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劉眾老爹之死
韓國,申不害掛了,韓襄王任張平做相邦。
權(quán)勢大家,韓國自申不害之后,皆以權(quán)謀治國,而張平,與申不害一脈相承,繼承了權(quán)謀韓國之術(shù)。
張平的書房內(nèi),從秦國回來的使者蒲遂,向張平告知著秦國的一切。
“相邦,蒲遂出使秦國,看到一件怪事。”
韓國對秦國,是相當(dāng)敏感,任何超乎尋常的動靜,皆會被韓國人反復(fù)斟酌,蒲遂也一樣。
“何事?說來聽聽?!?p> 蒲遂能說出來的,定然是值得注意的大事,他張平可是非常感興趣。
“范雎在秦國被重用,乃是公孫衍與劉眾之謀,然自從范雎被秦王重用,便向秦王說不要重用魏冉,此時本對應(yīng)了劉眾之策,然而范雎謹(jǐn)言秦王棄魏冉之后,卻再未行公孫衍之策,而是盡心輔佐秦王?!?p> 公孫衍的策略,是縱橫之策,自然是要告知當(dāng)時還沒嗝屁的申不害,而申不害掛之前,也把這件事告知了張平。
而蒲遂,就是張平信任之人。
“范雎因功名而忘恩人,此事倒也說的過去,然蒲遂接下來的發(fā)現(xiàn),卻超乎想象...?!?p> 若說范雎最喜歡做什么,莫過于看仇人痛苦,而他的仇人,便是劉眾。
看劉眾痛苦不可能,但他能看劉眾老爹痛苦,每日去探望一下劉眾老爹,可是他最喜歡的事。
下了朝堂,范雎像往常一樣前往劉眾老爹的住處。
“秦使,我們何時才能見到狗兒?。俊?p> 劉眾老爹倍感焦慮,蒼蒼白發(fā)也稀疏了不少,滿是滄桑的臉上,褶皺和黑眼圈交互重疊。
自從來到這個院子,范雎就告訴他趙國不肯放他們路過,無法見到劉眾,劉眾老爹百般祈求范雎,要他想辦法盡快見到劉眾。
然而,趙人死活不肯再讓他們前進一步。
“長者請勿多慮,秦使盡快想出辦法,讓長者見到劉子。”
范雎平靜的說,心里卻是在滿意的笑。
什么方法最折磨人?
讓他整日陷入焦慮中,親情的思念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什么方法最能毀掉一個人?
身邊所有人的無限否定,限入無法逃脫的泥澤,再加上人生的失敗。
現(xiàn)在,劉眾的老爹已經(jīng)陷入最折磨的痛苦中,接下來就是毀掉劉眾了。
曾經(jīng)在魏國所有的屈辱,他要加倍奉還。
燕國,可是有他給劉眾準(zhǔn)備的一份大禮,他相信,劉眾將退無可退,只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手中。
在劉眾老爹滿是祈求的話語中,范雎隨意安慰了一下劉眾老爹,滿意而又舒心,大步邁出院子。
而此處院子的一角,蒲遂聽著院子里的一切。
“你是說,范雎囚禁了劉眾之父?”
張平一臉驚訝,這種大事秦國竟然做的滴水不漏,而且還是在燕國帶回的劉眾老爹。
劉眾是何人?
滅中山國之人,建立六扇門之人,還幫秦國攻伐羌人,并且連戰(zhàn)連捷。
此人若是被秦國所用,那韓國的日子,可想而知。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張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在房間內(nèi)踱步不停。
“六扇門谷負(fù)病重,劉眾之父被范雎騙到秦國,劉眾在羌地作戰(zhàn)。”
張平自言自語,似乎整理著思緒。
“蒲遂在秦國時,曾聽秦王說劉眾甚有孝心?!?p> 旁邊的蒲遂忍不住插了一句,張平似乎一下子被提點到了什么。
“燕國,燕國對劉眾有什么動靜?”
張平猛的回頭,向蒲遂問。
“燕國貴卿似乎對劉眾異常不滿,若劉眾回到燕國,定會遭到燕國貴卿的瘋狂針對?!?p> 蒲遂被張平的一驚一乍給嚇到了,急忙回答。
張平冷靜了下來,“蒲遂,若劉眾得知其父被騙,憂心竭慮,思念自己,而死在秦國,你說劉眾會如何?”
蒲遂見張平問自己,頓時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
“那劉眾必定會恨秦國,如此,劉眾便不為秦國所用。”
蒲遂起身,對張平行了一禮,
“相邦,蒲遂知道該怎么做了?!?p> “不,蒲遂,單讓劉眾不為秦國所用,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劉眾此人之才,乃是可對抗秦國之利器,
若劉眾在燕國受重用,定然會報復(fù)秦國,如此,能解韓國之危?!?p> 單看劉眾的過往,便知不會為別國所用,所用張平連拉攏劉眾的想法都沒有。
韓國并不強,來一個劉眾,對韓國來說只能是壞事,韓國人,更喜歡看別的國家跟秦國魚死網(wǎng)破,他自己去打,不行。
燕國與趙國乃是盟友,劉眾在燕國,自然會助趙國功秦。
天下能對抗秦國者,也只有燕趙兩國了。
第二天,韓襄王按照張平之策,派人潛入秦國,又派人前往羌地見劉眾。
還派了人去了魏國。
如此的局面,張平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若魏國得知范雎之事,定然會更加畏懼秦國,韓國不怕魏王畏懼,他怕魏人不畏懼。
魏人畏懼了,會更加瘋狂的對付秦國,而魏王畏懼,也只會被士子們慫恿。
還要派人去燕國,范雎要做何事,燕王若不知,怎么再次重用劉眾?
夜黑風(fēng)高,劉眾老爹的宅院里,一個黑衣人翻墻而越。
“...他們騙長者到此,乃是用長者要挾劉眾,劉眾一日不為秦國所用,他們斷不會讓長者見劉眾,如今,劉眾是進退兩難?。 ?p> 劉眾老爹的倔強,他永遠(yuǎn)是燕國之人,他的兒子狗兒,只能永遠(yuǎn)為燕國做事。
如今黑衣人的話,讓信任范雎的老頭產(chǎn)生了疑惑,在燕國,他活的太安逸了,從沒想過這世上竟如此陰險詭詐。
在這個院子里的這些時日,范雎能出門,而他不能,對外面的事務(wù)一無所知。
“他竟然騙我?他們竟然要挾狗兒?”
劉眾老爹喃喃自語。
黑衣人的話雖然驚醒了劉眾老爹,但黑衣人并不能取得老頭的信任。
不管信不信黑衣人,老頭心里都明白,他已經(jīng)拖累了劉眾。
他的狗兒只能是燕國之人,只能為燕國做事,萬不可成為秦國之臣。
而不拖累劉眾的辦法,唯今只有一策,老頭似乎做了決定。
待黑衣人離去,老頭把繩索扔上房梁。
“狗兒,你是燕國之人,你是燕國之人!”
腳下一蹬,脖頸便懸掛在繩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