是替罪羔羊呢,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千年老參,尋個機(jī)會從大牢里逃出來就是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如何發(fā)展,自己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想要繼續(xù)一探究竟!
余澈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千年老參,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他才又將盒子蓋上,將其重新放回了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