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頭怎么那么疼?”
柳香香扶著腦袋從睡夢中醒來,努力回憶著昨晚發(fā)生的事。
她只記得自己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然后......然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美少年,他和小時候的溪清長的特別像,還抱了她。
這一切不會都是真的吧!
柳香香看著周圍的一切,已經(jīng)不是客棧了,這個地方有點眼熟,但她不記得自己有來過這個地方。
難道真的是溪清回來找她了?
“夫人,你醒了!”
蓉兒端著兩碟點心走了進來。
“夫人?這個稱呼有點熟悉啊,還有面前這個小姑娘,好像也在哪見過,但她怎么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小姑娘,我問你,這里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
蓉兒放下手里的點心,幫著她一邊梳洗一邊答道:“回夫人,這里是您的家呀!”
“我家?”
這是什么情況,她什么時候有這么一個家,她記得她沒買過宅子啊!完了完了,她不會被拐賣了吧,難道說那個花媽媽沒死,她又把她給抓了,賣到了這里?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從這里逃出去。
“小姑娘,對不住了!”
還沒等蓉兒反應過來,柳香香一下就把她敲暈,拖到床上,蓋上被子,蒙住頭,假裝代替她在睡覺。
順手從桌上拿了兩塊糕點,邊跑邊吃。
這跑出去還沒一會兒,柳香香就后悔了。
這個地方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跟迷宮一樣,她剛過了一條走廊就迷路了。
這里房檐、窗戶,樓宇、廂院大小高低都是一模一樣,就連房間內(nèi)的布置也都大同小異,照這樣漫無目的找下去何時才能找到出去的大門。
不過也挺奇怪,這么大的一個地方,下人屈指可數(shù),她輕輕松松就能躲開他們。
殊不知在暗處,有上百個人正偷偷看著她,只是他們的宮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擾她,任由她在宅子里亂竄。
走著走著,柳香香終于見到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
這里貌似是整座宅子的中心點,一座獨一無二的竹樓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與其他精致華麗的建筑相比,這座竹樓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竹樓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優(yōu)美的琴聲,好似一汪溪泉,歡快的流淌著,輕輕的拍打在岸邊的巖石,但這聽似歡快的旋律中似乎還藏著一種淡淡的憂傷,像是對故人的懷念,又像是對戀人的思念。
柳香香滿心好奇,究竟是誰在竹樓內(nèi)彈琴,琴藝竟如此精湛,堪比她大姐。
竹樓的門虛掩著,輕輕的推開,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鼻而來,一個白衣少年臨窗而坐,優(yōu)雅地撥弄著琴弦,琴旁的香爐細煙繚繞,宛如一幅墨畫。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看著少年的背影,柳香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為了看清少年的正面,柳香香躡手躡腳的走到其身后。
嘖嘖嘖,怎么會有這么絕美的背影,他的樣貌肯定更絕。
琴聲突然停止,柳香香還沉浸在欣賞背影的意境之中。
少年突然起身,輕甩衣袖,猛然轉(zhuǎn)身,嚇的柳香香瞬間向后倒去。
“啊!”
眼看快要碰到地面,少年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順勢將她拉進了懷中。
柳香香雙眼緊閉,她剛剛看到了什么,這個白衣少年的臉.......
怎么會是他?那個丑八怪,那個一直想要殺她的丑男人。
“怎么?不敢看我?是我這丑陋的樣貌嚇到你了嗎?”
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聽他聲音,這聲音未免也太好聽了吧,細細的,軟軟的,暖暖的,只是與這張臉屬實不搭。
柳香香連忙睜眼,從他的懷中掙脫。
“抱歉,因迷路無意闖入,我這就走!”
惹不起,她躲還不行嗎?
“你覺得你能走得出去嗎?”
竹樓的門和窗突然毫無征兆的同時被關上,柳香香慌了。
完蛋了,今天她就要命喪于此,只怪自己太花癡,非要進來看美少年,現(xiàn)在好了,美少年沒看到,卻被一個丑陋的,無情的殺人狂給困住了。
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找到娘親,她還年輕,再過兩天就是她及笄的日子,千萬不能現(xiàn)在就香消玉殞。
“這位公子,你看咱倆也遇見這么多回了,我好歹也救過你一命,我求你饒了我吧!我還是個孩子,你看我這么可愛,忍心殺了我嗎?”
柳香香努力裝成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眨巴著她那雙美眸,撲進他的懷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溪清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她這是在撒嬌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
不過她也會經(jīng)常這樣抱其他男人嗎?
單手抓住柳香香的后衣領,將她從懷中拉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假裝一副很嫌棄的模樣,其實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我什么時候說要殺你了?”溪清淡淡的說道。
“不殺我?”柳香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剛說不殺她!太好了太好了。
柳香香開心的像個孩子,激動的想要撲過來再次抱他。
好在他反應較快,連忙向后退了兩步,柳香香撲了個空。
溪清無語的搖搖頭,這么多年她還是這樣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她這一身的武功是用來干嘛的,她難道就沒想過與自己打一架?或許運氣好還能贏了自己。
但又轉(zhuǎn)念一想,這種幾率幾乎微乎其微,還算她識相。
柳香香緊緊跟在溪清身后,他是這座宅子里的人,對這里一定非常熟悉,想要離開這里,跟著他準沒錯。
“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柳香香,你呢?”
溪清停下腳步,突然轉(zhuǎn)身,柳香香沒及時剎住車,腦門一下子撞上了他那柔軟的胸膛。
“你想要離開這里嗎?”溪清問道。
柳香香瘋狂點頭。
“想要離開這里很簡單,取悅我,只要我開心了,什么事情都好談,而且我還能滿足你任何要求!”
說完溪清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去,他倒要看看她會如何去做。
柳香香咬牙切齒,士可殺不可辱,取悅他,除非她死。
“哎!等等我,你先把你名字告訴我,還有你喜歡吃什么,喜歡做什么........”
書房內(nèi)。
墨城看著今天心情大好的宮主,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見他笑的這么開心。
“墨城,過兩天就是那丫頭及笄的日子,到時你去布置,她這些年應該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長大了,身邊也沒個親人,我想對她好點!”
溪清的眼睛像在發(fā)光,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在意她,明明當初是他丟棄了她,可為何再次見到她會是這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柳香香回到房間,看到蓉兒還在床上躺著,突然心生一計,既然那個無情丑男不愿意告訴我他的喜好,那蓉兒總該知道吧。
“蓉兒,蓉兒,別睡了,快醒醒,我有事問你!”
蓉兒緩緩睜開眼,摸著還有些隱隱作痛的后腦勺,有些委屈道:“夫人,您下次能不能下手輕點,蓉兒怕疼!”
柳香香也沒想到自己下手確實重了些,她暈了這么久才醒,下次她一定注意。
“蓉兒,我問你,這座宅子的主人叫什么名字,還有他平常有什么喜好,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你通通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蓉兒的表情略顯尷尬,除了名字其他的她都可以告訴她。
柳香香再三逼問,蓉兒仍舊閉口不答,最后還哭了。
柳香香心中一軟,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她面前哭鼻子她實在不忍心,而且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她是在欺負她呢!
算了算了,既然他們都喊他宮主,那她也跟著喊宮主得了,只是想要取悅他,就不能跟別人一樣,得特別一些。
翌日清晨。
柳香香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還特地從花園摘了一籃子的花瓣泡了個澡,洗的香香的,親子下廚給溪清做了早餐。
蓉兒告訴她,宮主每天都睡在竹樓,一樓是他彈琴放松的地方,二樓是他的房間,但是整個千溪宮除了宮主身邊的墨城,沒人能進二樓。
柳香香偏偏不信這個邪,她今天不僅要上二樓,還要替那宮主更衣洗漱,運氣好的話他能滿意,然后讓她離開,運氣再不濟的話惹怒他,他一個不高興把她扔出千溪宮,她還是可以離開,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柳香香一路哼著小曲兒,拎著早餐來到了主樓。
竹樓的門仍舊虛掩著,這宮主心也太大了吧,睡覺都不關門,也不怕進賊嗎?
一樓空無一人,看樣子他還在睡覺。
柳香香悄悄的上了二樓,二樓的門也是虛掩著,心中暗喜。
既然門沒關,就別怪她擅自闖入了。
二樓的房間也太大了些吧,竹榻,竹椅,竹桌,房間內(nèi)的窗戶半開著,微風吹進,帳幔翩翩起舞,榻上之人毫無察覺。
柳香香一眼就相中了窗邊的竹椅,竹椅上鋪上了一層軟毯,躺在上面輕輕的搖晃,感受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很是愜意。
不知不覺,柳香香躺在竹椅上搖啊搖,睡了過去,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床榻上也早已空無一人。
柳香香使勁敲了一下自己腦門:“讓你貪睡,說好的給他送早餐呢?”
不過那宮主竟然沒有叫醒她,甚至沒有把她扔出去,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醒了?”
竹門被推開,溪清抱著琴緩緩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桌案前,盤腿坐下。
“嗯,醒了,不好意思啊,你這張椅子太舒服了,我沒忍住,就......就睡著了!”
柳香香心中忐忑,生怕他一個不悅,把她從二樓窗口扔下去。
“想好怎么取悅我了嗎?”溪清再次問道,言語中透露著戲虐。
柳香香這才想起自己早上來這的目的,突然想起親手做的早餐,找了半天也沒看到食盒。
“別找了,食盒我扔了,你做的早餐我不滿意,明天重做!”
“你.......”柳香香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扔了?她可是天還沒亮就起床給他做的早餐,他竟然說扔就給扔了。
“我?”溪清一臉無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柳香香在故意為難他。
沒事沒事,淡定,慢慢來,她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與他耗。
柳香香聞了聞身上的香味,今天的她如此的美艷動人,她就不信這個丑八怪不上鉤。
“我親愛的宮主哥哥,你看人家今天為你做飯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手給弄壞了,宮主哥哥幫忙呼呼好不好?”
柳香香使出全身解數(shù),學著花殤樓那些姑娘的走路姿勢,從溪清身后摟住他的脖子,把手指伸到他面前。
哼,男人都是用身體思考的動物,我就不信你不會沒感覺。
溪清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確實有一道小傷口,沒想到她還挺用心的,好在早上食盒里的早餐他全部吃完了。
溪清嗅了嗅鼻子,這味道也太刺鼻了,她這是摘了多少花瓣。
“阿嚏!”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原本盤腿坐著的溪清突然整個身體向右移動,身后的柳香香被他一下子拽入懷中,躺在了他的腿上。
“你剛剛叫我什么?宮主哥哥?我怎么聽說你年齡比我大?”溪清緩緩低下頭,眼看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額頭。
柳香香連忙用雙手將臉捂住,不行不行,她剛剛心跳怎么那么快,這么丑的一個男人她竟然會心動,她怕不是腦子抽風了吧。
不過他雖然臉上有塊黑斑,但絲毫掩蓋不了他那絕美的五官,任何一個器官單獨拿出來都是一件藝術品。
溪清誤以為她是不敢看自己的臉,心情稍有不悅,不過任誰看到這張丑陋的臉都會被嚇到吧。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戴著這張臉,只是有時候長得丑很多事情辦起來會比較方便,而且有時候逗她一下也是很有趣的。
“我還沒及笄呢,所以還是個孩子,而你看上去都有二十多歲了,所以你肯定比我年長!”柳香香仍舊捂著臉。
捂住臉是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臉有多紅,她害羞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比你年幼一歲!”
柳香香突然放下雙手,瞪大了雙眼,注視著他。
年幼一歲?那她豈不是可以當姐姐?那以后得改口叫宮主弟弟。
想著想著,柳香香突然想起了溪清,他應該和這個宮主一樣年紀,只是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