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權(quán)利中心,前一世作為沈相千金不能置身事外,這一世荀府千金又豈能獨善其身!
更何況這一世她身上壓著的是沈府兩百條人命,她又如何能撇清!
上輩子她就明白了,在這種權(quán)貴圈子中,沒有一個人可以為自己獨立做主。
“你是荀知,不再是沈?qū)??!敝販Y注視荀知良久,才開口提醒道?!斑^往皆是虛空,何必執(zhí)著生出執(zhí)念!”
“我是荀知,也是沈?qū)?。我擁有記憶,我記得那些美好愉快的日子,也記得那被血色染紅的冬天,你一句我是荀知就能輕巧的將那些往事蓋過嗎?”荀知面露怒意,她不滿重淵說的話。
她知道重淵的意思,她這輩子已經(jīng)是荀知了,再也不是沈?qū)?,那些都是回不去的?p> “你說應(yīng)當(dāng)放下,不要執(zhí)著,更不應(yīng)妄生執(zhí)念。但我記得啊,我有記憶?。 ?p> 重淵見她情緒波動,他心中喟然長嘆,低柔哄道:“并非這等意思,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機(jī)緣巧合,從你作為沈?qū)るx開后,你便了卻了與沈府的一切機(jī)緣,這世你只需要作為荀知,我只是不希望你背負(fù)不屬于你的重?fù)?dān)!”
荀知能看見重淵眼底那復(fù)雜多變的神色,也看見了他眼底的一絲心疼。
她都知曉,他也說過多次讓自己相信他,是機(jī)遇未到,屆時會給自己一個答復(fù)!
荀知她相信他,當(dāng)然知曉他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她始終只是一個凡人,而他擁有長久的生命,自然可以冷漠的對待一些事物,她不能也無法輕易釋懷,更不是那么一兩句話語就可以輕松蓋過的。
荀知不欲與他產(chǎn)生爭執(zhí),更不愿與他面紅耳赤。
深呼吸緩了緩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凝視他問道:“為什么我入不了輪回,為什么我以借尸還魂重生,沈?qū)な墙璧氖@世荀知也是,那二月是不是我借的尸?那我到底是誰?”
重淵神色凝重,眉目緊皺,問:“是不是紅蓮又同你說了什么?”
“你們都不是人,為何要出現(xiàn)在我身旁?”荀知自言自語,自嘲的笑了笑,又道:“她什么都沒說?!?p> “你會知道一切,但不是現(xiàn)在!”
“又是這句話。”荀知冷笑,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重淵沉默了許久,不再回應(yīng)她其他的事情,而是若無其事的說起了旁的“普華寺一事我會給你個交代,下月初五皇后宮中設(shè)宴,荀府也在受邀之中,朝中暗潮涌動后宮并不簡單,要注意行事?!?p> 他次次都這般,不想與自己起沖突,就轉(zhuǎn)移話題。
荀知對他這意思有些疑惑,是讓自己小心行事?
難道近日自己的舉動都在他的眼底?
“你這是何意?”荀知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重淵離開軟塌,走到荀知身側(cè),替她拉攏了皮毛毯。
“我知你定不會安分,皇后設(shè)宴這般大好的機(jī)會,你以為就你荀知能想到?”
“.......”
“說你生性多疑,你還不服!”重淵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撫了撫荀知的發(fā)頂。
被他戳破,她也不腦了。
一個兩個不是簡單凡人的圍在自己身邊,故作玄虛天機(jī)不可泄露的。
她又沒有不承認(rèn)自己多疑,論誰是她這般的經(jīng)歷都會多疑。
“既然你無法放下,那便去做吧?!?p> 重淵眼底都是寵溺,這么些年固執(zhí)的性子倒是沒有變。
一如當(dāng)年!
重淵收回了手,“若有差池,我會替你擺平一切。”
最終還是他先妥協(xié),只要不背離太多,一切都未嘗不可!
荀知內(nèi)心突然升起一股甜蜜感,她本以為今日又會不歡而散。
他終于能理解她了是嗎!
本想說些旁的,但見他這般許是要離開了,問:“你要走了?”
“嗯。不宜逗留太久!”
“待這事徹底結(jié)束,我便會聽你的安安分分以荀知的身份過完這一世?!迸c你一起。
這話荀知在心中悄悄的說著,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她自己都未察覺,此時此刻卸掉了身上負(fù)擔(dān)的她,一瞬間回到了往常那個明媚開朗無所顧忌的二月!
重淵與她對視,她明媚的笑顏映入他的心底。
眼底柔情難掩,笑著點頭,輕聲應(yīng)道:“好!”
一個閃身就消失在這屋內(nèi)。
不知為何荀知就覺得他最后的那聲‘好’是聽見了她在心中悄悄說的與他一起!
重淵走了有一會兒,梔晴與憐在門外聽見沒有了動靜,便趕緊推門進(jìn)來了。
二人各自心有所想,若梔晴是百思不得其解,疑惑滿滿。那憐青則擔(dān)憂是不是事情敗露了。
“小姐,那人走了?”梔晴剛?cè)雰?nèi)室,便焦急的開口問道。
荀知并未回答,而是推開了窗戶。
銀杏樹此刻已經(jīng)是光禿禿的了,沒有了葉的遮掩,更能體現(xiàn)出根基之大。
自己院內(nèi)的銀杏樹,她醒來十分就在了。
在京都之中除了上回在南音寺后山的那棵銀杏樹,想來是再沒有能比自己院內(nèi)這棵大的了。
“我沒事?!?p> 半響過后,荀知才出聲回應(yīng)。
“小姐,那人是誰啊?”梔晴把心中的疑惑都問了出來,上前幾步又道:“起初梔晴都未察覺,還是憐青姑娘察覺的?!?p> “許是你不在院內(nèi),又跑到哪兒聽八卦去了吧!”荀知淺淺的道:“是母親的暗衛(wèi),不必大驚小怪?!?p> 荀知一句話就打消了梔晴心中的疑惑,她還以為誰那般厲害,能隨意出入荀府。
雖然她只是個丫鬟,但好歹也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近日府內(nèi)的變動她都知曉一些的。荀府有一些自己的暗衛(wèi),守著荀府。
這些暗衛(wèi)都是夫人的人,她們這夫人來頭可不小。
梔晴見小姐無礙,便松了一口氣。
“小姐無礙,梔晴便出去候著了?!边@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小姐定是要和憐青姑娘說些旁的。
荀知點頭,“你下去吧!”
“憐青姑娘過來坐,我今日出府瞧見了不少事,想向你請教一二!”
憐青也不推辭什么,勁直往軟塌而去。
她確實有很多想問的,待梔晴出了外室,將門關(guān)上后。
這才開口問道:“小姐,今日這人分明就不是府內(nèi)的人,還是個男子,武功不在夫人之下!”
荀知挑眉,憐青這是與重淵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