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為國疏財

　　八大皇商，朱由思只記得最大的一家姓范，叫范永斗。他和范文程算是朱由思記得最清楚的兩個明末姓范大漢奸。

　　作為自己在錦衣衛(wèi)系統(tǒng)的心腹，盧箭星自然得到這條最為關鍵的情報。這一次朱由思特意點名盧箭星和賈正二人同時出發(fā)，一來是讓二人競爭，二來就是希望通過自己的情報讓盧獲得最大成果，升級為千戶。

　　通過盧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范文斗祖籍山西介休，但人一直在張家口生活與活動。在確定了范文斗蹤跡以后，盧箭星帶著司禮監(jiān)的駕貼（相當于批捕令）來了。

　　來到范府的盧箭星，帶著氣勢洶洶的錦衣衛(wèi)，站滿了范府的會客大廳。范文斗自然是見過市面的人，料定錦衣衛(wèi)來者不善，但他不能先繳械投降。現(xiàn)在正值夏季，關外水草豐美，內(nèi)地的戰(zhàn)事稍顯平穩(wěn)，是他與滿人做貿(mào)易的好時候。這個關鍵時刻范家作為與滿人交易的帶頭人，可不能掉鏈子。前段時間，范文斗在北京的細作，送了一批關于這個新冒出來英王的情報，獲得了皇太極的嘉獎，雖然皇太極還沒有重視這個十七八歲的英王。但對范文斗來說，可是收獲頗豐。

　　范文斗親自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遞給坐在他左側的盧箭星，笑著說：“百戶大人，突然造訪范府，文斗有失遠迎，實在抱歉。若是兄弟們吃的空，不如在范府吃個晚飯，如何？”

　　盧箭星面對范文斗的笑容，自然也是笑容滿面，喝了口范文斗的茶，一邊打量著范府大廳豪華的裝飾，慢慢說道：“范老爺，這范府著實不錯。盧某抄了這么多達官顯貴的家，也沒見過范府這么富貴的地方。”說完，對著范文斗又是撇嘴一笑，顯然話里有話。

　　面對盧箭星毫不掩飾的威脅，范文斗依舊平靜如水。

　　“百戶大人，身為天子親衛(wèi)，自然是多有懲奸除惡經(jīng)歷?？煞赌称綍r為人本分，誠信經(jīng)營。不知道所犯何事，有勞大人親自登門調(diào)查。”

　　“范老爺誤會了，盧某此次前來，是替天子來請范老爺為國疏財?shù)?。如今，晉地流民遍地，打家劫舍，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準備派兵平定流寇，奈何國庫空虛，缺錢少糧的。聽聞范老爺本是山西人氏、富甲一方，如今家鄉(xiāng)有難，還請范老爺能解囊相助，為國出力。”盧箭星的話，讓范文斗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因為此前來找他募捐的官員不少，只要給個千兩銀子足夠，對他范文斗多年與滿人貿(mào)易積累的百萬兩銀的身家來說，屬實九牛一毛。

　　“原來如此，大人早說嘛，為國解囊，是我等商賈義不容辭的。如今，圣上提高商賈的地位，免除除了農(nóng)商稅及三響以外其他苛捐雜稅，我等非常感激。大人等著，范某這就取五千兩銀來?！狈段亩氛f著就要去取錢。五千兩，就想用來打發(fā)盧箭星，當盧箭星是叫花子呢。

　　“范老爺且慢，盧某這有一張司禮監(jiān)的駕貼可是里面對范老爺，指著名道著姓呢。”盧箭星把駕貼放到了范文斗面前。范文斗看著眼前的駕貼，瞳孔瞬間放大，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駕貼清楚清楚寫著，張家口商賈范文斗涉嫌通敵叛國，與滿人勾結，走私鹽鐵與情報?？粗段亩纷兊盟椎哪樕R箭星知道范文斗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

　　“范老爺，這圣上親自下的旨意，命本官來調(diào)查?？杀竟僬J為圣上是聽信了讒言，范大人一心為國，怎么會通敵呢？”盧箭星戳著紅木桌，說的好像范文斗是被人構陷的。

　　范文斗整理了一下心態(tài)，雖然不知道自己跟滿人勾結的事情是這么傳到天子耳朵里，知道盧箭星這么說，說明這事有轉機。一旦他被抓進詔獄，那可就是萬劫不復了。

　　“盧大人可要救范某的命，范某一直都是本分經(jīng)營，怎么可能與滿人勾結呢。如今，國家有難，小人自當仗義疏財。盧大人，范某這就給命人拿取五萬兩白銀，用作軍需，此外范某還會聯(lián)系山西商會籌措軍糧。還請大人一定在圣上面前，為范某伸冤啊?！狈段亩窇┣蟮馈?p>　　范文斗剛剛說的這些籌碼還算有謝誠意。

　　過了一會，范文斗命人搬來兩大箱白銀，一箱一萬兩。剩下的可以拿著票據(jù)在山西的商號直接支取。此外，范文斗還塞給盧箭星一千兩銀票。看著豐厚的戰(zhàn)果，盧箭星大聲說道：“經(jīng)查明，張家口范文斗并無通敵叛國之實。所有人聽好了，立刻離開范府?！?p>　　看盧箭星的人離開了范府，范文斗一下子便癱在里太師椅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的交易，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而且不是層層上報，他還能行賄攔截。這是直接被皇帝知道了啊。

　　“不行，我得趕緊通知其他各家，還要通知大汗?！狈段亩纷匝宰哉Z道。

　　可惜，范文斗現(xiàn)在反應過來太慢了，那邊的賈正比盧箭星更快，手段更狠。他已經(jīng)到了王登庫、田生蘭等家，也是收獲頗豐。在十五天的期限內(nèi)，盧箭星和賈賈正兩支隊伍共調(diào)查了十二家晉商，果然有八家有通敵的嫌疑，這八家分別是商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fā)。兩支錦衣衛(wèi)通過敲打得銀總計近五十萬兩，另外經(jīng)營米糧的幾家會出糧供給盧象升天雄軍入晉作戰(zhàn)。

　　豐厚的成果，讓崇禎和朱由思喜出望外，但是只要保護費根本不是二人的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要將通敵的晉商在收集證據(jù)后一網(wǎng)打盡，將滿人在關內(nèi)的情報網(wǎng)連根拔起。

　　崇禎五年八月，山西戰(zhàn)局急轉而下。高迎祥、馬光玉、張獻忠、李自成合攻蒲州、大寧、陽城。時年八月，攻克大寧、隰州、澤州、壽陽，四城內(nèi)地主、商人、官員被流民劫殺干凈。凡是不順從的城內(nèi)居民都被流民軍殘殺，尤其以張獻忠部最為兇殘，婦女被奸淫無數(shù)，后流民軍直逼太原，全晉震動。

　　崇禎帝震怒，問責山西巡撫宋統(tǒng)殷，時首輔溫體仁在朝中建言稱，山西巡撫宋統(tǒng)殷曾下令“殺賊者抵死”才導致山西戰(zhàn)局崩壞，崇禎帝欲下令罷免宋統(tǒng)殷，然后英王朱由思力斥溫體仁之污蔑言論，以臨陣換帥為兵家大忌，力保山西巡撫宋統(tǒng)殷殷。帝怒氣消，降旨與宋，由宋總領大局，若再敗失太原，進京受刑。

　　而后官軍收到消息，紫金梁病死，盧象升率直隸軍火速入晉作戰(zhàn)。同時以許鼎臣督賀人龍、左良玉軍8000人進駐平陽；宣大總督張宗衡督張應昌、頗希牧、艾萬年兵7000人堵汾州，妄圖一舉剿滅義軍。此三支部隊與太原晉軍聯(lián)合，在太原意圖與流民軍決戰(zhàn)。

　　英王在朝堂建言稱“山西破局，關鍵要在山西奪得民心，讓山西百姓知道流寇之兇殘，我們要在山西打一場剿滅流寇的人民戰(zhàn)爭！”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