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被我敲打的一個勁兒哀嚎,卻并沒有反抗也沒有閃躲。
我說完也就停手了,坐在他的身旁笑瞇瞇的望著他。
安旭捂著頭,可憐兮兮的說:“赤裸裸的鴻門宴??!吃你點東西準保挨揍。我收回我之前的話!”
我好奇的問他:“你收回哪句話?說來聽聽?!?p> 他氣憤的說:“就那句!說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那句!我收回!”
我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沖他笑著說:“都快11點了,趕緊給我講講那件事?!?p> 安旭賭氣的說:“我都收回那句話了,就不用再講了!”
我說:“那可不行!你可說過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安旭看了看他腕上的手表,想了想說:“好吧,我就做一回好人好事,幫你找一找回憶?!?p> “不過這件事我可沒跟任何人說過,你最好也別跟我哥說?!?p> 我一愣,脫口而出的問他:“這么神秘?難道是我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安旭橫了我一眼說:“差不多吧,反正性質非常惡劣。你還想聽嗎?”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奇怪,那種說不上來的復雜還帶著一點心酸。
我當然想知道,雖然我并不明白找回丟失的記憶會有多大的必要性。
于是我很堅決的點著頭說:“你講吧,我想知道?!?p> 安旭看了看我,好像在猶豫不決。后來又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主動靠過來緊挨著我。
我被他的這個動作弄愣了,問他:“你干嘛?干嘛離我這么近?”
安旭低聲說:“我馬上要講的事情非常惡劣,我怕被第三個人聽到。”
他這么一說我倒是很認同了,因為不知為什么我總感覺我的一切都像是被誰隨時監(jiān)視著似的。
于是,安旭緊挨著我、用極低的聲音對我說:“你知道嗎,你曾經萬惡不赦的誘惑過我。”
這句話被他說出來,我頓時被嚇得瞪大了雙眼。我瞪著他,他卻一臉的苦不堪言。
他繼續(xù)用極低的聲音對我說:“我17歲那年,有一天你問我要不要嘗試一下姐弟戀,你可以給我做陪練?!?p> 我望著安旭,被他說的話震驚的閉不上嘴巴。我竟然干過這種事嗎?為什么呢?
我現在突然明白他為什么要用這么低的音量跟我說話了。
我吃驚的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不相信我是因為愛他而說出那樣荒唐的話。
他17歲的時候我已經30歲了,30歲的我絕對不可能去愛上一個17歲的小毛孩子。
他說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和江南又是表兄弟,也就是說我跟江南也是從小就認識。
既然有24歲的江南在,我怎么可能會對17歲的安旭產生那種感情?
可是我什么都記不住了,安旭說的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都無從考證了,因為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肯定只有我和他知道。
如果江南也知道,怎么可能還讓他過來住在家里陪我?
我的頭腦迅速的運轉著,壓根沒有察覺安旭的眼神。
直到他說:“你還是那么的思維敏捷,還是像頭獵豹一樣?!?p> 我大驚失色的問他:“我難道…那個時候…把你吃干抹凈了嗎?”
這句話出自于過度的緊張和擔心,我甚至忘了要小點聲。
安旭頓時就變了臉色,用極低極低的聲音恨恨的說:“怎么可能!你當時就是耍我!”
我望著他,迅速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絲不尋常的東西。
我急忙站起身進了衛(wèi)生間,其實就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不擇路。
我慌忙又洗了洗臉,涼水讓我冷靜了很多。
然后我就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對安旭說:“我去書房看書了?!?p> 安旭“哦”了一聲,頭也沒抬的在筆記本電腦上忙活著什么。
在推開書房門進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安旭。
我注意到他在啃著左手大拇指,看上去似乎有點緊張不安。
我坐到電腦前,點開了自己的那本書《豬事皆宜》,心事卻并沒有放在看這本書上。
剛才安旭對我說的事情,現在占據了我的整個腦海,不停地縈繞盤旋著,揮之不去。
我得承認,剛開始我并沒有立刻相信他,我只是很震驚。
但是當我看到安旭緊張不安的啃著手指時,我就完全的相信了。
此刻安靜地坐在電腦前,我在內心里質問著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我當年會做出那么荒唐可恥的行為?
現在的我,腦海里根本就沒有跟安旭有關的記憶,但是他啃手指的那個動作,我卻很清楚的知道那說明他很緊張不安。
或許那件事,早已經在他的內心深處留下了陰影。
此刻的我,很悲傷。我不明白,也想不起來。
但我的內心正在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而遭受著自我譴責和鞭撻。
我甚至不敢追問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因為太愚蠢太可怕。
這件事成為了重負,牢牢地壓在了我的心上。
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現在,我迫切的想要找回丟失的記憶。
以前的我,會不會真的像安旭所說的那樣很惡劣很壞?
他說我就差沒喪盡天良了,到底我都做過些什么,會得到這樣的評價?
當年肯定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我現在甚至覺得那些事情肯定有很多的不堪,所以我才會選擇性的忘掉了那些吧?
到底是發(fā)生過怎樣不堪的往事?
我再次坐到了飄窗前向下望去,窗外小區(qū)里很安靜,沒有多少人再外面活動。
即使能看到有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疫情還沒有過去,現在已經成為了全球性瘟疫,這場災難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我突然想到了江南的沖澡,或許就是一種防護吧,畢竟我已經懷孕了,做為醫(yī)生他肯定更小心。
我坐在窗前向外看風景,坐了很久。
腦海里從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慢慢的再到大腦一片空白的單純發(fā)呆。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悠長的哨聲,那是我的微信提示音。
我回過神來,轉過身來看著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足足愣了有好幾分鐘。
直到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我才起身去拿手機。
點開了一看,是余則成發(fā)來的。
他問我:“你在干嘛呢?”
第二條是:“你怎么不說話?”
看來這個網友習慣了用打字聊天,每一次每一條都是文字形式。
我于是也打字回復,我說:“沒做什么,只是在發(fā)呆?!?p> 他問我:“是不是待的很無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想不想聽?”
我說:“好??!謝謝你!”
他又說:“文字形式對你的記憶有幫助,我就打字給你講吧,你不要中途打斷我?!?p> 我說:“好的,我知道了?!?p> 這感覺如此的熟悉,卻又無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