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方言嚇了一跳,以為這小祖宗又在吃醋,要撓青雀兩爪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滿月穩(wěn)穩(wěn)當當撲倒青雀懷里,青雀反應(yīng)也快,看見這小家伙朝自己撲過來沒有彈出貓爪,兩手一張就保住滿月。
滿月近距離觀察著青雀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一副很羨慕的神色。
“可愛的小家伙,怎么跳到我懷里來啦?是不是那個大壞人欺負你了?”青雀也很驚訝于滿月的舉動,昨天晚上她可是親眼見過滿月的氣勢,怎么看都不是一直普通的黑貓,莫非和她一樣也是妖修?而且到了懷里,青雀才發(fā)現(xiàn)滿月的雙眼居然如此好看,一藍一黃透露著神秘和妖異。
青雀這句話可算是說到滿月心上了,用力點了點頭。
“滿月,你怎么又叛變了?”方言手上提著四五個大包裹,嘴抖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喵——”滿月沒有搭理方言,而是把小鼻子放在青雀身上四處聞,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終于滿月對著青雀腰間的香囊輕輕喵了一聲。
“咦,小家伙,你想要這個嗎?”青雀一只手抱著滿月,一只手把香囊從腰間解下來,放在滿月滿前。
“喵~”
張開小嘴,滿月輕輕咬住香囊,漆黑的鼻子在上面嗅個不停。
“真可愛,香囊就送給你啦,抱著睡覺會更香哦?!鼻嗳阜路鸬玫搅俗钕矏鄣耐婢?,抱著滿月直接無視身后提著大包小包的方言走進酒鋪。
剩下方言獨自一人站在寒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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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頭?!?p> “說!”梁師爺今天一天都沒有去衙門,哪怕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他并不是怠工,而是把所有文件全部搬到家里來,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現(xiàn)在梁師爺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老眼中帶著渾濁之色,看得出來,他十分疲憊,但還是不停的翻閱手上文件,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驗尸結(jié)果出來了。”
敢叫梁師爺為梁老頭的,除了知府大人,那就只剩這南州最出名的驗尸官,邢諱。
這邢諱看起來像是個中年人,發(fā)色烏黑,可實際上,他比這看起來垂垂老矣的梁師爺還要大一歲。
“簡單概括吧,手法和殺曹江鴻那人如出一轍,武器雖然不同,可殺人習(xí)慣是一樣,致命點的位置,傷口被刺穿的速度幾乎一致,這不可能是巧合?!毙现M的面色不比梁師爺強到哪兒去,梁師爺看了一整天通天路行人記錄,而他卻拿著兩具尸體對比了一天。
年輕人一日不睡可能還沒啥大事兒,可兩人老人都已經(jīng)年過七旬了。
聽見邢諱的驗尸結(jié)果,梁師爺很煩躁的把手中這疊紙摔在桌上,這對于整個伯陽城而言都是最壞的消息。
之前曹江洪的死讓他確信城內(nèi)有一位高手,就是不知道這高手究竟何人,去問了其他幾位知府完全沒有進展,只是希望這人性子平和,并非嗜殺之人,可這才過去不到十日,又是一條人命,最重要的,這條命還是李家獨子。
李家主差點發(fā)瘋,把李大少隨身侍女下人全部殺了給他兒子陪葬,這些簽了賣身契的人,對他而言無疑是家畜,就連那車夫都被打斷一條腿,要知道他可是李府資歷最老的高手,跟了李家主超過三十余年。
如果不是暗香閣勢大,不敢輕易得罪,恐怕這李家主還要把怒火宣泄在暗香閣上,畢竟他兒子是去暗香閣的路上慘死。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自私自利,別人家的兒子被害會裝作看不見,可自己的兒子出點兒事,巴不得殺光天下人,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大少才養(yǎng)成了這種性格。
但這事兒的確鬧的太大,甚至可以鬧的滿城風雨,當然了,民眾自然是歡喜的人多。
整個衙門徹夜排查,把那日通城路上所有人都暗自調(diào)查了一番,可沒幾個人有作案動機,就算有動機的也不會武術(shù),沒那實力行兇,更沒那銀子請人行兇,但為什么死的一定是李大少,按理來說那兇手實力絕對可以很干脆利索殺掉車夫,可他只單單殺了李大少。
若是為了銀錢,去殺李老爺子不好嗎?以這個身手,宰個李老爺子莫非不輕松?李大少身上銀錢雖然有幾百兩,可怎比的上他父親?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梁師爺突然抬起來,說道:“我打算把近三年內(nèi),把所有和李大少有恩怨摩擦的人全部調(diào)查一遍,等會兒你正好回去,讓人幫我送過來?!甭曇艉芨蓾?,梁師爺只能從這龐大的人口中慢慢篩選,他總有一種預(yù)感,這是一場謀殺。
“行,還有一點,如果有線索,先和知府大人商量,這等人物,咱們盡量不要招惹。”邢諱看得出這兇手身手不凡,兩句尸體迷茫的眼神表明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不用你多說,老子也想多活兩天......”梁師爺捏了捏眉心,不想招惹不代表不去查,無論查得到查不到,對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梁師爺很想罵娘,你說這破事兒怎么就發(fā)生在伯陽城呢?
......
“方公子,你說房里沒有床是嗎?”青雀懷里抱著滿月,一臉溫柔的說道,滿月自從嘴里叼著那個香囊之后,就沒有反抗過,反倒是享受著青雀用指甲輕輕給自己瘙癢。
幫青雀把大包小包都搬進屋之后,方言就結(jié)結(jié)巴巴開口說出了這事兒。
“對......”
“嗯,我知道了?!鼻嗳高€是裝作一副溫柔模樣,輕輕拍了拍滿月,說道:“小家伙,等我會兒。”
滿月很自覺跳了下來,抓著方言褲腿往他頭上爬。
青雀轉(zhuǎn)身走下樓,嗒嗒嗒的走在樓道上,讓方言猜不透這丫頭要干啥,難道是打算回去?
走到大廳的青雀,玉手一動,直接拉起兩張八仙桌,然后直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你......你要干啥?”方言忍不住開口,他實在看不出青雀要做什么。
青雀也不搭理他,把兩張桌子拖到門外,大街上有不少人出行,雖然南街人流量不多,可也有些行人路過,看見一個小美女拖著兩張桌子,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兩張八仙桌一拼,青雀就轉(zhuǎn)過身朝著屋內(nèi)走去,路過方言旁邊時,還溫婉的笑了一下,順便抱過了方言手里的滿月。
“這女人要干啥......不過應(yīng)該是沒有惡意,滿月可以察覺到人心中的惡意,否則這小家伙不會這么心甘情愿被抱著走,可她到底要干啥呢......”看著青雀走上樓梯時,翹.臀一扭一扭,方言不禁陷入沉思。
片刻后,方言瞪大了眼,這女人居然抱著一床被子走了下來!很明顯,是拆開行李抱下來的!
她......她不會是想......
“青雀,你該不會......”方言看見青雀下樓,立馬開口。
“是啊,方公子,既然這里容不得青雀,那青雀就替公子守門好了,不礙事的,青雀反正命賤,只要能保公子無憂,青雀便無任何怨言?!鼻嗳敢幌戮屠@過方言,跑到酒鋪外,小小的身軀扛著被子,放在桌上平鋪,滿月也跳到被子上,看著青雀忙上忙下,對方言露出了一個鄙視的表情。
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視。
“滿月,怎么連你都......”
青雀很細心聽見了滿月的名字,原來這可愛的小家伙叫滿月呀,真好聽。
路邊行人停住腳步的越來越多,不少人看見這么個漂亮姑娘居然在大街上鋪床,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看見站在門內(nèi)的方言,那眼神,刺的他有些睜不開眼。
或許,這就是千夫所指吧。
方言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打算把被子抱回去,嘴里還很老實的說道:“方某怎么會嫌棄姑娘呢,若是不介意的話,姑娘睡我的床吧,方某睡隔壁就是......”
誰料青雀根本沒有走的意思,一屁股坐了上去,嘴里還怯怯說道:“公子,青雀身子臟,睡鋪子里會礙著公子的,就讓青雀替公子看門吧,這里挺好......”說著說著,青雀眼角居然還擠出了一絲淚水,香肩一聳一聳,當著這么多街坊領(lǐng)居的面抽泣起來。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方言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現(xiàn)在連看一眼周圍的勇氣都沒有,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名聲算是毀了......
青雀作勢就要躺上去,滿月繼續(xù)用鄙視的目光注視著方言,似乎是覺得和他站在一起太過丟人,直接搖了搖尾巴走回酒鋪。
方言哪里還敢讓這姑奶奶躺下去,一手托住青雀身子不讓她倒下去,另一只手抄起她的大腿,一咬牙,一個標準的公主抱把這丫頭抱進了酒鋪,然后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砰一腳踢上了大門。
“莫非是兩口子吵架了?”
“估計是這負心漢要趕人家姑娘出門,哎,這么美的姑娘,這男人居然也狠得下這心?”
“這姑娘真是可憐,看上這種敗類,年紀輕輕就瞎了眼......”
“嘖嘖,光天化日的......”
“走了走了別看了別看了,人家兩口子都進房了......”
過了會兒,看戲的人群終于散開,只留下兩張八仙桌和一床無辜的被子放在原地,似乎提醒著人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