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聚集了大量好逸惡勞之人,又或是在朝歌賭城輸?shù)囊回毴缦吹馁€徒流浪之所。
這里是整個朝歌城沒有人愿意來的地方,沒人管的旮旯,到處都是蒼蠅蚊蟲,臭氣熏天。
柳如紜隨手將鴇媽扔給一個蓬頭垢面的人,道:“這個人送你了?!?p> 那人大喜,拼命將鴇媽往自己的地盤拖,畢竟周圍還有聽到動靜的人在虎視眈眈。
“仙子饒命!我錯了,我不該把華容嫁給秦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扔在這!”
鴇媽自然不愿呆在這種地方,同那人撕扯,一邊高聲哀求柳如紜回心轉(zhuǎn)意。
柳如紜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全當(dāng)沒聽見,轉(zhuǎn)身就走。
轉(zhuǎn)角。
柳如煙厭惡的捂著口鼻,派人把那個胖女人拖出來。
流浪漢見到手的鴨子飛了,當(dāng)然不樂意,追上他們伸手想搶回他剛到手的婆娘。
那人嫌惡的避開他的手,見其糾纏不放,索性一劍捅過去,死了一了百了。
見狀,那些奔打算渾水摸魚的人頓時不敢再動手,躲在暗處看著他們將鴇媽帶走了。
柳如紜收拾完鴇媽,本想去找謝平商議一番,沒想到謝平急沖沖找過來。
“發(fā)生了何事,還有讓你急成這樣的時候?”柳如紜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道。
謝平雙手撐膝,氣喘吁吁道:“我方才以乾坤盤卜了一卦,華容近段時間必有一生死劫,她不愿意跟我走,你幫我勸勸她?!?p> “你又去找過她了?”柳如紜問。
“去了,我想讓她和我走,我定能護她周全,可她說什么也不愿意?!?p> 謝平雙手撓頭,將一頭白絲折騰得亂七八糟,心中既煩躁又無助。
“我?guī)湍憧梢?,你先告訴我,你和華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柳如紜問出自己最、最、最想不通的問題。
謝平撓頭的動作一頓,掩面,聲音極小,道:“她是我娘”
華容姑娘是謝平的娘?!
柳如紜如招雷劈,想到自己之前還以為倆人是……
不對啊,華容姑娘并未踏入修仙一途,正是二八年華,怎么會有個三百歲的兒子?
“生母?”不會是后娘吧?話剛出口,柳如紜就反應(yīng)過來也不對,天命仙翁總不可能讓自己的道侶呆在十里春這種地方吧!
謝平很奇怪柳如紜怎么會這么問,道:“嗯?!?p> “華容姑娘的年紀,怎會生出你這么大的兒子?”柳如紜就更奇怪了。
“轉(zhuǎn)世?!敝x平不善于將自己的秘密對好友傾訴,柳如紜問什么他便答什么。
轉(zhuǎn)世?
柳如紜懂了,華容姑娘是謝平生母的轉(zhuǎn)世。
“你是如何知道的?”
“師尊算出來的,被我偷聽到了。”
這都能算出來?真不愧是知天命仙翁,果然名不虛傳。
“那你為何不將你母親接出來,反而要留著她受困在十里春?”
“人自有機緣,我不能輕易破壞她的機緣,否則雙方都會受到天罰?!?p> 謝平頹然,他不能強行介入母親的運道,窺探天命本就有違天道,強行介入定會有天罰降下。
他是無所謂,可母親這一世只是沒有仙緣的凡人,任何微小的災(zāi)難都會奪走她的生命。
這是柳如紜第一次聽到天罰這個詞,很陌生,也不太能理解。
按他的意思就是說謝平不能帶華容姑娘離開十里春,但他日日夜夜守在十里春和帶她出來有什么區(qū)別?
“好了,我都告訴你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幫我?”謝平坐在石階上,急切的問。
“有,我們可以把華容姑娘偷出來!”柳如紜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影響最小。
“偷?”
“對,秦府那么多人,少一個一時半會也發(fā)現(xiàn)不了,趁這段時間我們趕緊帶著華容姑娘離開朝歌城?!?p> “可娘不愿意跟我走?!?p> “我會說服她?!比A容姑娘不愿跟謝平走,不過是因為顧忌秦府和秦艽,她只要說服她這一點就好了。
說完,柳如紜又告知他秦府和朝歌城城主的關(guān)系。
朝歌城坊間傳聞。
三百年前秦艽還是引靈境,丈夫死后她不知得了什么機緣,一躍成化臻境。
化臻境后,她以極其血腥的手段鎮(zhèn)壓了所有覬覦城主之位的人,包括她丈夫的親弟弟,都死在了她手上。
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估計都不是她的對手,能不驚動此人就不要驚動她。
謝平滿口答應(yīng)。
夜很快就來了,柳如紜和謝平換上一身利索的衣裳潛入秦府。
一路摸至華容姑娘的房間卻沒有見到人。
柳如紜和謝平對視一眼,眼中都出現(xiàn)擔(dān)憂。
柳如紜抓來隔壁屋的人尋問。
“華容姑娘哪去了?”
被她抓來的是一個被無良爹娘以二十兩銀子賣進來姑娘,她至從進來之后受盡折磨。
見眼前這兩個人竟能平安闖入秦府,自認這是她逃出去唯一的機會。
只見她撲通一聲跪下,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住在這屋的姑娘在何處,只求您高抬貴手將我們這些可憐的女子一起救出去吧!”
柳如紜和謝平一驚,這是怎么回事?
可他們沒有時間細問,既然人家不愿意呆在這,她倒是可以順手幫一幫。
“告訴我華容姑娘在哪,我找到她之后會回來帶你一并出去?!绷缂媽⒋俗鰹榻粨Q條件,防著她騙他們。
至于她說那些可憐的女子,她怕是無能為力了。
“我可以帶您去找!求您帶我一起走吧!”那姑娘不知想起了什么,身體一抖,不接受柳如紜的交換條件,繼續(xù)哀求。
“我說話算話,你大可放心?!?p> 見她還是猶豫不決,柳如紜又道:“你沒有同我談條件的資格,不說我便殺了你,換一個人問也是一樣的?!?p> 那姑娘身子又是一抖,立刻道:“這屋的姑娘被秦公子招去侍寢了。”
等謝平和柳如紜找到秦公子寢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寅時了。
柳如紜掀開一片瓦片往里看,寢室內(nèi)燭火通明,不堪入目。
半掩地床幔遮擋住了里面的情景,聽聲音也能聽得到床榻上似有人在內(nèi)顛鸞倒鳳。
而華容則被吊在床榻前衣衫襤褸盡是鞭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抹了口脂的雙唇卻紅艷地刺目。
“我娘在里面嗎?”謝平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