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夏汀煙還是雷打不動回房間繼續(xù)訓練。
王桂花同夏香在房里嘀嘀咕咕,如同偷跑進米倉的老鼠。
“娘,你說那小……”小賤人三個字剛想脫口而出,夏香就想起被暴打的滋味,瞬間改口道:“夏汀煙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王桂花也覺得邪門得很,不過她不愿想這些自己嚇自己。于是搪塞道:“管她是裝神還是弄鬼,且讓她得意兩天,等你爹你哥從城里回來,非要好好收拾她一頓不可!”
夏汀煙雖沒聽到她們談話,但以她對她們的了解,自然也能想到她們的想法。
無非就是等著夏貴和夏仁從城里回來給她們撐腰,夏汀煙冷嗤一聲,就讓她們做兩天好夢吧。
畢竟希望,就是要一點點打碎才讓人刻骨銘心。
安城。
一家小旅館內。
夏貴滿臉愁苦,臉上布滿莊稼漢幾乎都有的溝壑,皮膚黑黝,咋一看就是樸實的農民形象。
然而他下垂的眼角破壞了他憨厚的面相,顯得有些陰狠。
門打開,又高又壯的青年拎著兩盒快餐走了進來。
把快餐放在桌上,夏仁也沒管他爹,自顧自拿起最大那份開始吃。
把最后一個雞腿吃完,打了一個飽嗝,夏仁把油乎乎的嘴巴往衣服袖子上一抹,才開口:“爸,別想了,那賤丫頭賣了就賣了,值得你想那么多嗎?”
夏貴默不作聲。
前陣子夏仁總是莫名其妙腹痛,愛子如命的王桂花催著夏貴帶他到市醫(yī)院檢查。
檢查出是闌尾炎,雖然家里并不富裕,但對于這個唯一的兒子,夏貴和王桂花從來不會心疼錢。
住了幾天院把手術做了,就在他們準備出院的前一天,夏仁無意間聽到兩個婦女在八卦,說隔壁病房有戶姓楊的人家正準備娶媳婦給病重的兒子沖喜。
當時夏仁只覺得好笑,什么年代了還沖喜,腦子有毛病吧?
但是聽到那三萬塊錢的彩禮時,夏仁心中一動。
現(xiàn)如今社會發(fā)展越來越好,已經鮮少人會把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沖喜,特別是在城市里,更是難上加難。
偏偏那楊家人自詡是書香門第,要求女孩不僅要溫順,還要長相好看。
這樣一來,即使把范圍擴寬到鄉(xiāng)下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
福至心靈般,夏仁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夏汀煙的身影。
他那個妹妹,不是正符合要求么。
想到那三萬塊就心癢難耐的夏仁趕緊找了夏貴把這事一說,夏貴聽了也是心中一動。
本來家里就沒有多少積蓄,這次給夏仁動手術又花了不少,往后夏仁還要蓋房娶媳婦生娃娃,這些都要錢。
三萬塊,足夠在鄉(xiāng)下給夏仁蓋一棟樓房了。
抽著煙啪嗒啪嗒,夏貴當時沒思考太久就同意了夏仁的想法。
于是在出院前,兩人找到楊家人說明來意。
雙方很快敲定了時間,就在下個月十五號,說著是因為下個月十五號是宜嫁娶的好日子,但夏仁覺得恐怕是那楊子成快不行了。
出了病房,夏仁長呼一口氣,啐了聲晦氣,“爸,你看見沒?真晦氣,竟然是個肺癆鬼!回去我得好好洗洗澡,誰知道他會不會傳染?!?p> 夏貴全程沒說幾句話,一直到了旅館都是沉思的模樣,看上去倒像一個因為賣掉女兒而良心不安的農民了。
但實際上夏貴沒有半點愧疚,他只是在思考如何讓夏汀煙乖乖配合,畢竟如果當事人不配合,錢到不到手另說,還有可能給他們引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