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袁兵的案子結(jié)束后,嚴白礬有空閑的時候總會跑去京南花園小區(qū)的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旧纤看芜^去都會在那邊的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坐坐,喝喝咖啡。湊巧的時候,嚴白礬還能見到沈曉楓從咖啡廳經(jīng)過。
沈曉楓似乎很喜歡花,因為基本上沈曉楓外出被嚴白礬碰上的時候,她手中要么捧著一大束應(yīng)季的花,要么就是去往花店的路上??傊驎詶饕强帐謴目Х葟d旁經(jīng)過,等過了一會兒她回來,她的手上總是有花的。
嚴白礬也不知自己為什么關(guān)注上了沈曉楓,或許是因為他長得跟沈曉楓認識的那個人相似。他很好奇,也很擔心。
嚴白礬的行蹤自然沒有瞞著李建新,所以李建新偶爾也會打趣嚴白礬一下,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了沈曉楓。嚴白礬一直沒有回應(yīng),李建新也就當玩笑揭過了。
經(jīng)過半過月的忙碌,嚴白礬有幸又混到一個周末的假期。
李建新在羨慕之余,難免調(diào)侃道:“小嚴這個周末要去京南花園那邊喝喝咖啡嗎?”
“我明天會去?!眹腊椎\嚴肅道。
李建新見此有點詫異:“你真看上沈曉楓小姐?”
嚴白礬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番后便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確信自己沒有喜歡上她,不過她讓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什么感覺?”
“似曾相識?!?p> “咦,難不成你以前在哪里見過她嗎?之前沒聽你提過?!崩罱ㄐ掠悬c疑惑。
“我的記憶中,在我們一起去例行問話前,我確實沒有見過她,但不知怎么,我最近突然有種覺得自己以前認識她感覺。”嚴白礬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代表自己很危險。
“這也太奇怪了,要不你去問問心理醫(yī)生,讓他們給你分析分析。”
“嗯,我會考慮的?!?p> “那好,待會下了班,你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便各自忙起了手上的一些零碎工作。
“叮...叮...”
還沒到下班警隊的電話又奪命似的響了起來。
警員們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又有案情發(fā)生了,雖然大家很遺憾自己不能準時下班,但接線員還是在電話鈴響起的那一瞬間,本能的快速接起了電話。
很快李建新就接到了上級的安排。他在聽到新的案發(fā)地點是在舊城區(qū)京南花園1302的時候,他心里咯噔一聲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嚴白礬得到消息后也是皺緊了眉頭,非常的沉默。
2020年9月24日上午十點,華國陵城龍安刑警大隊的會議室,一群身著警服的人員手里都拿著一份資料,他們坐在下方,聽著上方站著的隊長介紹著最新的案子。
“沈曉楓,女性,27歲,美國華僑,自小在國外長大。3天前死于家中,死亡時間大約是凌晨6點。曾是美國華爾街最有潛力的G投行副總裁。3年前,突然從G投行離職回國,原因不明,未婚…”
方元亮是刑警隊管轄下的片警,因為表現(xiàn)優(yōu)異被調(diào)派到龍安刑警大隊工作。
他聽著會議室上方蔡隊長對新發(fā)現(xiàn)死者的生前情況的詳細介紹,不由的將視線投向了手中資料里的死者照片。
“黑色長發(fā),中分,漂亮臉蛋,投行副總裁,妥妥的白富美呀!”方元亮感嘆道。后又略帶遺憾的口氣道:“可惜了,這么好條件的女孩卻自殺了?!?p> 嚴白礬沉默的看著自己手中死者的資料。
方元亮見身邊坐著的嚴白礬沒有搭理自己,撇了撇嘴,然后又看向站在會議室中間的蔡隊長。
“以下就是死者沈曉楓生前的大致情況,從法醫(yī)那邊傳過來的尸檢報告以及案發(fā)現(xiàn)場的檢測報告來看,死者身上除了左胸上方有個藍色的大寫英文字母E的紋身以及手腕處的傷口外,并沒有在她身上再發(fā)現(xiàn)其他傷痕或者痕跡,根據(jù)死者手腕處傷口的深度,角度來看,基本上可以斷定死者是死于自殺。至于自殺原因,目前還未查明。因為現(xiàn)在隊里還有其他大案要查,所以這件案子就交給李建新以,嚴白礬以及我們隊里新來的一位年輕同事去調(diào)查?!辈虉F看向下方:“方元亮,你暫時就跟著李建新嚴白礬去調(diào)查沈曉楓的案子。”
“是,隊長。”方元亮道。
“是?!眹腊椎\道。
李建新掃了方元亮一眼,嘆了一口氣后,才朝著蔡團道:“是,隊長?!?p> 會議結(jié)束后,方元亮一臉喜意,他沒想到他這么優(yōu)秀,一來刑警隊就能有案子處理。他和嚴白礬跟在李建新的身后,等待著李建新的安排。
李建新扯了扯嘴角,試圖給方元亮一個慈祥的微笑,可惜了,他努力了好一會兒也笑不出來。別怪李建新這么勉強,主要是方元亮一來就給李建新一個不靠譜的印象,李建新委實不能把他當做嚴白礬一樣對待。
“算了,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崩罱ㄐ驴粗皆梁蛧腊椎\道:“你們看了死者資料后,覺得死者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隊長不是說尸檢報告得出的結(jié)果是自殺嗎?難不成還有其他隱情?”方元亮不解道。
李建新沒回答,他看向沉默的嚴白礬。他想到之前幾天自己還調(diào)侃過嚴白礬是不是喜歡沈曉楓呢?沒想到這么突然她就沒了。
嚴白礬抿了抿嘴唇,分析道:“從我見過她好幾次來看,我不覺得她會自殺?!?p> 方元亮揚了揚眉,對著嚴白礬道:“你認識她?”
“嗯?!?p> “你心上人嗎?”方元亮一聽嚴白礬認識,想到他們一個帥哥一個美女,非常八卦的問道。
“什么心上人,之前查案,我和嚴白礬見過她,后來嚴白礬去那邊的咖啡廳又看見過幾次而已?!崩罱ㄐ陆忉尩?。
“哦!”方元亮有點失望。
李建新沒好氣的看了方元亮一眼,道:“好了言歸正傳,你們覺得沈曉楓可能怎么死的?”
“要么自殺,要么他殺,保不齊還可能是意外?”方元亮右手摸著下巴做思考狀,然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嚴白礬面無表情的看了方元亮一眼。
李建新倒是差點被氣笑了:“這要你來說嗎?誰不知道啊?!?p> 他看著嚴白礬和方元亮暫時沒有發(fā)表想法的意思,干脆說了一句:“你們倆再回去把死者的資料仔細看一遍,我晚點在找你們?!?p> 說完李建新就自顧自的走了。
方元亮茫然的看著嚴白礬:“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嚴白礬道:“看資料?!?p> 嚴白礬和方元亮坐在相鄰的辦公桌上,方元亮認真的翻閱著資料,然后對著嚴白礬討論起案情。
“獨居,孤僻,不愛出門,不喜與人交流?!狈皆涟芽吹降纳驎詶鞯男愿裉攸c念了出來。
“這是孤僻癥吧!只是資料中并沒有記錄有在她家里發(fā)現(xiàn)治療類似病癥之類的藥物,醫(yī)院診所也沒有她類似病癥的治療記錄。到底是她不愿意治療,還是根本沒病?!?p> “她沒病,很正常?!眹腊椎\道。
方元亮點點頭:“你見過她,那你的話可以作為參考。但如果她沒病的話,那她的死亡就有問題了?!?p> “嚴白礬,你覺得沈曉楓是他殺還是自殺???亦或者意外。”
嚴白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p> 方元亮雙手一攤:“得,看樣子我們就討論了個寂寞?!?p> 方元亮東張西望了一下,他疑惑道:“嚴白礬,你說這李建新前輩這會兒去哪里了,這資料我都看了好幾遍了。”
“不知道?!?p> “我估計李建新現(xiàn)在去平復(fù)心情去了?!眹兰渭嗡唾Y料到警務(wù)人員辦公室,剛好從他們倆身后經(jīng)過,聽到他們提了李建新,便接了話。
“為什么呀?”方元亮看向嚴嘉嘉。
嚴嘉嘉好笑道:“因為老李不想帶新人辦案呀!”
方元亮和嚴白礬一起看向嚴嘉嘉。嚴白礬倒是沒感覺到李建新不想帶他,他瞥了方元亮一眼,然后自己繼續(xù)安靜著。
方元亮問道:“這位同事,為什么李建新前輩不想帶新人辦案呀?”
“因為新人大多是青春機智熱血的呀!”
“方元亮也不是真傻,臉色難看道:“這位同事你應(yīng)該想說的是莽撞無知沖動吧。”
嚴嘉嘉有點意外:“你倒是明白的很!”
“我做片警的時候,有過這樣的體會。所以我們是被李建新前輩嫌棄了?”
“倒也不是嫌棄”,嚴嘉嘉解釋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李建新他以前被新來的同事坑了好幾次,他每次都受傷住院了。你說他以前畢竟受過幾次傷害,雖然不嚴重,但難免心有余悸。都是同事,你們理解理解?!?p> “原來是這樣。”方元亮這下明白了。
“是啊?!?p> “對了,這位同事怎么稱呼?”
“我叫嚴嘉嘉,今年35歲,是咱們龍安刑警大隊檔案室的管理員,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單身男青年哦。你們呢?”嚴嘉嘉把單身兩個字音咬得很重,他主要目的是提醒他們要尊老愛幼,讓他們把照顧女同事的機會留給他。
可惜嚴嘉嘉的心思,嚴白礬方元亮都不懂、
“我叫方元亮,今年24歲,剛來警隊幾天。我也單身。”
“嚴白礬,24,單身?!?p> “看不出來,我跟你們的年紀都快差一輪了呢?”
“是啊是啊。還都一樣單著。”方元亮道。
嚴嘉嘉沒想到方元亮這么接話,他對此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就找個借口走了。
李建新這會正在休息室喝著咖啡,順便研究研究死者的所有資料。
嚴嘉嘉剛剛被方元亮毫無意識的懟了一下正郁悶?zāi)?,結(jié)果路過休息室正好看到李建新。
“老李?!眹兰渭巫哌M休息室來到李建新坐的那張桌子坐下。
李建新合上手中的資料,好奇道:“小嚴,你怎么來了?”
嚴嘉嘉看見李建新喝著咖啡,他起身拿著一次性紙杯也去接了一杯咖啡,他微微吹了一口氣,然后抿了一口:“哎!舒服?!?p> 嚴嘉嘉放下咖啡,掃了一眼李建新面前合上的資料,笑道:“怎么著,這休息室我不能來嗎?”
“我可沒說這話?!?p> “那你怎么跑到這喝咖啡研究資料了呢?”
“跟你有關(guān)系?”
“又帶新人了吧?”
李建新聽到新人兩個字倒是嘆了口氣,意外道:“你都知道了?”
嚴嘉嘉點頭道:“是啊,剛送資料去你們那邊知道的。”
“小嚴,你說蔡隊明知道我?guī)б淮涡氯耸軅淮?,干嘛現(xiàn)在還讓我?guī)а剑俊崩罱ㄐ聵O為苦惱不解。
“難得遇到嚴白礬這么省心的人,讓我緩了口氣,輕松了不少。誰知道這才過多久啊,蔡隊又讓我?guī)氯?。這新來的方元亮沒個嚴肅樣,一看就是不靠譜的?!?p> “誰知道呢?”嚴嘉嘉想起方元亮和嚴白礬的樣子,憂愁道:“老李你說你們蔡隊這次怎么招了兩個長得好看的小伙呢?本來警隊女生就少,這下子我可怎么辦呀?”
“你擔心這個?”
“不然呢?”
“呵呵,誰讓你以前不想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愛瀟灑,愛自由,現(xiàn)在倒好,連棵歪脖子樹都找不著了?!崩罱ㄐ?lián)u了搖頭,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是啊?!眹兰渭温犞@話,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閃過一絲憂傷。他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遂問道:“沈曉楓的案子你打算怎么查?”
“這是我們小組的事,你是檔案室的,也想來插一腳?”
“那倒不是”,嚴嘉嘉搖了搖頭,很認真的看著李建新道:“沈曉楓這個案子很重要,一定要查出真相。我看了死者的資料,雖然看起來沒有他殺的痕跡,但我第六感告訴我,她的死不簡單。”
李建新挑了挑眉,好奇道:“你跟沈曉楓有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p> “既然沒關(guān)系,那這個案子值得你特意打招呼?”
嚴嘉嘉突然笑了笑:“這不是看死者照片的時候覺得人挺漂亮的,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想不開自殺了。你說她這么年輕就死了,你難道就不覺得挺可惜的,要是還活著,指不定還能追求追求呢。”
“你都不認識她,追求什么?”
“說說而已啦。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回去工作了,你也快些回去帶你新來的同事吧。祝你好運!”嚴嘉嘉拿起自己咖啡,一口氣喝完,然后把紙杯扔進休息室垃圾桶就離開了。
李建新看著休息室不斷變換的進來喝歲休息的同事,也快速的喝完手中的咖啡,離開休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