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漪扶著他靠起來一點,用筷子夾了面一塊一塊的喂他。
男人的目光停在她手上的幾道傷口,蹙了蹙眉。
李重漪沒察覺,解釋道:“我娘跟我妹妹可能出去了不在,等他們回來我再去找她,明天清早去鎮(zhèn)子上,恐怕……得耽誤你半天的藥。”
說這話的時候,李重漪心里很是歉意,說起來真好像是他們家搶了他的救命錢。
“那是娶你的聘銀,沒有拿回來的道理。”男人說道,“縱然你強去要來,我倒是成了言而無信之人。還是說你不想嫁給我?”
“不是的?!崩钪劁粲旨绷?,“我很感謝你幫了我,如果沒有你,昨晚我娘無論如何也是應下了宋家的親事。我……”
李重漪抬頭,碰上他深沉的目光,還有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雙眸,不覺一時失神。
“你什么?”男人問道。
李重漪回神過來,慌忙收回目光低頭夾面,臉也紅到了脖子根,“你好意幫了我,我怎么能恩將仇報,讓你做個背信棄義的人??墒?,如果沒有銀兩,你的傷就治不好?!?p> 男人扯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她,“明天去鎮(zhèn)上把這塊玉佩當了吧,多少也能當點錢?!?p> “玉佩?”李重漪從來沒見過什么是玉佩,看著他手里的東西,一塊碧色的圓珮,感覺特別好看,“這個能當銀子?”
“嗯,你拿去看看能當多少。”
“奧?!崩钪劁裘Ψ畔峦?,拿著玉佩收進貼身的口袋中,既然能當錢,那必定是貴重的東西。
“你手上的傷怎么來的?”他記得昨天晚上她手上都沒有這些。
李重漪端起碗,不好意思道:“你太重,我背不動你,所以昨晚砍了幾根竹子做了個架子才把你拉回來的。”
男人動了動唇,也其實他已經不省人事了,她拿了銀子大可以不管他。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李重漪垂頭夾面,小聲問道。
叫什么?男人靠在床上,深沉的目光有些復雜。
李重漪將面喂到他唇邊,感覺他的異樣,心想他不會是傷重到連自己是誰都望了吧。
“楚洵玦?!泵媾龅剿缴?,他才將視線收回來沉聲說道。
“楚洵玨,你的名字可真好聽。”李重漪笑了笑。
楚洵玦見一碗面已經見低,也飽了很多,問道:“面還有嗎?”
“還有一碗,你還要啊,我再去盛?!?p> “我不用了,還有一碗你吃?!彼馈?p> “那我先扶你睡下?!崩钪劁舴畔峦敕鏊?。
“嗯?!?p> 她這床太小,而且是竹板床,他躺下去的時候床晃的及各級各的響。
李重漪收好碗筷輕手輕腳的出去。
趙茹母女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那碗面也涼了,她匆匆吃完后將鍋碗刷了。心里想著趙茹那手里的一百兩銀票是無論如何也要去要要看,畢竟他的病要緊。
但眼下他們不在,李重漪想著先去一趟姨母家,一來是想告訴姨母她嫁人的消息,二來是想跟姨母借點銀子,萬一趙茹不肯給銀子,這塊玉佩又當不到多少錢,也好應急用。
并且姨母家距離鎮(zhèn)子上近些,她現在過去在姨母家住一晚上,明早去藥鋪就可以節(jié)省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