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眼底的陰翳一閃而逝,畢竟是王家家主,有著一定的城府,暗道了一聲: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士兵小頭目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王羽,口中嘖嘖一聲,而后揮手示意左右士兵收起武器,讓開一條生路。
王羽見狀,徹底松了一口氣,佝僂著身體,急忙離開,生怕離開晚點,這些士兵會后悔……
王羽身后的那些士兵看著王羽離開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一副看戲的表情。
‘刺啦’
后堂之外的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下,下的比剛剛更猛,更烈。
三道散發(fā)著渾濁而濃烈血腥氣味的身影堵在王羽出去的門口。
“你,你們,你們是誰……”王羽驚恐地看著眼前三道被血水覆蓋的身影,這些人如同地獄的使者一般,眼中更是散著妖異的猩紅之光,在王羽驚恐收縮的瞳孔中緩緩舉起手中長刀。
‘噗’
‘骨碌碌’
一道寒芒隨著一道雷鳴電閃同時落下。
“啊”
只見王羽的大好頭顱帶著驚恐之色,從身體上搬家,在地上滾動了幾下。
至于那一聲慘叫,是那舉起長刀手刃王羽之人,被雷電一下劈中長刀,隨后刀導(dǎo)電,再加上那人本人就是濕漉漉的,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已然里嫩外焦,渾身倒地不斷顫抖。
“天罰,天罰”此人身側(cè)的另外一名小混混見狀,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手中長刀‘哐當(dāng)’一聲落地,而后仰面看著天空抱頭,神態(tài)癲狂,神色扭曲,瞳孔之中最后一抹神智漸漸消失,發(fā)出陣陣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啊啊啊啊……”。
“天罰,天罰”另外一邊牛氓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身體顫抖地如同篩子一般,不斷后退,一直后退到不遠(yuǎn)的假山角,緩緩蹲下,將頭深深埋了一下。
‘嘭’
余生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掌直接拍在牛氓后腦勺,將陷入驚恐與迷茫中的拍昏,示意身后的士兵將牛氓抗走,而后看向那狀若癲狂的小混混,沉思片刻,身形一閃,手中抖出一個繩索,將其束縛在一根柱子旁。
“兄弟,你們的父母兄弟,我會你們照顧的”余生看著地上已經(jīng)被電的透透的尸體,還有那被捆綁在柱子旁已然瘋癲的小混混,眼角低垂,今夜之事,明天定然傳遍整個楓林城,這事總得有個人背鍋,那個人肯定不能是自己。
“少爺”木禾站在余生的身后,心中一陣不忍,更多的是膽寒,少爺?shù)氖侄翁珰埲塘耍汉盟评涞囊话?,第一次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了人。
不過木禾轉(zhuǎn)念一想,如此心性與手腕的主人,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嘛,在這亂世之中,只有對待敵人夠狠,夠冷才能活的更久。
再說少爺對待自己等人,也是不錯噠,好吃好喝的照顧著……
“走吧”余生有些疲憊的一揮手,留下千瘡百孔的王家大宅。
隨著余生的離去,過了許久,王家宅院中一處房間中的一塊地板被推開,露出一個中年人的人頭,正是那李姓紳士。
“呼,幸好自己知道這里”李姓紳士心中暗道一聲僥幸,這個房間是他跟王府王老爺子一個小妾的房間,至于剛剛藏身之處,便是他們二人幽會之所……
“蘭兒”李姓紳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握緊了拳頭,不出意外自己的姘頭蘭頭已經(jīng)被那群惡魔殺了,好氣好開心,不對啊,自己既然氣,但是為啥會開心……
對哦,自己受夠了這種擔(dān)心受怕的日子,今天終于可以擺脫,不用再擔(dān)心被王老爺子發(fā)現(xiàn)自己偷他的小妾,而被捶死……
“呼”李姓紳士悄咪咪摸到窗戶邊,戳了一個小洞,眼睛看了外面半天,見沒有動靜,方才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此刻房間之外磅礴大雨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春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李姓紳士走在混雜血水的泥濘土地上,路過剛剛那些丫鬟家仆被殺戮之地,看著滿地尸體,沒有一人脖子是完整的,腹中一陣翻滾喉嚨一酸,吐的稀里嘩啦。
李姓紳士吐完事,感覺舒服多了,擦了擦臉色蒼白的嘴角,托著沉重的雙腿,走向王府會客大廳。
“咦”李姓紳士遠(yuǎn)遠(yuǎn)看到王府會客大廳大門虛掩,房間內(nèi)隱隱有人影在晃動,嚇的他趕緊貓起身子,左右掃了一眼,見沒有那些持刀甲士,遲疑片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透過門縫看去。
一瞬間,驚恐,錯愕,難以置信等表情紛紛在李姓紳士閃過。
“啊”隨后一道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王府上空,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無助,片刻的功夫,隨著另外一聲嘶吼,慘叫聲戛然而止。
此刻,天已經(jīng)放晴,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下,王府之外的街道上漸漸出現(xiàn)人影。
“炊餅,炊餅,剛剛出爐的炊餅”一名貨郎跳著扁擔(dān),吆喝著路過王府,神態(tài)輕松愜意,額頭密布著細(xì)汗,身上依舊沾著面粉之味,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很喜歡這種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無拘無束。
“賣炊餅咯,又大又圓的炊餅,咸的,甜的炊餅”貨郎放下貨擔(dān)站在王府門前吆喝,不斷環(huán)顧著四周,有些疑惑今日的王府大門前怎么沒有門子的,以往每天清晨,這些門子都是自己第一波客人,然后便是王府的廚子,丫頭仆從……
“今天怎么沒人的”貨郎對著王府大門吆喝了半天,見里面沒人出來買炊餅,而后看到不遠(yuǎn)處各個賣早點的攤頭都開了張,甩了甩了頭,連忙挑起貨擔(dān),便欲離去。
兩貨擔(dān)的炊餅,要是今早賣不掉,自己便要吃好幾日的炊餅,自己可不會因為王府一家客人,而放棄一大片客人……
芝麻跟西瓜的取舍,他還是懂滴……
‘吱呀’
也就是貨郎轉(zhuǎn)身要離開之時,王府大門被人推來一個小縫隙。
“救救我……”一道虛弱的聲音隨著一雙血淋淋的手穿過王府大門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