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立后
離家半年,歡愉想死了家里的手藝?;貋淼牡谝活D飯險些沒撐死,初秋扶著她去后院溜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好轉(zhuǎn)半分。便轉(zhuǎn)身拉著初秋坐到了秋千上聊家常。話還沒說幾句便被一只灰撲撲的鴿子打斷,歡愉見那鴿子好生眼熟便試探性的伸手一摸,果不其然在腿上綁著信紙。
從那次得知裴衍已經(jīng)周轉(zhuǎn)登基后,兩人已月余沒有通過信件?,F(xiàn)下收著信,歡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裴衍的近況。也不管初秋在不在旁邊了,伸手便拆開了來。初秋在一旁悄咪咪的打眼瞥著,生怕歡愉一個小氣再不給她看,歡愉倒是覺得沒什么,大大方方的袒露出來跟初秋分享。
【幺幺,展信悅。今日聽大漢密探傳來消息稱,你已回了京都,一切可好?我這邊一切順利,只待他日斬草除根便能迎你進宮,時日稍長望等待?!俊鞍ミ?,真是羨煞旁人了呢!”初秋在一旁曖昧地笑著看歡愉。歡愉滿心歡喜也顧不上肚子還難受的緊了,催促著初秋同她一起回房給裴衍寫回信。
等研好了墨,拿好了筆卻發(fā)現(xiàn)想寫的東西太多,居然無從下筆。咬著筆頭想了良久,才想出一句酸掉牙的情話。剛要下筆便見初秋興致勃勃的盯著自己筆下的紙,歡愉臉一紅再三猶豫終還是當(dāng)著初秋的面寫了出來【時日稍長又如何,我愿過樹穿花踏遍山河只為與你重逢】
“小姐你不是向來不喜這些酸掉牙的東西么?怎么上了個戰(zhàn)場現(xiàn)在居然開始寫這些了?”初秋雖調(diào)笑著歡愉,但手中的動作卻是做的頂頂麻利,麻溜的給那鴿子綁好放飛了出去。那些時日忙著攻城,便也不覺得思念裴衍?,F(xiàn)下回到家中,回到這個滿是與他有關(guān)回憶的家中,腦子里便無時無刻都是他,他倚在走廊沖她喚著常小姐的樣子,小廚房手把手教她炒菜的樣子,床邊他拉著她細細親吻的樣子無一不在提醒著歡愉,她很想念他。
而遠在岐國的裴衍,日子也并不好過。新帝登基不過月余,需要著手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先帝后宮嬪妃的安置,兄弟二人蜀地的安排,最最棘手的便是朝中盤根錯節(jié)的腐敗勢力。裴衍每日都在為這些事煩憂不止,有時批閱起奏折來飯都顧不上吃。雖然每日忙了些但總歸可以暫時不受思念之苦。而每每夜深人靜之時,裴衍就會被打回原形,躺在著整個岐國人人都想得到的宮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里全都是歡愉的臉。二人已半年不曾相見也不知她有沒長高些,有沒有像自己思念她一樣思念自己...
“讓開!讓開!宮中急報!閑雜人等繞道而行!”小太監(jiān)騎著駿馬在鬧市上飛馳而過,所到之處無不狼藉。穿過鬧市堪堪在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太皇太后懿旨!請常小姐速速進宮!”
此時歡愉還在內(nèi)院同一眾護院比劃切磋,一臉茫然的被初秋拖進了馬車匆匆進了宮。本以為是要去太皇太后的住處,結(jié)果那領(lǐng)頭的小太監(jiān)卻將二人引進了承德殿。剛進門就險些被飛來的奏折砸到腦袋“這不讓,那不行!是朕的江山還是你們的江山!是朕納嬪妃還是你們納嬪妃!”
一片烏壓壓的人趴伏在地上,聽見宋擇暴怒的聲音一聲不吭。宋擇見歡愉進門臉色稍稍緩和示意領(lǐng)頭的小太監(jiān)將她們帶進內(nèi)間?!坝溲绢^你可來了!”太后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握住了歡愉要行禮的手“沒有外人便不必行禮。”“這是怎的了,我還從未見過皇上發(fā)如此大的火呢,這群老臣也是真真的有本事?!?p> “還不是因為那亡了國的燕朝公主單爾敏。昨日皇帝將她帶回了宮里,今日便說什么也要封她為后。剛剛召見了群臣本想商議日子卻不成想竟然沒有一個人同意的。說是單爾敏幼時便手段非常能將皇帝迷得團團轉(zhuǎn),那日眾將士攻破燕朝皇宮還曾親眼所見此女對皇帝刀劍相向,若是留下恐怕后患無窮?!?p> 單爾敏此人曾與歡愉宋擇頗有些淵源,那是歡愉進宮陪讀的第二個年頭。燕皇曾帶領(lǐng)使團與單爾敏前來大漢朝聯(lián)姻,說白了不過是想以色尋求大漢朝的庇護罷了,那個時候歡愉曾與她相處過一陣,因著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很多細節(jié)也記不大起來。唯獨記得單爾敏小小年紀(jì)便眉目清秀,傾國傾城雖不是很愛笑,但只是往那一站便能吸引無數(shù)目光。宋擇對她似乎情有獨鐘,整日里跟在單爾敏屁股后面,也不在乎什么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兩人眼看是好事將近,卻不知為何先帝忽然翻臉將燕皇及使團趕出了大漢朝境內(nèi),甚至放話定有一天會將燕朝收入囊中,為此宋擇也是傷心了好一陣子?,F(xiàn)下舊事重提恐到底是意難平。
宋擇陰沉著臉推門而入,太皇太后急忙起身問道“如何?諸位大臣可同意了?”見宋澤搖了搖頭,歡愉明顯感覺太皇太后松了口氣,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孫兒身邊養(yǎng)著頭隨時能要命的狼。
太皇太后推推身邊的歡愉示意她出聲勸勸宋擇,然而歡愉從小與宋擇一起長大又怎會不知他的脾性,若是勸說對宋擇有用,外面也不會跪著那一群朝臣了。
“朝中諸位大臣在意的無非就是你的安危,單爾敏上回當(dāng)著那么多將士的面公然刺殺于你若是我我自然也是不放心的。”宋擇動了動嘴唇似是要反駁些什么,卻被歡愉打斷“我不是來勸說你不要娶單爾敏為后的。甚至我還有點支持你,只是你現(xiàn)在仍是根基不穩(wěn),若是與眾位大臣一直這樣對著干下去恐怕會失了臣心。倒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可以娶單爾敏,但不要執(zhí)意娶她為后,便給個偏低的位份收入宮中若是日后有機會誕下個一男半女再封嬪進位也不遲?!彼螕裨S久沒說話,似是在思考歡愉的話。歡愉也不知這種迂回的方式宋擇會不會接受,握緊的手心里全是汗津津的。好在再三思考宋擇終是點了頭。
見宋澤同意歡愉這才松了口氣“不過為了你的安危,她就算進了宮你也要派人整日里看著她,莫要做出什么想不開的事情。身上與房間一定要檢查仔細了千萬不能藏有利器,瓷器,發(fā)簪也不可以,以免她國恨在心再傷著你。你看這樣安排可還可以?”
宋擇并未說話,只是向太皇太后行了禮推門出了去。歡愉見宋擇欣然同意便覺事情已成功一半,悄咪咪的趴在門縫邊向外觀察著諸位大臣的反應(yīng)。見那些大臣雖然聽后議論紛紛但最終終是松了口。歡愉轉(zhuǎn)身俏皮的向太皇太后扮了個鬼臉。
“你這丫頭!走去哀家宮里,哀家讓人給你備了你愛吃的點心”...
單爾敏坐在秋千上呆望著空中的鳥兒,何曾幾時自己才能像它們一樣自由自在,不必再被深宮大院束縛。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單爾敏回過神來見宋擇站在自己身旁,立馬起身走出去好遠才站定,仿佛宋擇是什么骯臟之物?!巴四敲催h做什么,朕還能吃了你不成?!薄澳銜粫晕椅也恢?,我只知道我怕你離太近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彼螕裱劾镆凰查g劃過一絲受傷卻又轉(zhuǎn)瞬恢復(fù)如常。健步向著單爾敏的方向走了過去,眼見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單爾敏一步步退至了墻角,退無可退?!澳悴灰傧蚯白吡耍 ?p> 宋擇恍若未聞仍是期身壓了上來抱住了單爾敏,任由單爾敏怎么反抗都沒有松過手。
“今日朕已經(jīng)下旨將你封為了貴人,從今往后你便是朕的人了,無論你怎么反復(fù)推開朕,朕都不會放手!”
“你這個瘋子,總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愛你的人不是我,殺你的...才是我?!眴螤柮舴词謱㈩^上的發(fā)簪拔了出來,狠狠地向宋擇的后背刺了上去。一時沒有防備被單爾敏得了手,宋擇身后的血瞬間染紅了衣裳。
宮門外的李公公聽見宋擇悶哼高聲問著“皇上,您沒事吧?”宋擇調(diào)整了呼吸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異常回復(fù)了李公公便轉(zhuǎn)身拖著單爾敏,進了屋子。單爾敏怎會輕易妥協(xié),用沒被宋擇控制得那雙手撿起什么便往宋擇身上砸什么?!八墒?!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
畢竟是成了年的男子,即使受了傷也能將單爾敏輕松的控制。進了屋宋擇便扯下了腰帶捆住了單爾敏的雙手。
單爾敏大驚失色越發(fā)失控了起來“走開,你走開!滾?。 苯^望的聲音穿過房門落入了門口李公公的耳朵里。
掏掏耳朵,轉(zhuǎn)身跟身邊的小太監(jiān)相視一笑,心里暗想道:皇上可真威猛啊。
宋擇捆完了單爾敏的手,便任由單爾敏跑到門邊試圖撞開門。轉(zhuǎn)身又將床鋪上的被褥統(tǒng)統(tǒng)鋪開了來,脫下了帶血的衣物。身上的血還在流著,好在刺得不深沒有止不住。隨手抹了把還未干涸的血跡摸到被褥上,一遍又一遍。直到白色的被褥變成了褐紅色像那么點樣子才肯罷休。環(huán)顧四周也沒有能用的上的長條布料了,宋擇便把目光對準(zhǔn)了單爾敏的腰帶,不管單爾敏的幾哇亂叫,徑直將腰帶扯了下來捆住了單爾敏的腳。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單爾敏哭的已經(jīng)快沒有力氣了。眼睜睜看著宋澤將自己身上的衣物扯得稀巴爛,又去桌前端起了水潑的自己渾身都是。做完了一切宋擇站在床頭看了又看覺得沒什么破綻了,才躺到床上拉過被子蓋過了衣衫不整的兩人。“李忠!”聲音不是很大,但對于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聲音的李公公來說足以聽見。
屁顛屁顛的推開門“皇上有何吩咐。”“去找個小宮女來給單貴人擦擦身子,順便給朕與單貴人拿兩套衣物來?!薄笆恰甭犚娎钪彝讼氯サ穆曇簦螕駨?fù)又起身將身上的血跡擦了干凈。
看著宋擇的一舉一動,單爾敏啞著聲音自言自語道“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朕會強迫你?單爾敏你給朕聽好了,朕要你做的一切,一定要心甘情愿才好,哪怕有意思的勉強和不愿,那就不要做了。朕缺的是你的心,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缺?!?p> 單爾敏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偏了過去,閉上了眼睛來隱藏眼角的淚。沒多大會功夫,便有敲門聲響起“皇上,奴婢前來伺候您與單貴人更衣?!钡昧怂螕竦脑试S,小宮女才端著衣物與手帕推門進了來。
宋擇怕那小宮女看見自己身上的傷再出去胡言亂語便自己拿了衣服走到一旁穿了起來。“你伺候單貴人更衣就行。不必管朕?!毙m女畢恭畢敬的掀開了被子去伺候單爾敏更衣,哪知被子下竟是這樣的場面。單爾敏身上的衣物無一完好,手腳被綁著的地方也因為劇烈的掙扎磨得發(fā)紅。約摸著著這小姑娘也就十四五歲左右的光景,自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臉上霎時羞的通紅,連帶著手腳也抖來抖去的不甚利索。
穿戴好的宋擇轉(zhuǎn)身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叫什么?”“回皇上話,奴婢秋月。”“可有指派在何宮當(dāng)差?”
“回皇上的話,奴婢是在隔壁的儲秀宮當(dāng)差的?!彼螕裣肓税胩煲矝]想起來儲秀宮住著什么人,并未讓李忠調(diào)派便安排了秋月留在單爾敏身邊伺候著。一旁李忠人精似的喚了小太監(jiān)去請了主管嬪妃侍寢的嬤嬤來。
“皇上,這...”宋擇自然明白李忠的意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嬤嬤拿起了床上的衣物與床單仔細查驗了一番,回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宋擇心想,事都沒成有什么好恭喜的,面上卻是一副波瀾不驚“賞”
那查驗的嬤嬤歡歡喜喜的領(lǐng)賞離開,只剩單爾敏在一旁站著干別扭,也不知那些宮人們看著這些床單被褥,心里會怎么想...正發(fā)呆之時一旁的宋擇忽然出聲“這次是你欠朕的,日后朕要你心甘情愿的還回來?!?p> 還回去?還什么?是人情還是別的什么?宋擇見單爾敏從臉紅到后脖頸,自然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走的更近一些貼住她的耳朵緩聲說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闭f完也不管臉紅到快滴血的單爾敏,朗聲大笑走了出去。
“什么!這個賤人,一來便開始勾引皇上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連我身邊的丫頭也不放過!”沒錯,儲秀宮的主人便是趙清影如今的麗貴人。因單爾敏住的永安宮與趙清影住的儲秀宮離得近,李公公便偷了懶來了儲秀宮借人。正巧趕上趙清影身邊的掌事宮女翠俏出門領(lǐng)月例便將隨她同行的小宮女秋月要了過來。誰也沒想到,宋擇一下看中了本分老實的秋月,竟指派到了永安宮。翠俏領(lǐng)完了月例在永安宮門口左等右等等不見人,進去一打聽才知道秋月已經(jīng)是永安宮的人了,這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向趙清影匯報。
“主子您生什么氣,那單爾敏不過仗著皇上的新鮮感罷了。身邊的秋月更是個沒根基好拿捏的,只要拿住了秋月那丫頭的家里人,那還不是我們讓干什么便干什么。日后對付那單爾敏豈不是更省力?”
聽著翠俏在一旁支的招,趙清影覺得頗有道理,當(dāng)即便命翠俏派人出門去尋秋月的家里人...
而此時的永安宮中單爾敏全然不知趙清影的小心思,正同秋月親切的說著話。
“問單貴人安”一道細長的男音打斷了正在說話的二人?!皢钨F人,皇上差奴才挑了幾個順手的人放您宮里用著,這不給您送來了。”說話的正是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太監(jiān)林公公。林公公此人向來擅長阿諛奉承,平日里差遣送人的活向來是用不著他出面的,不過今日聽說是皇上新得的單貴人,便想著過來露個臉日后若是有機會也好得個提點。然而他錯了,大錯特錯了,單爾敏骨子里向來清高,從不屑于玩弄權(quán)謀。
“不用,我有秋月陪著我就行,你回去告訴你家皇上,讓他省省心吧!”沒有得到像以往伺候過的主子那般歡喜獎賞便算了,竟是連人也不肯收。林公公一愣剛要說些什么便被單爾敏的一句滾給打斷了。
忍下了心中的不滿,努力讓自己臉上堆滿著笑容告了辭。出了門便反手抽了后面的小宮女一巴掌泄憤。
趙清影從林公公進門便暗中觀察著永安宮中的動靜,好不容易見林公公出了門便佯裝偶遇走了上去打探消息。
“呦,林公公今日怎么有空來了?”“問趙貴人安!”“怎的了這是發(fā)了這么大的火?”
“還不是因為皇上新得的那單貴人,皇上命奴才前來送些侍奉的宮人,可誰知進門沒說兩句話便被趕了出來?!?p> “人家不承情,公公你便莫要對她這般上心便是,何苦惱火傷自己的身子?!?..
兩人站在門前暗戳戳的說著話,全然不知被前來關(guān)門的秋月聽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