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隱于天際,群星重新奪回天穹,廣闊無垠的大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銀色的光幕,猛的一看猶如鋪著一層銀色地毯。
夜晚的涼風(fēng)如同冰冷的海水,無孔不入。
王雷縮緊脖子,衣角全部塞進(jìn)褲子里面,爭取不留縫隙,縱使如此,還是覺得寒冷異常。
得趕緊找個地方安營扎寨,再這么走下去,都得凍成冰棍。
“龔坤,天已經(jīng)黑透了,再走下去也不安全,依我看趕緊找個地方扎營休息吧?!?p> 龔坤扭頭看了眼身后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困倦二字。
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續(xù)趕了兩個半小時路,而且還是全速狀態(tài),中間基本沒有休息。
源師倒是無所謂,可憐的是那些普通人。
綜合思量過后,龔坤點頭說道:“這里地形開闊,不適合安營扎寨,我們再往前走走,爭取找個安全的地方?!?p> 這點王雷是同意的。
方圓一公里一馬平川,只有零星幾棵楊樹交替出現(xiàn),要在這里安營扎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必須得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
經(jīng)過二十分鐘的搜尋,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適合安營扎寨的地方。
一座背靠懸崖的大山。
山頂平展開闊,背面是接近五十米高的垂直懸崖,別說死域生物,就是攀巖最厲害的動物也上不來。
順著小路走到山頂,龔坤一聲令下,所有人紛紛行動,開始搭建帳篷營地。
“怎么樣,我找的地方還不錯吧?”
王雷站在山頂仔細(xì)掃視了一圈四周,很快便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下山的路只有一條,而且很窄,如果這條路被死域生物堵死,那該怎么辦。
總不能集體跳崖逃生吧。
五十米高的懸崖,跳下去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這件事必須講清楚。
“我覺得不怎么樣…”王雷說的很直接,事關(guān)大家生死,他不可能為了愉悅龔坤,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說假話。
果然,龔坤聽到這話笑容瞬間凝固,皺著眉反問道:“不怎么樣?那你說說哪里不怎么樣了。”
王雷也不拐彎抹角,指著前面的羊腸小道:“這條路是唯一一條路,如果有死域生物知道我們在山頂安營扎寨,把這條路堵上怎么辦?”
“不可能,”龔坤擺手笑道:“那些死域生物智商還沒二哈高,它們要是能想到這招,我把這里的帳篷全吃了?!?p> “如果它們仰仗數(shù)量優(yōu)勢,全部沖上來我們該怎么辦?”王雷瞪著兩眼問道。
“我們這個位置這么隱秘,它們怎么可能找的過來?!?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不能拿他們的性命冒險?!?p> “那你說要怎么辦?”龔坤轉(zhuǎn)過身,看著遠(yuǎn)處說道:“方圓五公里都是峽谷,就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團(tuán)長,我覺得那個地方就不錯?!?p> 順著王雷手指方向,可以清楚看到一座高度相同的山。
不過與他們所在的這座山不同,那座山西南方向各有一條小路,就算死域生物從一條路沖上來,他們也可以順著另外一條路逃跑,不會因為走投無路跳崖逃生。
龔坤很隨意的瞥了眼那座山,“那座山道路四通八達(dá),敵人從那個方向都能上來,依我看還沒有這個山安全。”
“我覺得…”
王雷還沒開口就被龔坤打斷。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帳篷已經(jīng)快搭好了,你忍心讓他們拆掉再走半個小時的路去那座山嗎?”
“可…”
“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大家都累了,需要盡快休息?!?p> 龔坤說完直接轉(zhuǎn)身離開,“放心,絕對不會出問題,要是出問題,我倒立洗頭。”
唉~
王雷深深嘆了口氣,眼睛掃了一眼山頂?shù)娜耍S后轉(zhuǎn)身朝山下走去。
龔坤不在乎這件事,他不能不在乎,一定要保證山頂上的人生命安全。
穿過一片樹林,找到在山腳下?lián)焓安窕鸬膭⒎?,李雄?p> “你怎么來了?”劉菲撂下一根粗壯的樹干,拍了拍手,“知道我們搬不動,來幫忙了?”
“這些都是你們撿的柴火?”王雷指著地上碗口粗細(xì)的樹干說道。
“不是撿的,是從枯死的樹上拆下來的?!?p> 這時,李雄肩上扛著一根成年男子胳膊粗細(xì)的樹干從遠(yuǎn)處走來,看到王雷時,也發(fā)出同樣的疑問。
王雷也不廢話,擺出一副嚴(yán)肅臉說道:“你們困不困?”
兩人齊齊搖頭,困那倒是不困,但睡覺依舊睡得著。
“那行,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情?!?p> “這里的地形你們也看到了,只有東邊這一條路能上山頂,西面是懸崖。如果有死域生物把這條路堵死,那山頂上的人都有生命危險。
我的想法就是你們在山腳放哨,一有消息立馬通知我,保證能讓所有人安全撤退?!?p> “你沒有跟龔坤說這件事?”
王雷搖搖頭:“說了,但是他覺得不會出問題,沒有聽我的?!?p> “果然,”劉菲嗤笑一聲,“遇到危險再撤退來得及嗎?”
“應(yīng)該來得及,實在不行我們再幫他們拖點時間?!?p> “那這些柴火還要嗎?”
“你們自己留著用吧,這里晚上怪冷的?!?p> 雖然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用,但這是他作為團(tuán)長唯一能做的事情。
龔坤不在乎,他不能不在乎,否則倒霉的就是山頂上的人。
從選擇加入軍團(tuán)那天起,他的使命就悄然發(fā)生變化,從一名被保護(hù)的人變成保護(hù)別人的人。
普通人進(jìn)入死域世界本來就九死一生,如果再不用心保證他們的安全,能活著回去的,更是寥寥無幾。
作為一名源師,只身一人走出死域世界,該如何面對那些死去的人的父母?
沒有保護(hù)好他們還是沒有保護(hù)他們。
到時候怎么說也不行。
所以只能在這時候用心做好每件事,這樣才不會在出去后愧對自己內(nèi)心。
返回山頂,帳篷已經(jīng)搭好,所有人都已經(jīng)鉆入帳篷開始休息,只有零星幾個人坐在帳篷旁邊,抬頭仰望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雷在那群人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黃輝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