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那小子”姜尚知感覺有點乏,找了個椅子先坐了下來,嘆息一聲,微微搖頭:“當年箭傷復發(fā),你也知道當年他受的傷多重,那次,他差點……”。
“殺”余向天聞言,神色有點恍惚,不由想到當年的那一幕……
“大哥,你快走”余向天看著四周的刀光劍影,殘臂斷腿,撲鼻的血腥味,捂著流血的肩膀,抿了一下嘴唇,奮力劈飛一名面目猙獰的山匪。
“說什么屁話”余鼎天攙扶著余向天:“你我二人是兄弟,再多話,休怪大哥我不認你這個二弟”。
“大哥”余向天聞言,心中感動萬分。
“小心”余鼎天猛然將余向天撲倒,與此同時,一抹寒芒透過余鼎天的胸膛,帶起血花飛濺。
“大哥”余鼎天身下的余向天,看著余鼎天胸膛處露出來的箭頭,面露悲戚的高喊了一聲。
“兄弟,替我,活著”一臉血漬的余鼎天艱難地露出一抹微笑:“照顧好父親,母親”,而后頭一歪……
“大哥”余向天起身將余鼎天背負著,面露蒼涼:“今日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大哥,堅持住”。
與此同時,山下傳來陣陣喊殺人,余向天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神色頓時一振……
“鼎天他恐怕不能再擔著城主的擔子,他的身體不允許”姜尚知看著余向天,微微搖頭嘆息一聲。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大哥他……”余向天想說自己的大哥正值壯年,正是大展抱負的時候,昔年大哥曾跟自己說過無數(shù)他的理想抱負,這些年來,自打大哥當了楓林城城主,楓林城明顯更加繁榮……
只是余向天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自己何嘗不知道,如果姜大夫有辦法,肯定會說,因為大家有著過命的交情,當年就是姜大夫帶人救了自己跟大哥一命,回撤的途中,姜大夫沿途布置的毒霧,更是讓那波山匪受到重創(chuàng)……
“老夫老了,今晚折騰的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姜尚知錘了錘腰,撐著椅子緩緩起身,留下余音:“向天,你不如你大哥,但是你要是真心為你大哥好,就接了這個擔子吧”。
“接過擔子”余向天聞言,苦笑一聲,面露苦色。
“夫君,依我說,這城主之位,二十年前就應該是你的,讓你大哥占了二十年,現(xiàn)在好了,上天垂憐……”這時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從后堂轉(zhuǎn)出,不滿地嘀咕著:“夫君你……”。
“婦道人家,你懂什么”余向天瞪了自己的二夫人,看著二夫人那富態(tài)臉龐上狹長的眼睛,不由一陣惡心,訓斥了一聲,而后一揮衣袖離去。
這一夜,注定無眠……
當余生睜開惺忪的雙眼時,嘴角的哈啦拉成了一條細線,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床榻之上。
“這是?”余生撐著床榻,緩緩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自己父親的房間。
“來人”余生揭開被子,穿上衣服,走出房間,看著頂天的太陽,用手遮擋了一下,這天越來越好了……
“少爺”正在打掃院落的一名城主府家仆,連忙過來。
“我爹呢”余生看著那青衣家仆,伸了一個懶腰。
“城主大人正在書房中”那青衣家仆垂首而語:“大人讓您醒了后便去書房一趟”。
“哦”余生淡淡應了一聲,摸了摸空空的腹部,昨夜自己并未吃的多少東西,便被別人悶棍了一下,又加上聊了大半夜,現(xiàn)在餓的很。
余生出了余鼎天的院子,而后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城主府家仆。
“你知道嗎,昨晚三少爺被刺殺了”
“真的?”
“那還有假,現(xiàn)在外面全城封鎖,說是在抓刺客,這事鬧的滿城風雨”
“可是……”
“嗨,今天一早,好多城內(nèi)的紳士,家族都來城主府找自家昨晚來參加晚宴的公子,小姐,其中一家鬧的特別厲害,據(jù)說他家公子在城主府死了”
余生剛剛拐過一個彎,正巧聽到兩名青衣家仆正在一邊打掃著,一邊聊著,其中一名家仆還面露震驚地看著自己。
至于他們二人的聊天內(nèi)容,自然一字不漏的落入余生耳中。
余生緩緩走過去,拍了拍那名還在吹牛的青衣家仆。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個刺客可厲害著呢,王猛統(tǒng)領(lǐng)都將楓林城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刺客,據(jù)說還被傷了好幾名城主守衛(wèi)”
在這吹牛的青衣家仆對面的那青衣家仆聞言,看著余生,艱難的露出一抹笑容:“三少爺”。
“誰特么拍老……”那正在吹牛的青衣家仆吹牛吹的正嗨皮,被人拍肩打斷,不由一臉不爽,話說到一半,聽到自己對面那青衣家仆的話,僵硬著脖子,緩緩轉(zhuǎn)頭,在看到余生的那一刻。
驚恐,驚慌,苦澀……
“收拾一下,離開城主府”余生神色冷漠,對于這種長舌頭,亂傳謠言的家仆,余生也沒有客氣,這種事情,自己沒有讓人把他打一頓,算輕的,敢詛咒小爺。
“少爺,少爺”那剛剛還吹噓著青衣家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看著余生揮袖離去的背影,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心中惶恐一片。
至于原本正在跟他一起打掃的青衣家仆,連忙唾棄了他一口,而后離他遠遠的,看著余生的背影,諂媚道:“恭送三少爺”。
……
“翠娘,翠娘”余生一回到自己院子,就嚷嚷起來:“小爺肚子餓了,翠娘,翠娘……”。
“少爺”一道嘶啞而虛弱地聲音,從余生的房間中傳出。
余生聽到那熟悉帶著一絲陌生的聲音,當即神色微動,三步并兩步,踏入自己房間內(nèi),看到呂淵芳正躺著床榻之上,側(cè)對著自己,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
“淵芳”
“淵芳”
余生不敢置信一般,原本極速的步伐,突然沉重起來,緩緩過去,面露激動地看著呂淵芳。
只有共歷生死,才懂那一刻的心情。
“少爺”
“淵芳”
“少爺”
“淵芳”
……
“真是酸到老頭子了”一道不合時宜的揶揄在余生的院落內(nèi)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