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理智說不要又很誠實

　　之后，宋恩曦又實力演繹了“理智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戲碼。

　　身和心都累。

　　宋恩曦難得睜眼到了天亮。

　　她想知道，這一次，他什么時候會走。

　　醒來看到她這樣眼巴巴地等著他走，會不會心有不忍，哪怕只有一丟丟，哪怕只是揉揉她的頭，溫柔地說：“乖，別鬧了。實驗室還有事，我先走了?！?p>　　宋恩曦想，她大概也就認(rèn)了。

　　她看不得他難過，一點都看不得。

　　他曾經(jīng)在年少時，她最需要的那個下午，只是施展了那么一丁點同情，卻讓她消耗了很長很長地年月來回報他。

　　宋恩曦記得，在那個下雨的午后，老師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地問她：“宋恩曦，你為什么作文交白卷？”

　　她站著，緊緊地捏著那張試卷，抿著嘴，倔強得一句話都不肯說。

　　不知道是誰來了句。

　　“老師，宋恩曦沒爸爸。她爸死了。”

　　她瞬間崩潰，奪門而出，跑到了學(xué)校后操場外面的荒地，手里揪著那張作文名為《我的爸爸》的卷子，一直哭一直哭。

　　可能上天還覺得她不夠慘，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可她并沒有被淋到，一把彩虹傘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頭頂。

　　那把傘很大，拿著傘的男生的手特別好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身上的白襯衫襯著他好看的五官，勾勒出一副精英學(xué)生的模樣。

　　那個人就是祁璟謙。

　　宋恩曦后來也沒問，祁璟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哪里。

　　記憶里，兩人并沒有說話。他撐著傘坐在她身邊，沒有問她什么名字，她哭多久，他就坐多久，一直坐到天黑。

　　宋恩曦?fù)?dān)心她媽媽找她，先站了起來。失去父親后，她和哥哥都努力在媽媽面前假裝得一切如常，生怕有什么情緒露出來，她媽媽也會受不了。

　　幾乎在她站起來的時候，祁璟謙也站了起來。

　　他問：“我看你很難過的樣子，需要我抱抱你嗎？”

　　心仿佛就是在那刻動的。

　　她生平第一次恬不知恥地點頭說：“要?！?p>　　他就抱了她，說了句：“不要難過?！?p>　　從此，他成了她的光，目光追逐的所有。她在升旗臺上看到他，知道他是學(xué)生代表，就到處打聽他的名字、他的班級，制造各種偶遇。

　　喜歡祁璟謙，取代了失去爸爸的痛苦，成為了她活下去的支柱，而這份喜歡也像一張大網(wǎng)，將這么多年的她，網(wǎng)得嚴(yán)嚴(yán)實實，怎么逃都逃不開。

　　……

　　宋恩曦沒想到，她就這么睜著眼睛到了天亮，而祁璟謙也沒走。

　　她看了一眼他的手機，按了下，原來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怪不得，他睡得這么踏實。

　　祁璟謙的手機里有各種日程提示，有時候晚上也睡不好。

　　天亮?xí)r分，宋恩曦細(xì)細(xì)地打量著沉睡中的祁璟謙，五官俊朗，每一處都是符合她心意的好看。

　　她又看了一眼被灑落一地的離婚協(xié)議書，譏諷地嘆了一聲，這次應(yīng)該也是離不成了。

　　沒想到她手機響了起來，屏幕顯示備注是顏霏。

　　宋恩曦記得這個女人，她是祁璟謙的助理，也是生化實驗方面的專家。

　　宋恩曦按下接通鍵，那端立刻傳來很激動的聲音，完全跟平日里性格冷清的性子不同。

　　“恩曦，祁學(xué)長在你身邊嗎？你告訴他，我們的寶寶活過來了！”

　　轟一聲——

　　宋恩曦覺得腦袋里有什么被劈開，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