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周圍除了那棵百年古樹,空無一物,連塊可隱蔽的石頭都沒有,墨城只好帶著小白與黃妹妹飛上了客棧屋頂,觀察古樹周圍的動靜。
許是前幾天連續(xù)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突然放晴得夜晚連月亮都特別明亮,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地上,婆娑的葉影象極了一只只飛舞的蝴蝶。
黃妹妹一直盯著地上的葉影,一只,兩只,三只......好多蝴蝶呀,它眼皮逐漸下垂,沒一會就在倚偎在小白身上睡了過去。
小白伸出舌頭在它肚皮上輕輕的順毛,那雙透著陰冷寒厲的寶石眼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
墨城:..........
“小白,你在這里看著,我去古樹周圍找找有沒有入口之類的,如果發(fā)現有人,你立刻嚎一聲。”
墨城受不了這倆動物在他面前卿卿我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剛好他特別好奇那棵古樹究竟有什么秘密。
樹底下的泥土有些還是泥濘的,墨城從樓頂飛躍而下,在鞋底碰到地上那些泥濘時,泥水濺到了那潔白的袍擺。
月光直接映照在了他的身上,本無花紋的白衣瞬間被繡滿了靈動的蝴蝶。
小白蹲在房頂,看著樹下的墨城,見鬼了,它怎么突然覺得墨城這個人其實還挺好看的,而且此刻的他似乎也不像平常那般冷酷無情。
不對不對,一定是它出現了幻覺,它才不會對這家伙產生好感,這輩子除了柳香香和黃妹妹,誰都別想得到它的心。
果不其然,再定眼一瞧,墨城正站在樹下用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看著它,本來晚上就挺涼的,被他這么一看,更冷嗖嗖的了。
墨城不再看它,轉身看樹去了。
古樹看上去除了參天別無其它特別之處,而且這地也不想有通道的樣子,如果有通道入口,被雨水沖了這么多遍,也早就顯露出來了。
“嗷.........”小白一聲嚎鳴。
墨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樹下,而且在消失之前還除掉了泥濘中留下的腳印,真是個心細的家伙。
小白收住聲音,轉過頭看到墨城正站在自己身后,冷不丁的豎了幾根毛,他這速度快的可怕。
客棧的后門突然被打開,兩個高約八尺的黑衣男子偷偷摸摸的走向了古樹。
或許是那二人皮膚比較黝黑,在這么亮堂的月光下也無法看清他們的臉。
二人在樹底下繞了一圈,突然就在樹后面消失了。
墨城連忙從屋頂飛下,樹后面并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地方,這二人怎么就突然憑空消失了?
回到屋頂,墨城讓小白先帶著黃妹妹回去,并讓其把溪清給請來,他是實在參不透這樹的玄機。
溪清在熟睡中的柳香香額頭上輕輕吻一下,隨后迅速的換好衣服出了房門。
“宮主,屬下技卓,實在無法找到入口,這才讓小白把您喊來!”墨城自責道。
“無妨!”溪清簡單的兩個字讓墨城那顆羞愧的心瞬間平靜了不少。相信宮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找到入口的。
墨城把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宮主,溪清繞著古樹走了一圈。
突然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愧是我的傲嬌小弧度。
墨城頓時面露驚喜之色,果然把宮主請來事情就變的容易了。
溪清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戳了一下樹皮,樹皮似乎凹進去了些。
“這......這塊樹皮是假的?”墨城一臉驚愕,他先前也仔細看了許久,并沒發(fā)現這樹皮有什么特別之處,而且這一塊樹皮的顏色和其它部分完全一模一樣,而且連紋理都是一致的。
墨城撕下了整塊假樹皮,一個狗洞大小的樹洞顯露在了眼前。
探進洞口,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漆黑一團,閃爍著微弱的光,并且這個洞口一個成年人進入完全是沒有問題的,難怪那兩個黑衣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只是這個樹洞這么大,他猜的沒錯的話這棵樹的下半部分全部被掏空,那這可古樹為何還能存活下來,沒有了根部的供氧,應該早已枯竭,怎么還能長得如此蔥郁?
“墨城,我們下午瞧瞧!”說完溪清跳進了樹洞。
墨城緊隨其后。
眼前出現了一條長滿青苔的黑磚長廊,兩側的墻壁上燭光輕晃著,燭光像是有靈性一般,瞬間變得明亮。
長廊很長,一眼望過去筆直的一條線,除了那些搖曳的燭光,整個長廊空無一物,寂靜無聲。
走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二人終于看到了出口。
此時的天邊已經被涂上了一抹朝霞。
天亮了,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深林,在這深林里面應該有那個令人害怕的東西,還有殺人兇手。
二人一只腳剛踏進林子,就發(fā)覺周圍充滿了殺氣,并且他們總感覺自己的身后有一雙幽瞳正盯著自己。
“宮主小心!這個地方太詭異了,前方有迷霧,而且越往林子深處走去,迷霧就越大,到時小心走散!”墨城時刻關心著主子的安慰,他寧愿自己有危險也不愿意讓主子受到一點傷害。
“嗯!”
迷霧中,突然出現一陣怪異的笑聲,聲音聽上去略微沙啞,卻可以在一瞬間擾亂人的心神,壓迫人的內心。
笑聲中夾雜著一股怨氣,似有不甘。
二人時刻保持著清醒,想要聽清楚笑聲的方向。
那笑聲響徹在整片林子里,時而在東面,時而在西面,想要捕捉到那個聲音實屬困難。
突然,一道無形的掌風落在了墨城的背上,墨城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樹干上。
“墨城!”溪清驚呼,連忙跑過去。
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
墨城在溪清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
“宮主,我沒事,這一掌要不了我的命,只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這里迷霧這么大,我們對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他們想要偷襲我們太容易了!”
溪清確定墨城無大礙后,悄悄的湊近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么。
墨城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的宮主也太狡詐了!
溪清扶著墨城在原地坐了下來,倆人有說有笑,還打了一只野兔準備烤來吃。
“墨城,你帶火折子了嗎?這堆柴點了,我們一邊吃一邊商量一下一會怎么回去!”
“宮主,屬下忘記帶火了,但是在兩個月前,屬下無意間獲得了一本秘籍,可以使用內力來生火,只是才習到一半,生火時極有可能出現意外。”
“什么意外?”溪清故意提高了嗓子。
“就是無法控制火苗的大小,方才被打了一掌,內力受損,如果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導致火苗亂竄,燒掉整個林子?!蹦谴舐暤幕卮?。
溪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擔心,只是一片林子而已,沒有什么比餓肚子還要重要,大不了燒了整片林子,反正這里不止他們兩個人,有那么多人一起死也不孤單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那些人大驚,他們這是要燒林子?。∵@片樹林雖然不大,但也有些年頭了,而且這里有對他們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如果林子被燒,所有的東西都將毀于一旦。
墨城雙腿盤做,假裝運作內力,其實他早已在衣袖里藏著火折子,隨時都可以把周圍點燃。
暗處的人見勢不妙,急忙現身,踢翻了地上的柴堆。
一共八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客棧的假掌柜。
“你們終于現身了!”溪清扶起盤坐著的墨城。
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那又如何?你們只有兩個人,而且有一位還是受了重傷的,我們有八個人,而且.......”
一陣地晃山搖,樹倒草折,一條巨型的蟒蛇游到了八人的身后,仰著腦袋,吐著蛇信子,身后還跟著數十條小蟒蛇,黑亮堅硬的蛇鱗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果然......
溪清看著面前的人和蛇,眼里沒有絲毫的恐懼,反倒是對面前的怪物很感興趣。
“墨城,你受傷了,這些人就交給我吧,晚點回去煲蛇羹!”
八人完全沒有把溪清放在眼里,在他們看來,任憑是天王老子,也無法擋住巨蟒的攻擊。
八人退到了巨蟒的身后,只見巨蟒甩起身后的尾巴向溪清掃了過來,掃過之處寸草不生。
溪清一個靈活的側身,完美的避開了攻擊,巨蟒見自己沒能擊中,雙眼瞬間變成了紅色,張開蛇口,露出了那鋒利的獠牙。
不知什么時候,溪清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劍,劍身閃現著寒冷的鋒芒,一片樹葉落在了劍刃上,瞬間變成了兩片。
巨蟒快速的游至溪清面前,它感受到那把劍對它有很大的威脅,想要從他的手中奪過利劍。
然而就在它準備一口將人帶劍吞下去時,溪清已經帶著劍騎上了它的脖子。
頃刻間,利劍刺穿了它的脖子。
巨蟒怎么也沒想到,這把劍竟然能這么容易刺穿它的蛇鱗,而且它幾乎都沒有看到那人是何時騎上了它的脖子。
巨蟒摔倒在地,身后的十幾條小蟒見老大死了,紛紛游離。
最后只剩下了躲在樹后的八個人,就在他們準備偷偷離開時,墨城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后。
“想要去哪呀?”墨城雙手環(huán)胸,笑著問道。
八人被嚇的一身冷汗,這兩個人究竟是何人,伸手如此之快,這下死定了。
在墨城的嚴刑逼供下,八人終于把這里的秘密說了出來。
他們幾個人在這片林子里已經生活了近二十年,與世隔絕,活得無憂無慮,只是在三年前,他們在林子里打獵時發(fā)現了一條快死的蛇,本想著把這條蛇帶回去煮了,但就在準備下鍋時,這條蛇突然流淚了,他們也不是無情之人,這條蛇很有靈性,就放了它。
從那天起,那條蛇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兩個月前,林子里突然出現了一條巨蟒,它每天都藏在附近,后來發(fā)現它就是當年那條被放生的蛇,只是不知為何在三年里變的如此龐大。
后來他們與巨蟒生活在了一起,反正在深林里,沒人發(fā)現,巨蟒也不出去,不會外界造成任何威脅。
直到十天前,蓬萊客棧的掌柜無意間發(fā)現了古樹里面的秘密,他來到了這片樹林,發(fā)現了巨蟒的存在。
掌柜害怕的想要離開,可巨蟒沒有見過外人,他越跑巨蟒追的越緊,最終被咬死。
他們從沒想過殺人,掌柜死了他們也十分愧疚,但他們也害怕被人發(fā)現,便讓人假扮掌柜,繼續(xù)經營著客棧。
“那你們?yōu)槭裁从忠咽w暴露在客棧里?”墨城不解的問道。
八人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尸體為何會出現在客棧,他們早就把尸體埋了起來,當時在客棧大堂見到尸體的一瞬間他們也被嚇到了。
溪清一直注視著他們,他們沒有撒謊,難道這片林子里還有其他人?
“那你們剛剛那個笑聲是?”
八人相視一笑,這是他們的絕技,不能說。
其實很簡單,他們八個人,自然就很容易做到每個方向都有笑聲,而且這些笑聲之所以瘆人都是為了自保,用來嚇唬那些豺狼虎豹。
既然整件事是個誤會,溪清也不再追問下去,掌柜既然已經死了,這八人也不算壞人,他們應該可以代替那個掌柜,至于尸體為何會出現在客棧,他也不想在繼續(xù)深究,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回客棧,找媳婦兒。
二人離開了樹林,然而,就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那八人突然齊齊暴斃,死的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