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啊,為什么您總在跟我開玩笑?!”
車廂內(nèi)一個男人蹲在地上抱頭大喊,絕望之色溢于言表,車廂內(nèi)的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場暴風雪驟然降臨,氣溫的急劇下降和越來越厚的積雪明顯對蒸汽機車的前進產(chǎn)生了不小的阻礙。
顯然這列蒸汽機車沒有做好應對這種情況的準備——煤炭被燒光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們必須頂著暴風雪徒步走完剩下的兩公里才能到達能量塔對嗎?”
艾布納把視線從地圖上移開,站起來看著胡須花白的列車長問道。
“目前來看是這樣沒錯,畢竟如果待在機車上,結(jié)果只會是被積雪壓死?!?p> 列車長一邊脫帽致歉一邊盡量和緩地說道,“伙計們,這里還有點酒,每人喝一口……然后就聽天由命吧。”
出乎意料的一片死寂。
“喂,艾布納,我們真的要徒步走過去嗎?聽聽外面的聲音吧,這次的暴風雪持續(xù)時間不會很短?!?p> 亞倫拽了拽艾布納小聲地說。
“不然呢?放心吧,我保證你絕對凍不死?!?p> 艾布納看了看他渾身肌肉的身體,一臉疑惑地問道,“你還怕冷?這身肌肉真就白練了?”
“我這不是看你細胳膊細腿怕凍死你嘛,我又不認識地圖,你要是凍死了那我不也就成冰雕了嘛。”
亞倫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向我做鬼臉。
“好好好,我盡量不被凍死,不拖你后腿?!?p> 艾布納強忍著笑意穿上衣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沒有了熱源供應的機車車廂的氣溫越來越低,呼嘯的寒風就像是下達了一道最后通碟——前進還有生的希望,不前進就只能和這鋼鐵棺材一起陪葬。
艾布納首先從座位上站起來,亞倫也緊隨其后,分別喝下一小杯酒后,和亞倫跳下了蒸汽機車。
“這個給你?!?p> 艾布納從層層衣服里掏出來一個小巧玲瓏的東西遞給亞倫。
“這是啥玩意?”
亞倫學著艾布納把東西放到衣服里,“還挺暖和?!?p> “這就是我保證能不凍死你的東西?!?p> 艾布納看著手腕上的指南針努力試圖辨別方向,向著無盡的白色深處前進。
頂著暴風雪和極厚的積雪使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難,沒一會兒艾布納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
“我扶著你吧?!?p> 亞倫及時伸出的手使艾布納避免了一頭栽倒雪里的悲劇發(fā)生。
然后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他們都知道這是次關乎生存的賭博,賭贏了就能暫時活下去,賭輸了那就真的要變成荒原中的冰雕了。
方向則是這次賭博成功與否的關鍵因素,而在這滿天風雪中要想辨別方向能依靠的只有手腕上的磁針,一旦方向出錯那將是萬劫不復。
長時間看著單調(diào)的白雪使艾布納的眼睛很不適應,疼痛席卷了艾布納的眼球和大腦。
四肢的末梢大腦似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凜冽的寒風如同利刃輕而易舉的劃開厚重的衣物,刺透肌膚深入骨髓,好似要把靈魂都凝凍在這冰雪荒原。
“艾布納!你還好嗎?!”
亞倫聲音似乎因為寒冷而顫抖了起來。
“還行!至少暫時死不了!”
暴風雪愈發(fā)猛烈,就連交談也要靠大喊來進行。
艾布納能很真切的感受到胸前的那個東西的熱量正在消退,這不禁讓他出了一身冷汗——這就說明他們要靠自己的體溫直接面對接近零下三十度的寒風了。
“亞倫!你的那個東西溫度還可以嗎!”
“不行了!溫度下降了!”
“那我們必須快點了!”
“等等,艾布納你看,前面那埋在雪里的是什么?”
艾布納順著亞倫的手看過去,雪地里似乎有些東西,我們吃力的走過去,那插在雪里的東西看起來像房子上的木板。
“我有個主意!亞倫!說不定我們能用這木板做個滑雪板出來!這木板看起來挺輕的!”
艾布納和亞倫先把這塊大木板分成兩塊,再把衣服撕成布條先綁在木板上,最后把腳套在用布條綁成的圈中。
因為四肢麻木,出現(xiàn)了不少失誤拖慢了速度,不過結(jié)果還不錯,木板確實能讓他們在雪面上站住腳。
至于滑雪桿,就只能委屈雙手來充當一下了。
有了這么個簡陋的神器,趕路速度飛升,在艾布納和亞倫徹底被凍僵前終于看到了高聳的能量塔。
負責守衛(wèi)大門的人似乎看到了他們,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幾個人穿著御寒服從里面跑了出來。
“你們先進來,外面太冷了,有什么話進去再說。”
打頭提著槍的守衛(wèi)制止了亞倫準備的長篇大論,拉著他們進入鐵門里。
……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政府崩潰了,你們暴動后搭的車在來的路上遇到暴風雪車拋錨了,然后你倆走了差不多兩公里到的這里?”
提著槍的守衛(wèi)一臉不可思議,“要不是今天見到你們,無論誰跟我說這些我都不可能相信的。”
“但這確確實實發(fā)生了,而且后面估計還有不少活人,你們考慮考慮怎么處理?!?p> 艾布納抱著熱咖啡蜷縮在火爐旁邊說道。
“我要去跟斯丹特報告一下,你們現(xiàn)在這里歇一會兒,估計斯丹特會對你們很有興趣?!?p> “對了先生,這里叫什么?”
艾布納好奇的問道。
“太陽神?!?p> 守衛(wèi)帶上御寒頭套走了出去。
“艾布納,你在干嘛?”
亞倫蹲在艾布納旁邊看著艾布納用錘子碾碎煤塊。
“弄點煤粉,你胸口前面那玩意燒的就是煤粉?!?p> “你拿出來這東西真挺好用,你從哪里弄來的?”
亞倫一邊看著艾布納錘著煤塊一邊問。
“我大學學的就是蒸汽機的小型化?!?p> 艾布納沒好氣的說,“雖然這玩意不能像蒸汽機一樣工作,不過供熱還是可以的?!?p> “那有了這個東西是不是就可以長時間在外面探索了?”
亞倫拿過了艾布納手上的錘子,碾著煤粉。
“你可別出去亂說這玩意,指不定誰看上給你搶了,現(xiàn)在這世道……哼,不說也罷?!?p> 艾布納拍拍手又縮在火爐邊上,“哎呀,舒服?!?p> “但是遲早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啊。”
“那時候我們就有籌碼和他們說的那個斯丹特談個判了,爭取能把這東西賣個好價錢。”
門突然開了,帶進來一股冷風。
“兩位先生,斯丹特先生有請。”
一名守衛(wèi)恭敬的對他們說。
看來這談判……似乎可以早點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