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也回到了春風(fēng)樓。
看到李禪的房間的燈還在開著,他想了想,便敲敲門走了進(jìn)去。
才進(jìn)房門,只見李禪在桌上倒了兩杯茶,那茶還冒著熱氣,桌子上放了兩個小菜。
“萬丈紅塵一杯酒,千秋大業(yè)一壺茶。本來這些小菜,下酒最好。”李禪看得自己二哥走了進(jìn)來,一雙小眼睛瞇了起來,指了指凳子。
顯然,這是李禪早就準(zhǔn)備好的。
李承吉也明白,很顯然自己在這袞州的一舉一動都在弟弟的眼中。
“可惜的是,喝完酒容易胡說八道,我們這種人,秘密最多。”李禪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的二哥。
“正好餓了,裴東泊那兒問不出什么來,我當(dāng)初不過是幫他解決了一樁小事情,之后他便差人送了一副古畫來。算不上什么交情,只是交易,雖然這交易我并不情愿?!崩畛屑獩]有絲毫的隱藏,看到自己的弟弟這份架勢,便知道隱藏不住了。
李禪笑了笑,裝作不在意,顧自的吃了一塊肉。
李承吉嘆了一口氣,便也只能陪著自己的弟弟吃起來;現(xiàn)在他,感覺實力不如自己弟弟也就罷了,就連心計也不如自己的弟弟。
“哥,你好好的睡一覺,你那玉佩我?guī)湍隳没貋恚@是我們合力誅滅奸臣的第一步。”
李承吉“嗯”了一聲,這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位弟弟是怕他搞事情,反正他的路子也斷了,讓他好好的在這兒待著。
兩兄弟以前一起吃過不少飯,但以往都是李承吉或者李承乾說話,李禪只有閉嘴的份兒,沒想到如今這局勢卻換了過來。
……
天一亮,李禪穿上了華服,坐上了大轎,大搖大擺的朝著裴府而去,引人注目。
這安樂王求親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今日他又去,不由得引人遐想。
李禪到了裴府,先是挑釁的看了一眼“沈玉軒”,隨后便被下人裴安引入了內(nèi)院。
內(nèi)院并沒有外院繁華,不過裴家的手筆,即便是隨便弄弄,便也是水榭樓臺齊備,雕梁畫棟,魚游錦池。
而在池子旁,一個干瘦的老人身上蓋著毯子,就這樣看著池中的魚兒。
按理說,老人應(yīng)當(dāng)向李禪行禮。
不管如何,血脈和姓氏在大多數(shù)時候便能決定一個人的地位高低。
李禪沒有在意,前次他來的時候,老人便是如此,狀若癡呆;所有的比試內(nèi)容,都是由那叫裴安的仆人傳話傳出來的。
李禪看了看周圍的侍衛(wèi),揮了揮手命令道:“你們?nèi)甲甙?,不允許窺探?!?p> 他將周圍的人遣散,便想靠近老人,沈安跟了裴家老爺子那么多年,即便這人是李禪,他也不會退讓。
兩道咳嗽聲傳來,裴安看了李禪一眼,便退下了。
李禪頗為欣賞的看了裴安一眼,便湊到了裴家老爺子的身前,大聲的說道:“老爺子,我又來了,懇請老爺子出題。之前我和您那孫女婿的比試,一勝一負(fù),算是打和了。”
裴安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可說不上哪兒奇怪。
反而是原本呆滯的老人,緩緩的轉(zhuǎn)過腦袋看了一眼李禪。
前段日子,老人便是如此,這也是為什么永安不立馬出手的原因。因為這位在商場叱咤風(fēng)云的老人病了,很嚴(yán)重的那種。所以,李承乾才會暫時沒有動裴家,他所希望的,不過是裴家自行分崩離析而已。
沒了主心骨,且深陷軍械倒賣風(fēng)波的裴家,不值得他故意針對。
李禪蹲了下來,或許是有些胖的緣故,所以他顯得很費力。
李禪湊近了老人,輕聲說道:“裴老爺子,出題吧!”
看得裴老爺子沒有反應(yīng),李禪瞇起了眼,繼續(xù)說道:“裴老爺子,這裴家的牽扯進(jìn)來的軍械案只是少數(shù)人,畢竟家大業(yè)大,總會有些不肖子孫。”
老人依舊沒有反應(yīng)。
“裴老爺子,沈安沒了,您想照顧沈家唯一的血脈,我理解。退一萬步來講,我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弟弟搶老婆啊!”
聽到這話,裴安有些迷茫,不知道這位安樂王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過,他看到了自家老爺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哎呀,我知道不要緊,若是我那兩位哥哥還有那蔡誠知道,恐怕不會像我一般好說話。畢竟他們謀劃了那么多年,鐵器私營權(quán)拿回來了,可沈家的技藝卻沒有拿到手;若是有一個機會,能夠同時拿到鹽貼私營權(quán),不知道會怎么樣?”
聽到這話,傳來了一聲長嘆,老爺子的眼神恢復(fù)了清明,也沒有了病懨懨的模樣。
這位傳聞中不能行動的老人,此時居然恢復(fù)如常。
“裴安,上茶吧!”
裴安有些吃驚,當(dāng)初三小姐來探望老爺子,老爺子只是表現(xiàn)出偶爾清醒而已;至于其它的幾位老爺,便都不見。
可沒想到,這位安樂王只是第二次來見老爺子而已,便讓老爺子卸下了偽裝。
李禪拉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著裴家的老爺子,便直接開門見山。
“我想我們是一路人,都屬于沈安的后手。于秋水來找我,告訴了我一些事兒,那假的沈玉軒應(yīng)該叫利小刀,而且有八九成的把握,他是我那父皇在宛陽城遺失的弟弟。”裴家老爺子正要說話,李禪沒有給他機會,接著說道:“您不必否認(rèn),我看到他身上的乾蛟玉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即便裴沈兩家關(guān)系莫逆,您不可能會為了幫沈家報仇而搭上整個裴家吧?要知道,若是你們用利小刀做餌失敗,等待裴家的將是賣國罪,滿門抄斬的結(jié)果。而且,你們哪兒來的底氣能夠找到軍械案幕后主使的證據(jù)?”
李禪一口氣說了很多,引得裴家的老爺子怔怔的看著他。
就是裴家老爺子也沒想到,這名聲最差的紈绔王爺居然會有如此的心計,句句直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