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涯慢慢走到臺上,周圍嘈雜的聲音傳來,各種目光交錯,這讓他有些緊張,他趕緊定了定神,進入了劍心通明之態(tài),雖然他劍意已散,但他底子還在,只不過差一個機會而已,差一個將劍術真正變?yōu)閯Φ赖臋C會。
當然不是現(xiàn)在。
陸無涯對面站著一個臉龐有些黝黑的青年男子,他默默的看著陸無涯,感應著他的氣勢變化,如果說在上臺之前,他還是個普通人,那他現(xiàn)在,就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出鞘之劍。
能成為成為城衛(wèi)軍的精英,他自然也不是庸才,不過二十多歲,沒有什么大勢力依靠,基本全靠自己,就突破到了二階,絕對已經(jīng)是很有天賦的了。
等到臺下的周云濤喊道,“比武切磋,點到即止,開始?!?p> 兩人對視一眼,陸無涯率先握劍抱拳行禮。
“請指教?!?p> 那男子被弄的一愣,在軍伍摸爬滾打了好幾年了,有點不習慣。
但他也學著行了一禮,接著就握緊手中長槍,準備動手了。
“小心!”
他大喊一聲,接著就猛地沖出,氣勢勃發(fā)下,仿若有尸山血海向著陸無涯沖去,那是陸無涯所沒經(jīng)歷過的世界,與妖獸的戰(zhàn)斗。
陸無涯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在別人看來就是沒有反應過來。
云曦一下子就捂住了小嘴,雖說他信任他的哥哥,但看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驚慌。
云伯瞳孔一縮,旁邊的周云濤也皺起了眉頭。
四周的聲音也一下子小了起來。
但臺上的那男子沒有絲毫猶豫,軍伍沖擊,本就不死不休,招招致命。
他能感覺到,身上那微微的刺痛感,確實消失了一剎那,但轉眼就又出現(xiàn)了。
陸無涯額頭滲出一滴冷汗,隨即出劍。
接著,叮叮當當?shù)穆曇艟晚憘€不停。
想了一會之后,周圍的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陸無涯竟似乎沒有挪動過身體,只是手臂揮舞間,就防了個密不透風。
這讓他們有些驚訝,但看起來還是他們的人占上風的,畢竟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啊。
但臺上的男子卻不這樣想,他有些苦不堪言啊。四周的劍影有如泥潭一樣,他每一次揮動武器,仿佛都被拉扯著用不上力氣,只覺得異常憋屈。
陸無涯經(jīng)過最初的那一剎那驚訝之后,就進入了狀態(tài),順手就施展出了昨天所感悟到的東西,劍勢如雨勢,綿綿不絕,無窮無盡。
臺下的云伯和周叔看到這里后,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喜。
他們是經(jīng)歷過獸潮的,在獸潮中,就是這樣四面八方都是壓力,隨時都是在走鋼絲。
云伯心里暗道,‘這孩子,應該是專門考慮過的吧,難為他了?!?p> 陸無涯施展的愈發(fā)舒暢,但卻感應到了在他的劍勢壓迫下,那男子已經(jīng)要逐漸堅持不住了。
然后他便雨中蘊雷電,眨眼便攻守逆轉。
鐺!鐺!…
彭!
陸無涯背劍在后,一掌推開了面前之人。
男子被推開之后,眼尖的人可以看到,他的手臂竟有些發(fā)抖,額頭滿是汗水。
高臺上的人有些不解,但自然也不缺眼力出眾之人,便和周圍的人悄聲解釋。
陸無涯背劍站在一邊,微微拱手。
“承讓了?!?p> 自然有人上臺將那男子扶下去,并替他抱手致謝。
經(jīng)由一些高手的解釋之后,很多人頓時看他的目光不一樣起來。
一個人竟能揮出如同獸潮一般的劍勢,厲害厲害。
云伯身邊。
“云伯,這劍術造詣也太高了吧?!?p> 云伯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說話,但自然有人說話。
“那是,爺爺說,他還領悟劍意了呢!”
聽到這話,周云濤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意”可是五階的門檻啊,那意味著精氣神和一,練氣稱為“三花聚頂”,武道稱為“吐氣如罡”。
云伯瞅了瞅周圍輕輕說道,“他可能確實以前是五階,只不過受重傷才成了這樣的。”
云曦和周云濤倒吸一口涼氣。前者自然是完全沒想到,然后就在考慮,那哥哥的年齡時不時已經(jīng)很大了啊,老男人?
而后者自然是不敢置信。
心里有事,三人自然沉默不言。
但臺上的指教還在繼續(xù)。
接下來又上來幾個人,不過大部分都大同小異,被陸無涯壓著打。
但竟然還來了一個二階練氣士,各種法術弄的陸無涯手忙腳亂,不過當陸無涯運轉身法之后就轉瞬摸到了那人旁邊。
雖然現(xiàn)在有武道和練氣兩道,但有資質練氣的終歸是少數(shù),法武雙修的更是少之又少,自然武道大昌。
……
轉眼一上午就過去了,中間打打停停,陸無涯休息的時候,還有其他人上去切磋。
讓陸無涯受益匪淺,他的傳承終究還是以前的,但這兩百年天翻地覆,自然出現(xiàn)了很多東西,對于陸無涯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不破不立,涅槃重生,說之簡單,但難上加難。
周云濤陪著幾人離開演武場。
“那個,云伯,能不能以后讓陸公子多來幾次啊?!?p> 云伯帶著笑意看了一眼他,“這你的問無涯啊,問我干什么。”
陸無涯趕緊接話,“沒問題,我在家也沒什么事的?!?p>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啊?!?p> 周云濤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應下。
云伯起初有了那個猜測的時候,心疼可能確實和周云濤一樣,不過后來經(jīng)過不少時間的相處之后,確認他真的事少年心性,有了些懷疑,但卻放下心來。
“陸公子,您真的已經(jīng)領悟劍意了?”,周云濤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從回來的路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周云濤又恢復了陸公子的叫法,說他他也不改,只能聽之任之了。
“劍意啊,以前確實有,不過后來被我給散了?!?p> 說是散了,其實是心氣已經(jīng)支撐不起來了。
但他不了解如今的情況啊,云伯也只是說這東西很稀有,沒仔細說過。
自然陸無涯的語氣就很隨便。
三人一下子停下來腳步,驚詫的看著陸無涯。
陸無涯被他們盯得有些怕,弱弱的問道,“怎么了?”
云伯和周云濤心里似乎都泛起了一個念頭:換法重修,突破六階!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沒什么,就是驚訝那么珍貴的東西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那以前的劍意和假的一樣,也就只能嚇唬嚇唬人,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值一提?!?p> ……
周云濤送別他們,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云曦悄悄和陸無涯說了當時在臺下爺爺說過的話。
陸無涯心里泛起苦笑。
他那只是精神凝結成的劍意,和那些五階大佬精氣神合一的完全不能比啊,要不為啥他要散掉呢?
但這個誤會,他還不想解釋,可能是虛榮心作祟,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