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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乾

第三章遠來客

顛乾 嘉圖李的貓 3182 2020-02-07 18:04:06

  遠來客

  一個月之前,一對車馬從永安出發(fā),趁著夜色。

  月涼如水,黑甲騎士們的身影倒影在永安城的街道上。下午剛下過一場雨,到了晚上城門關閉的時候雨方停下。雨一停下,騎士們便護送這一個猶如棺槨一般大小的鐵箱朝著城外走去。

  當黑甲騎士亮出令牌時,守城的士兵急忙在這本該禁止所有人出城的時刻,打開了城門。

  “喂,老魏,這群家伙什么來頭?”年輕的守城士兵問向了老兵。

  這名叫老魏的老兵關上了城門,看了一眼年輕人,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之后說道:“這叫玄甲騎,黑色甲胄為標志,乾朝李氏禁軍?!?p>  ……

  肅州,安陽郡。

  安陽郡有五縣,分別是宛陽、涇陽、平陽、靖陽、陳陽。當年一役,宛陽和涇陽失守,如今成了北魏的領土。

  而如今的平陽城,便直面兩縣,成為了對抗北魏進攻的最前線。

  雖然安陽郡有郡守,平陽縣有縣守,但在這兒他兩的話語權并不重。在這兒最有震懾力的人物,便是安陽郡的鎮(zhèn)撫使司徒靖。

  年過不惑,兩鬢微白,臉上猶如刀削斧鑿,菱角分明,腰間配著一柄長劍,身上穿著盔甲,從里到外,都透露著一股子堅毅。

  “副鎮(zhèn)撫使到了么?”他偏頭問向了身邊的裨將。

  “回大人的話,到了,不過他先是去了平陽縣的縣守府,隨后便直接去了綠柳別苑。大人要不要傳話讓他來拜見……”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這位鎮(zhèn)撫使大人變冷的目光,急忙閉上了嘴。

  司徒靖盯著身邊的裨將,盯得裨將幾乎被這目光壓得快要直不起身了,他才淡淡的說道:“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什么事該管什么事不該管,好好想想。”說完,這位戍守安陽十幾載的鎮(zhèn)撫使便離開了。

  有些人穿上甲胄便是馳騁疆場的將軍,穿上青袍便是眼中飽含滄桑故事的儒生。恰好,司徒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綠柳山莊在平陽城外,距離平陽城也算不得太遠。

  司徒靖敲了敲門,看門的小廝看到一身青袍的司徒靖,才想關門,便看到了一方令牌。司徒靖朝著那小廝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便顧自進了綠柳山莊。

  這地兒原屬于一個富商,這富商做的便是兩國往來的買賣,比如會運送一些北魏的馬匹過來,或者把乾朝的精鐵販賣一些過去。本來在劍拔弩張的局勢下,這事好事兒,雙方各取所需,富商也從中謀利??上У氖?,在北魏幾次有針對性的攻城之后,司徒靖便找富商談了一次話,從此之后,富商便沒了蹤跡,而北魏的偷襲也屢屢遭受打擊,乾朝取得了一些小的勝利。

  原本屬于富商的綠柳山莊就這么一直空著,直到最近,才又重新被利用了起來。

  司徒靖負手而行,走了進去。一路進去,有不少小廝如同士兵一般站著,但看到司徒靖也沒有阻攔。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職責并不是阻攔。

  司徒靖轉了兩圈,看到了一間房,門口沒有侍衛(wèi),倒是站著四個侍女。這幾個侍女都穿著的衣服都把寬大的袖袍改小,就連腳上也緊緊的束起,手持長劍而立,其英氣比起一些士兵來說,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到這等侍女,司徒靖暗自贊嘆了一聲,便開始對房子里的人產生了興趣,他朝著房間走去,才想說話求見,卻沒想到那四個侍女拔劍便刺。四人配合默契,竟然組成了一道劍網朝著司徒靖撲來,司徒靖急忙往后退,四柄長劍同時落空。四人看到一擊不中,便再度攻去,幾劍下來全部落空,斬在了石柱之上,帶起了一片火花。

  “四位,在下并無冒犯之意。”可那四個侍女豈會聽他這番言語,不管不顧,依依不饒。

  司徒靖嘆了一口氣,便借助多年來戰(zhàn)場上的經驗,很快便近身其中一個侍女,并且奪下了她們的長劍。之后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司徒靖長劍在手,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將三人的長劍挑飛。

  “大人來訪,在下有失遠迎,請大人多多恕罪?!敝灰娨蝗思泵ψ吡诉^來,朝著司徒靖拱手道。

  他穿著錦衣,尖臉,約莫而立之年左右的年歲,一雙眼睛透著一股子機靈勁,讓司徒靖想起了狐貍這種動物。不過,狐貍可比眼前這人好看得太多了。

  “下官沈安,見過大人,請大人移步院內?!彪m然他一口一個“大人”,可言語中卻沒有絲毫的敬畏。

  司徒靖看著他引向其它地方的手勢,看了一眼那四個侍女,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這些北魏的服飾倒是適合戰(zhàn)斗”。說完之后,便跟著沈安來到庭院中,茶水和糕點早已備好,看來沈安剛才在一旁看了有些時間了。

  “大人請!”司徒靖率先落座,隨后沈安方坐下。

  “你在我這兒領了個虛職,你做些什么我本管不著。但還是要來和你說一聲,既然來到了這兒,一些大一點的行動便還是該相互同氣。我乾朝將士,死一千一萬只要是殺敵我都不在意,但若是百姓無辜受累,那便是我的失職了?!?p>  沈安聽到這話,眼皮一跳,不過很好的掩飾過去了。

  “大人說的是?!?p>  “那就說說吧。”司徒靖看了沈安一眼,隨即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沈安先是一愣,這才明白司徒靖的意思。

  “那萬物鈴事關重大,還和當年某些事情有關……”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司徒靖給打斷了。

  “在我面前別說那些彎彎繞,你直接說這東西和當初的走散的小皇子有關就行,至于什么先秦的寶藏,找了幾百年都沒人找到,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寶藏便能統(tǒng)一天下?”

  沈安聽到這話,臉上出現(xiàn)了尷尬之色,但話說到這份上了,便只能說道:“這上面的什么心思,下官不敢妄加揣測,只是根據吩咐把事兒辦好就成?!?p>  “行,如今英宗重病,太子當政,那小皇子找得到找不到,找到是要殺還是留,都看你。這些事兒我們這些武夫懶得管,只要別引起大動亂就行。不管你怎么決定,只要別鬧得下不來臺我都不會管。”

  “當然,也別故意挑起戰(zhàn)事。太平,來得太不容易?!彼就骄秆a充了一句。

  沈安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抬起頭來看著司徒靖,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散發(fā)著危險的光。司徒靖也絲毫不回避,也直視著沈安。最終,沈安笑了笑,緩解了尷尬說道:“鎮(zhèn)撫使大人教訓得是。”

  “下官準備近日斬了那探子,當然第一次只是嚇唬一番,希望能套出萬物鈴和小皇子的下落。若是沒用,那第二次便在眾軍面前一刀斬了,以振軍威?!?p>  沈安想了想,便說道:“這也是岳長空大元帥的意思。”

  “第二次斬首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彼就骄赶肓讼敕交氐溃吘谷缃駜蓢鵀榱艘粋€探子,使臣往來了幾次。據探子回報,駐扎在宛陽城的北魏軍隊也蠢蠢欲動,有些事兒,他必須提早準備。

  “那是自然,而且恰好有一個年輕的劊子手,還沒正式殺過人。第一次,就讓他去嚇一嚇那位‘客人’,只要保證不死就行,即便斬了手腳也沒關系。只要沒到最后一步,都不會真的引起雙方戰(zhàn)爭。當然,最重要是找到那位皇子和萬物鈴,這是太子和那位的意思?!?p>  司徒靖低著頭喝著茶,似乎沒有聽到沈安這話。

  “即便身體有些殘缺,對方要談判也沒關系,我們便把那劊子手推出去。而且,為了分量足夠,過幾日我義父也會前來,帶著吏部的官文,他會有一個官職,并且成為我的義弟?!?p>  司徒靖聽到這話,手一抖,險些把茶水給晃了出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猶如狐貍一般的男人,隨后說道:“別找我的士兵,我的士兵只能戰(zhàn)死在沙場之上。而不是死在陰謀之下。”

  “您放心,這安陽郡有兩個劊子手,砍頭的手藝一代代傳承下來。年紀大的不適合了,可年紀小的,卻是合適得很?!?p>  司徒靖面無表情,放下了茶杯,也沒多問,甚至連之前感興趣的房間也沒多提一句,便直接走出了綠柳別苑。

  ……

  沈安將司徒靖送出了府,看著司徒靖的背影,笑面盈盈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司徒靖,你到底是太子一脈,還是忠于陛下,或者是那位?”

  ……

  永安,南宮大院。

  這是一座極為安靜的宮殿,同時也是守衛(wèi)極其森嚴的宮殿。

  “皇叔,據說北魏找到了他的下落,你怎么看?”穿著四爪蟒袍的太子推開了咯吱作響的大門,朝著眼前的黑暗問道。

  眼前的黑暗猶如黑洞一般,將他的話語給吞噬了,沒有人回答,整個大殿寂靜得讓人害怕。

  “父皇希望找到他,畢竟這是他一生最愛的女人留給他唯一的掛念?!?p>  似乎是因為提到了那個女人,黑暗中終于傳來了聲音。

  “那是你們父子的事兒,問我一個廢人干什么?”

  “皇叔怎么是廢人呢?父皇被擄的時候,乾朝在您的管理下,那可是有盛世的景象啊!”

  “若是他回來,我多了一個對手不說,皇叔也會多一個對手?!碧咏又f道,緊緊的盯著黑漆漆的大殿。

  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太子嘆了一口氣,離開了這座南宮大院。

  

嘉圖李的貓

求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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