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眠

　　顧辭整個人像是沒骨頭般靠在沙發(fā)上，雙眸緊閉，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她很想睡覺，可怎么也睡不著。

　　一閉眼腦子里都是過去的賀謹言。

　　家里父母雖然寵她，但是在早戀這方面一直是嚴防死守。

　　以至于，賀謹言只能在晚上偷偷翻墻進來。

　　手里還帶著她媽媽不讓她吃的垃圾食品。

　　等她吃完了，便帶著那些垃圾包裝袋離開。

　　十年過去，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

　　就在顧辭好不容易醞釀除了些許睡意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平日無人問津的微信彈出了一條消息，是那位姓謝的醫(yī)生。

　　大概意思就是問她大概什么時候方便去醫(yī)院做化療。

　　她這胃病耽誤太長，早就錯過了手術(shù)時間，只能靠化療減少些痛苦。

　　可她不想去，她還沒見著賀謹言呢。

　　等她開始化療，頭發(fā)掉光就不能見了。

　　她不想讓賀謹言見著她那丑陋的樣子。

　　顧辭盯著亮著的手機屏幕，一只手撫著隱隱發(fā)疼的胃，回道：非常感謝您的關(guān)心，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謝醫(yī)生實在無法理解顧辭的做法。

　　從業(yè)十年，他是第一次碰著顧辭這樣的病人，旁人生了這病，就算到了晚期做不了手術(shù)，也會想盡千方百計去湊錢做化療以減少胃癌帶來的痛苦。

　　何況，從穿衣打扮來看，那人怎么看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但他到底是個外人，不好多說什么，只勸了一句：顧小姐的情況并不樂觀，最好盡快接受治療。

　　顧辭也知道這位謝醫(yī)生是好心，便回了句：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同平常一般無二的語氣，一樣的沒一句準話也沒有。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謝沉也不知道自個對顧辭是什么心思，他只知道，他瞧見顧辭糟蹋自己身體的時候，便氣不打一出來。

　　他也不知道這股起是為的什么，怒其不爭？亦或是摻了別的心思？

　　他不敢再往下想，明明那個答案就在眼前。

　　他強迫自己將手機放下，全新投入到工作里。

　　夜深了，顧辭同往常一樣睡不著，干脆去客廳看起來電視，她整個人側(cè)躺著蜷起身，下頦幾乎抵在膝蓋上，消瘦成不大的一團。

　　賀謹言剛開門便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他本以為按顧辭的作息時間，這會應(yīng)該睡了才對，沒想到剛開燈便看到了臉色白得像只鬼的顧辭。

　　配著那瘦的不成樣子的身材是真的嚇人。

　　賀謹言也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將鑰匙扯下，皺著眉訓斥：“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搞什么？”

　　回過神來后，短暫的驚喜很快被煩躁取代，賀謹言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是一些很奇怪的不知是什么的復(fù)雜情緒。

　　他這些天同一個中傳的女孩子打的火熱，昨晚接了顧辭的電話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實，他這些天確實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這么記掛著也不痛快，干脆就直接回來了。

　　“睡不著就起來看看電視?！鳖欈o說著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起身接過賀謹言手里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