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瓊和司徒佳兒回到總督府,收拾好東西正準(zhǔn)備回京。
不料,京城快信到了。
信使把信呈給呂勇,道:“圣喻到,請呂大人速按圣喻辦理!”
呂勇接過圣喻,仔細(xì)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才遞給司徒佳兒。
趁司徒佳兒看信之際,呂勇把黃衣使臣讓到客廳,喝茶閑續(xù)暫且不提。
讓劉瓊最為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圣喻大意:有人告發(fā)考生劉瓊,存在嚴(yán)重的科考舞弊行為!現(xiàn)收回其舉人的錄取資格,等待查明真相再做處理。……此事要呂大人細(xì)致嚴(yán)查,不得徇私枉法,……
司徒佳兒看罷,臉色頓然失色,他(她)對劉瓊道:“劉兄,你的事還是被我父皇知道了,這下不好辦了!”
劉瓊嚇得面如土色,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別急,讓我想想辦法!”司徒佳兒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事也不知是誰告發(fā)的!”
劉瓊道:“據(jù)我猜測,很可能是宰相潘峰安!”
“潘峰安?”司徒佳兒吸了口涼氣,不由得道:“怎么又是這老賊!”司徒佳兒轉(zhuǎn)過頭,盯著劉瓊的眼睛道:“怎見得是他?”
劉瓊道:“巡撫周延生與宰相潘峰安關(guān)系非同一般,周大廣是潘峰安的義子,此種關(guān)系,不難猜測是潘峰安所為!”
司徒佳兒道:“沒想到潘峰安竟然與周延生有這種關(guān)系!”
劉瓊道:“潘峰安不會不知道他的義子周大廣已經(jīng)伏法;周延生也不會不告訴潘峰安周大廣科考的前前后后。因此,這么快圣上就知道此事,與潘峰安脫不了干系!”
司徒佳兒叉自言自語道:“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連皇子殿下都沒有挽救他的辦法,劉瓊更害怕了。他心膽肉跳道:“殿下,難道沒有……沒有救我之法了?”
一些話,司徒佳兒很難出口。司徒佳兒的生母蔡皇后,與潘峰安的女兒潘美人結(jié)怨已久。按理說潘美人與皇后娘娘的位置差了好幾個級別,皇后娘娘何懼她小小的潘美人?!問題是皇上寵幸潘美人,再加上潘美人的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所以,潘美人有恃無恐,從不把蔡皇后放在眼里。
但這些話又不能說給劉瓊。
……
司徒佳兒沉默了一會兒,道:“劉兄,既然事兒已經(jīng)出來了,就坦然處之吧,別怕,有我在,問題終會有解決的辦法!”
經(jīng)司徒佳兒一說,劉瓊懸著的心,多多少少往下落了些。
安排好黃衣信使,呂勇把司徒佳兒叫到廳堂,小聲道:“殿下,您看劉瓊的事兒怎樣處理?”
司徒佳兒道:“尊重事實,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呂勇道:“那我就讓下面的人把劉瓊的違法資料整理一下,明天讓黃衣信差帶給圣上?!聽從圣上的判決。”
司徒佳兒無奈地點了點頭。
兩天之后,皇上把信使帶來的有關(guān)劉瓊犯科資料細(xì)細(xì)地看了幾遍,就交給了刑部。
刑部尚書格爾托召集刑部大臣商議,探討一下給劉瓊定個什么罪名。其實,劉瓊所犯的罪在晉北朝還沒有條文框框,很難定論。
就在大家議論之時,宰相潘峰安走了進(jìn)來。大家紛紛給他讓座打招呼。
潘峰安道:“圣上求賢若渴,把希望寄托在科舉考試上??茍鑫璞祝偷韧谄劬?,大家也知道,這欺君之罪的后果了吧!”
尚書格爾托道:“潘大人,這劉瓊之罪雖然很難定論,但不在欺君的范疇?!?p> 格爾托的話有點不中耳。潘峰安瞇縫著眼道:“請問格大人,什么是欺君之罪?大家也都知道了吧:劉瓊收受周大廣五千兩銀子買了個官,如果不牽進(jìn)科考發(fā)生了這事,這也無可厚非。但,他與周大廣在科場產(chǎn)生的私下交易,大家說算不算科場舞弊?!他是不是與周大廣犯有同罪——欺君!現(xiàn)在,周大廣已經(jīng)伏法了,這,劉什么?對,劉瓊,還留他作甚?!”
格爾托道:“潘大人,有關(guān)劉瓊此人,大家一致認(rèn)為,他是個難得的人才!雖然一時糊涂犯了錯,但也情可原,廣義上說他罪不至死!劉瓊能考取鄉(xiāng)試第一,這說明他不簡單,是個人才!國家不是在選拔人才嗎?!如果把這樣的人才處死,實是可惜!”
潘峰安下巴的胡須已經(jīng)翹起。潘峰安有個特點,每當(dāng)他動怒時,他的臉頰抬得特別高,胡須自然而然地翹起來,看上去非?;?。
潘峰安怒道:“格爾托大人,你忘了你的官位是誰推薦的嗎?我之所以推薦你,是因為我當(dāng)時看你是個人才,現(xiàn)在看來你徒有虛名!什么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才?大家一定會說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不過,如果說他骨子里壞得流膿,這樣的人,即使做了高官,也只能是禍國殃民!這樣有學(xué)問的人,算有才嗎?如果算,這樣的人才不要也罷!”
格爾托還想以理據(jù)爭,但,看看手下的大臣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替他說話,他有些失望。
但,他又不忍心看著晉北朝再失人才。他看著余怒未消潘峰安,滿臉堆笑道:“潘大人,您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但……要不這樣,我呢,把我們的審理結(jié)果送給皇上,讓圣上定奪,你看怎么樣?”
潘峰安聽了,憤怒地甩了句:“豈有此理!”轉(zhuǎn)身走了。
顯然,格爾托得罪了潘峰安。
既然潘宰相不能理解,但,格爾托問心無愧。作為刑部官員,他還不能把一個才子的生命當(dāng)人情送給潘峰安。
格爾托把審理結(jié)果送給了皇上,皇上經(jīng)不住潘美人的挑唆,最終還是動了殺劉瓊的念頭。
潘家父女,你們也不想想,劉瓊與你們無冤無仇,何必要殺一個無辜者呢?!難道僅僅為了義子周大廣而動殺機(jī),這豈不是太無知了!
圣旨很快把殺劉瓊的文件下達(dá)到中書省。司徒佳兒和呂勇看了圣旨吃了一驚,沒想到劉瓊犯下了死罪!
圣命難違,呂勇不得不把劉瓊抓了起來關(guān)進(jìn)大牢,等待問斬。
司徒佳兒已哭成了淚人,她悲悲戚戚回了京城,向母親蔡皇后求援。
聽了女兒的哭訴,蔡皇后也非常難過。她對女兒道:“佳兒,不是母后不想救他,實在是母后無能為力。你也知道,你父皇寵幸的是潘美人,滿朝文武誰的話他能聽得進(jìn)去?!”
司徒佳兒道:“母后,滿朝上下,我所求的也只有母后了!如果劉瓊救不了,我也只有陪他同而去!”
蔡皇后陪著女兒哭了一會,抹了淚,站起來道:“好吧,為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