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支教囧途
又是周末，大蝦一早去了西外，燒餅一早去支教。燒餅進(jìn)了青志支教部，每到周六就得去羊源村（西安郊區(qū)某村）給一個班的初中生講課，他教數(shù)學(xué)，任亞倩教英語，倆人配合默契。支教部的部長是大二學(xué)長，大一時他無論寒暑，風(fēng)雨無助，周末必去鄉(xiāng)村里教書，非常善良，他是支教部全體成員的驕傲和榜樣。
快到中午的時候，燒餅在宿舍群里發(fā)了江湖救急的信號，借了幾百塊錢。支教還得花錢嗎？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都給貓當(dāng)伴娘，我們沒有多想。
燒餅睡前給我們講過支教的感受，他倆辛辛苦苦備課，還給孩子準(zhǔn)備了小禮物，本想好好教知識，但去了以后孩子們上課不積極，互動沒人響應(yīng)，有倆個坐最后的毛小子甚至明目張膽地玩手機(jī)。
“我真希望是我授課水平差導(dǎo)致的，別折騰半天，最后只是感動自己。”燒餅如是說。
馬上任雅倩就發(fā)現(xiàn)了孩子們的關(guān)注點(diǎn)，當(dāng)她講雞湯時，孩子們立馬精神起來，而講起理論知識就沒人想聽；燒餅有樣學(xué)樣，他講明星緋聞，尤其是三角戀，孩子們眼睛都能放光哪。
下午燒餅回來了，他老樣子癱在椅子上，標(biāo)準(zhǔn)葛優(yōu)躺。
“說說吧，為啥借那么多錢？”我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燒餅無限感慨，“任雅倩哪都好，就是太愛亂花錢?！?p> 我一聽到和任雅倩有關(guān)，邦的從凳子上彈起來：“速速招來，干啥去了，不然521家法伺候。”
“就不能晚上睡前說嗎？再說車神不在，家法也沒法進(jìn)行呀？”燒餅翹個二郎腿，挑釁地看著我。
說曹操曹操就到，大蝦泡妞歸來，燒餅立馬就軟了，老老實實交代的一清二楚。原來是這么回事兒：
上午任亞倩在講臺上講English，燒餅坐在最后一排旁聽，旁邊就是倆愛玩游戲的頑劣分子。只見臺上任亞倩雙眸低垂，淚眼婆娑，倆條小辮子垂倒手臂上，些許發(fā)絲拂過豐潤的臉龐，這難道就是古人詞中所贊嘆的什么“鬢云欲渡香腮雪”？再看看她的手臂，有一種近乎圣潔的晶瑩，燒餅一時間不禁癡癡地定住了。
“老兄，你別老盯著臺上姐姐的胸部看了，她是不會看上你的?！鄙磉呉粋€不和諧的聲音嚇的燒餅一愣。
“這......我沒有.....”燒餅一陣尷尬。仔細(xì)一看，他們正在打王者農(nóng)藥，剛結(jié)束一局。這特么是什么初中生？燒餅心中罵了一聲?！拔?，認(rèn)真聽課，把手機(jī)收起來。”燒餅輕聲警告。
“要聽你聽去，我們繼續(xù)打游戲?！彼麄z也輕聲回答，盡量不引起班里圍觀。
“你小子，這叫什么話？”燒餅真的生氣了。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你們這些支教的回回?fù)u頭晃腦講一上午，還不是為了學(xué)校的社會實踐任務(wù)，那你們自己講就行了，我們聽不聽是我們的事，你甭管。”其中一個回答。
“你這么理解是錯誤的，”燒餅說，“我們來支教全靠一腔熱血，根本不是學(xué)校任務(wù)，這是我們學(xué)生自己組織的，如果你們不聽的話，我寧愿不講?！?p> “太好了！”倆個人比了個yes。
“你們高興什么？”燒餅懵了。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其中一個拍著燒餅的肩膀說，“以前來的人都沒有你聰明，都像講臺上這姐姐一樣傻傻講半天，根本沒有想過他們講了也是白講，我倆的成績從來沒有超過二十分?！?p> 暈?zāi)?......
“輪你上臺如果你不愿意講的話，”另一個笑著說：“能不能放我們出去自由活動哪？”
“不行，校長不會同意的，況且你們原來老師知道了不得殺了我呀？”燒餅說。
“那好吧，我們繼續(xù)玩游戲了，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算了吧，”另一個小聲說“我們自己玩自己的，他要是無聊，給他倆本黃書看看。”說著從桌坑里掏出倆本書（一看封面就知道不是正經(jīng)書）。
“什么！”燒餅幾乎要跳起來：“你們還看黃書，你們才初二的學(xué)生，太不像話了吧?！?p> “這有啥好奇怪的？你還是個大學(xué)生呢，別告訴我你還是個處男?！?p> 這可戳到燒餅的痛處了。
“woc，你倆難道不是？”燒餅嚷道。
“***（燒餅官方名），你說話聲音是不是有點(diǎn)大?。空埐灰驍_到其它同學(xué)，好嗎？”任雅倩在講臺上提醒。
“sorry，sorry，下次不敢了?！睙炡s緊道歉。
全班哄笑，笑的最厲害的就是那倆個渾小子。
班里平靜下來后，燒餅悄悄問他倆：“你倆難道不是處男？”還是他最關(guān)注的問題。
“雖然現(xiàn)在是，但我們都有女朋友了，你放心，上大學(xué)前肯定就不是了，不會像你一樣?！彼麄z猥瑣地笑著。
燒餅欲哭無淚，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咱倆玩咱們的，別理他了，他愛干啥干啥去?！?p> “等等，”燒餅心念一動：“小子，我跟你倆打個賭咋樣？”
“打賭？打什么賭？賭錢？賭女人？”
暈啊……這就是初二小孩的思想嗎？
“我和你們打一把王者，如果你倆贏了的話，一會兒數(shù)學(xué)課我就不講了，你們上自習(xí)，想干啥干啥。要是我贏了的話，以后你們上課就不能玩手機(jī)了，必須認(rèn)真聽，咋樣？”
“哈哈，你聽到?jīng)]有。他還會玩王者?！?p> “哈哈，太瞧不起我們了吧，我們雖然是初中生，但是天天練習(xí)的，都是鉆石級了，你啥級別呀？”
燒餅一聽冷汗就下來了，wtf？段位這么高！這群初中生天天干啥呢？夏練三九，冬練三伏？
“我雖然是黃金仔，段位低是因為我不愛打排位，我認(rèn)真起來，誰都不是我的對手?！睙灮沓鋈チ耍荒茌斄藲鈩?。
“我倆這樣不欺負(fù)你呢嗎？”屁孩一號說。
“就說你倆敢不敢吧？”燒餅挑釁道。
“當(dāng)然敢，現(xiàn)在就來一局，你可不能食言啊，輸了立馬滾蛋?！逼ㄍ迌憾栒f。
“我和你單挑，咋樣？輸了下節(jié)課滾蛋?！逼ê⒁徽f。
“他輸了就走，哪我豈不沒機(jī)會出手了？也罷，省省力氣也好?！逼ê⒍p臂一扎，滿不在乎地說。
“廢話少說，現(xiàn)在就開始?！睙炋统鍪謾C(jī)。
這倆小子啥料，燒餅心里也沒譜，他選擇了最拿手的英雄——射手后羿，那個娃選了法師扁鵲。
玩了這么長時間王者，燒餅還是琢磨出一點(diǎn)套路的，那就是猥瑣發(fā)育，謹(jǐn)慎出手。
雖然燒餅不清楚扁鵲花里胡哨的連招是啥，但他知道不能讓頭上的印記疊加過多。于是他很猥瑣，正是***抗日的戰(zhàn)術(shù)：敵進(jìn)我退，敵退我進(jìn)，敵休我擾，敵疲我打。憑著手長，他順利壓制，一個大鳥拿下了一血。
“哎呀，扁鵲可是單挑王，可你不給我普攻的機(jī)會呀?！蹦莻€娃相當(dāng)郁悶。
燒餅勝不驕，敗不餒，依舊很猥瑣，堅決不給他疊印記的機(jī)會。經(jīng)濟(jì)越拉越大，燒餅感覺時機(jī)成熟，直接站擼，大鳥一暈，二技能太陽射，連續(xù)普攻，二殺得手。他趕緊推塔，不給對面屁孩一點(diǎn)機(jī)會，最后輕松3:0獲勝。
“服不服？”燒餅松了口氣，擺脫了滾蛋的命運(yùn)。
“不服，我要上述，再來一局！”屁孩嚷嚷。
“滾！難道你剛剛說話是放屁嗎？”燒餅爆發(fā)了。
“擺脫，***，你又怎么了呀？”任雅倩也火了。
“啊，sorry，sorry，我在和這倆位同學(xué)聯(lián)絡(luò)感情?！睙?zāi)樢布t了。全班再次哄笑，他們都知道這哥倆是頑劣到何種地步的問題少年。
“安靜，希望你沒有下次了啊?！比窝刨徽f。
好不容易班級再次平靜下來。
“老兄，我們都是男子漢，說話算話的，但你總得給我一個報仇的機(jī)會吧?！逼ê⒁惶栞p聲說。
“咱們可以加個QQ，日后約戰(zhàn)?！睙炚f。
“就等你這句，沒問題。”屁孩一號高興了。
“一會兒上我的課要好好聽啊，我講函數(shù)，會涉及基礎(chǔ)知識的。”燒餅說。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聽你的就是了?！钡窍麓巫屛液湍銌翁?，屁孩二號還是不服。
燒餅的課上他倆果然認(rèn)真聽了，還主動回答他的問題，全班同學(xué)感到不可思議，課堂氣氛空前高漲。
下課后，倆熊孩兒和燒餅作別，特意提了一句：“下周一定要來啊?！?p> 回校的路上任亞倩問：“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呀？為啥那倆個孩子上你的課那么聽話呀？”她非常疑惑。
燒餅嘿嘿一笑，把來龍去脈一講。
“原來是這樣，哈哈，真沒想到，你這頹廢的玩意還能派上用場?！比窝刨恍澚搜?。
“哎，走狗屎運(yùn)罷了。”
“說實話，我開始后悔進(jìn)入支教部，”任亞倩突然說：“我害怕我給他們傳播的都市世界太過美化，當(dāng)他們走出郊區(qū)，面對城市，那種夢想與現(xiàn)實的落差會深深地刺痛他們，令他們失去方向，找不到前行的意義。”她似乎心里憋了好久：“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卻必須接受貧困潦倒的家庭，無能為力去改變，最虛榮的年紀(jì)才知道自己一無所有。這樣是不是很殘忍？”
“至少我們?nèi)ブЫ滩皇侨ハ硎艿赖律系膬?yōu)越感，而是為了傳播希望的火種，我們也辛苦的備課講課，沒有謀求一點(diǎn)回報的?！睙灠参克鋵崯炓灿羞^這樣的憂慮。
“我覺得孩子們需要的不是知識，更多的是關(guān)懷和陪伴。我總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沒法去一個個好好了解他們，去解決他們的困惑。”任雅倩緩緩地說著：“其實他們都不壞的，只是心理戒備很強(qiáng)，不給你交流的機(jī)會。”
燒餅感同深受，那倆熊孩子倒是放得開，啥也敢說，大部分學(xué)生卻深藏著敏感自卑的內(nèi)心。
“我們只能盡量給予自己的關(guān)懷給他們。”燒餅說。
“的確如此，所以你今天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我很高興?！彼χf?！懊α艘簧衔?，肚子都餓了，咱們?nèi)バＭ饣疱伋浅院５讚瓢??！彼吲d地指路?！拔艺埧??！?p> “OK，我也餓了?！睙炐睦锟┼庖幌?，想起自己最近囊中羞澀。
來到火鍋城燒餅借了個尿盾屎盾到廁所，向我們借錢。
雖然任雅倩提前說好請客的。燒餅最后還是搶著買了單。
“怎么能讓女生花錢呢？那我豈不成了吃軟飯的？”燒餅這樣解釋。
“所以你就花兄弟的錢泡妞？長本事了呀?！蔽覑汉莺莸卣f。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就算被家法伺候我也值了?！睙灻奸_眼笑。
于是我們找來峻魔又把他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