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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柯舊事

第七十七回 南海水境莊

爛柯舊事 5527打手 5145 2021-09-17 17:16:04

  眾人護送郭香如到達南海水鏡莊極其順利,此山莊立于山間,周圍綠蔭盎然,剛一落地泥土氣息撲面而來,似是清晨落了些雨水的緣故,雖是山間,但路面寬闊、坡度緩和不陡。

  郭香如引眾人來到五六棟高低不一、風(fēng)格也不一致的群屋前,指著前面的柵欄小門,道:“到了!”郭香如輕車熟路的推開小門,豁大的一個小院被收拾的干干凈凈,東邊一棵香樟木郁郁蔥蔥,香樟樹下擺著一組已經(jīng)有些斑駁的木質(zhì)小秋千,旁邊香木桌凳,應(yīng)是休閑娛樂之地。西邊曬著些藥物和干魚類,還散落著些桌凳,小院內(nèi)的幾幢小屋被綠藤蔓延爬滿一半,顯然是有人仔細打理過,正中間一扇特別簡單的門,最頂端的門匾上刻著“水境莊”三個字,被左右兩邊屋角蔓延過來的綠藤纏繞,若不仔細去看還真無法認清那三字,儼然一副特別普通的農(nóng)家小院的模樣。

  “這就是南海水境莊?”荊鄴祖和毛小毛狐疑的瞧著那三個字。

  郭香如見他們?nèi)绱吮憬忉尩溃骸斑@水境莊是娘親祖上一位修道的姑娘一點一滴親手置辦的,據(jù)說那位姑娘曾習(xí)道于昆侖,后受女媧圣靈點化,在此修行十余年后入南海,便再也無法尋其蹤影。所以這座水境莊就成了我家后人長居和供奉的祖宅?!?p>  “可是化羽成仙了?”毛小毛問。

  “理應(yīng)是的吧?!惫闳缯f完,王伯從腰間取出一個小葫蘆,正是之前王嬸反復(fù)囑咐的小葫蘆,打開木塞子將里面的水灑在那些蔓藤上,那些蔓藤好似得到活水的滋潤抖了抖,一層結(jié)界之光閃過,王伯推開了門對眾人道:“各位請!夫人應(yīng)該知道我們到了。”

  原來水境莊是個設(shè)置了結(jié)界的地方,以水為引方可打開,不然就會陷入無盡的海域之中,荊鄴祖和毛小毛在后面嘖嘖稱奇,冰奴一臉好奇的模樣跟在荊鄴祖的后面扯著他的衣角。

  推開小木門后走過一道玄關(guān),原來里面還有個小庭院,卻是假山溪水、環(huán)橋花廊應(yīng)有盡有。

  “挺雅致的!”荊鄴祖道。

  郭香如笑道:“這都是后人修建的,那邊才是祖上曾經(jīng)修行閉關(guān)之處。”郭香如指著東邊遠處那棟小茅屋,簡單干凈,好似還有香火之氣在繚繞。很快,溪水對面的花廊上走來了一個婦人和一個年輕小伙子,郭香如頓足看了看還是跑了過去,那婦人和小伙子欣喜的向她行禮,郭香如著急的問:“阿娘呢?”

  “在內(nèi)屋呢,”那婦人抓住郭香如的手道:“莫慌,最近晚間多風(fēng),夫人身體不適?!北阋闳邕M去,那小伙子一直盯著走過來的王伯,婦人笑了笑對王伯道:“晚些時候你再來向夫人回話?!贝藭r郭香如向各位行禮以示抱歉,眾人都懂,很快她一人就心急奔向內(nèi)屋。

  年輕小伙子立馬朝著王伯喊著:“阿爹~”原來是王伯的兒子王阿飛。

  王伯有些惱怒,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拉住他,轉(zhuǎn)向那婦人:“阿妍姐,這小兔崽子不是跟著他大哥在郭將軍賬下做事嗎?怎么跑回來了?是不是偷懶了?”

  被稱作阿妍的婦人沒有跟著郭香如進內(nèi)屋,留在小伙子王阿飛旁邊對王伯道:“哪里是偷懶?他領(lǐng)了功回來養(yǎng)傷的,養(yǎng)了足足一個月才好呢?!?p>  “是嗎?”王伯拉著兒子的手問:“傷哪里啦?這么金貴還要養(yǎng)一個月?”

  “阿爹~我差點兒死了呢!”王阿飛嘟著嘴頗有些不滿,畢竟也才十五歲。

  “怎的不寫信回來?你大哥還好嗎?”王伯開始拍拍兒子的背,想看看他到底是哪兒受傷了。

  “就知道念著大哥,唉,大哥好得很呢!”

  這時婦人阿妍走向前面的三人道:“諸位護送我家小姐真是辛苦了,請隨我到內(nèi)廳稍作休息!”

  荊鄴祖立馬擺手道:“不了不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啦!”

  “怎的現(xiàn)在就走呢?這長途跋涉的,夫人若知道必定責(zé)怪我怠慢各位!”阿妍瞧了瞧三人,直接望向荊鄴祖道:“想必你就是荊少俠?”

  “在下正是!”荊鄴祖道。

  王伯立馬對阿妍指著毛小毛道:“這兩位都是荊少俠的朋友,毛少俠和冰姑娘。這次回水境莊御劍飛行不到兩個時辰呢!”王伯說到這兒立馬雙目發(fā)光。

  阿妍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呢!但各位還是隨老婦進內(nèi)屋吃些茶水飯菜吧,今日夫人身子不適,未親自見你們幾位定會遺憾,將軍早前派人傳信過來時就帶了幾匹駿馬,說任荊少俠挑選?!?p>  “真的?”荊鄴祖許久沒騎過馬確實還有點兒心癢癢?,F(xiàn)在郭子儀任九原郡都督,與突厥為臨,羊馬健碩定是勝過南方矮駒,郭都督果然了解自己!

  荊鄴祖喜滋滋的跟著阿妍入了內(nèi)廳,用完午餐火急火燎的來到屋后的馬廄里,雙眼發(fā)光,果然北方的馬兒還是一如既然的沒讓人失望。毛小毛雖不懂,但也知道這幾匹都是好馬,那王伯更是專家,能將每匹馬的特點如數(shù)家珍的侃侃而談。荊鄴祖雖然喜歡馬,但卻不如王伯專業(yè),趴一旁聽得最為認真。

  “唉,這幾匹都是按照戰(zhàn)馬來培養(yǎng)的,如果用作套馬栓拉廂車,實屬有點兒屈才?!蓖醪畤K嘖的道。

  “王燴你就真是個趕馬的!”阿妍走了過來對王伯道:“夫人早前就給你準(zhǔn)備了新馬車,來換你那輛用了幾年的舊馬車,夫人讓你好生給那兩匹馬養(yǎng)老送終,現(xiàn)今這世道多變,人心不古,切莫讓人套了拉去宰了。”

  王伯喜出望外的立馬向阿妍作揖:“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隨我去看看新馬車吧?!?p>  “好嘞!好嘞!”王伯趕忙跟著阿妍過去。

  “阿飛他娘身體可好?今年我跟莊里的婆子丫頭們曬了好些魚干,回去多帶些,還有些可以泡茶的除濕草藥,也帶些給阿飛他娘。你們一直在蓮花山和幽冥谷附近住著,霧瘴氣肯定沾染了不少,回去記得多喝?!?p>  “阿妍姐真是太有心啦!”

  “都是夫人交代的,我們這些下人照做就是。”

  荊鄴祖和毛小毛各挑了一匹馬早就在山谷林間肆意馳騁。冰奴一向都沒騎過馬,本想跟著跑,沒想到那馬越跑越快只好折回坐在院前等候。最熱的中午終于過去,郭香如找到了冰奴直道歉:“抱歉,一心記掛著阿娘都顧不得你們了?!?p>  “你阿娘是得了什么病嗎?”冰奴問。

  “阿娘身體本來一直都很好,還是因為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沉睡三年,早些年阿娘念我年幼,就一直住在蓮花山腳守著,可卻沒想到會被障氣所傷,如今一遇到天氣驟變就會渾身不適?!惫闳鐚Υ耸乱恢毙挠欣⒕?。

  冰奴安慰她切莫如此愧疚,但對她沉睡三年很是好奇:“竟有如此怪異之??!我只聽說過修道者閉關(guān)數(shù)年、被封印者沉睡百年千年,卻從未見過無緣無故就沉睡三年之事。”

  郭香如笑了笑無奈的道:“我當(dāng)初也是奇怪,后來師傅在夢境中教我識字學(xué)禮知倫常習(xí)練法術(shù)之時就曾告訴我,沉睡是為了讓我遠離世俗用心修行、少生郁郁寡歡之念。”

  冰奴歪著腦袋想了許久仍舊不知為何,于是道:“我曾聽姥姥講道,也說過修行之路艱辛無比,很多悟性極佳的桃花姐姐都是將自己困在姥姥設(shè)定的方圓中,或者封于懸崖峭壁之上,就是為了讓自己斷絕與俗世的牽連,希望以此能夠在姥姥的庇護之下延續(xù)幾百年,好永永遠遠的跟隨姥姥,若姥姥有朝一日重回仙界,那桃花姐姐們便也會得了靈氣而一并飛升上仙界,做個天靈也是極好的。但是好多姐姐仍舊會被有心之人尋到,若移栽于常人庭屋之前,見多了世人俗心,免不了會與常人一般時時念著情情與愛愛,壽命不過百年而已;若被除惡之人鑄成驅(qū)邪桃木劍、降妖除魔,也算是功德無量來世定會轉(zhuǎn)為福報,能轉(zhuǎn)生成人再入廟宇之中接著修行那自然是每一個桃花姐姐的夙愿啦。最慘的就是被不識靈樹之人給砍了用作一堆柴火化為灰燼進入六道輪回,也不知來生還能不能重回桃花源?!?p>  “桃花姥姥為了桃樹靈確實操碎了心神!”郭香如道。

  冰奴摸了摸額中央感受到姥姥給的種子,道:“所以我絕對不能辜負姥姥的期許,一定會找到一片靈氣十足避開人世的世外之地,讓姥姥重新歸來?!?p>  “一定能找到的?!?p>  這時馬蹄聲慢慢踱了過來,荊鄴祖與毛小毛二人意興闌珊的騎在馬上,郭香如和冰奴趕緊出了院子去迎接他二人。

  荊鄴祖摸了摸馬兒的頭道:“好馬!等會兒回去吃的飽飽的,耐心等我回來接你一起上泰山見我?guī)煾?!”說完就跳了下來。

  “荊大哥今天就走嗎?不帶馬兒回去么?”郭香如怯怯的問。

  “嗯,時間不能耽擱,這馬兒就先還于你家,若有緣自會來見?!鼻G鄴祖看著馬兒有些不舍,但還是將它牽著往屋后走。那毛小毛立馬叫住了荊鄴祖道:“鄴祖你真是傻透了,郭姑娘不舍得你走呀!”

  荊鄴祖回過頭來望著毛小毛又看向郭香如,那郭香如立馬不知所措似是想阻止毛小毛但又無力,毛小毛那話一說,自己的心兒就好像要跳出來一樣,臉頰兩側(cè)立馬紅暈飛上,不覺的低頭攥著冰奴非常不自在,嘴中喃喃道:“哪有?”

  荊鄴祖并非初出茅廬,想起那日在王伯家郭香如跌入懷中掀起的漣漪,為了還傳音石而不顧危險闖入幽冥谷,在桃花源中她跳出的那段驚鴻之舞,此時的他又怎么可能不懂郭香如的情義,只是為何當(dāng)初心中漣漪不再,卻只有那個夢中女子的身影呢?莫非自己對那個白衣女子生起了情愫?

  冰奴泡在桃花源多年,盡管不諳世事但男女之事那可是早有耳聞,直道:“郭姑娘,你對主人生出了情義自然是不舍他離開,毛哥哥說的沒錯!你不用否認啦?!?p>  荊鄴祖拍了拍腦袋走向郭香如,毛小毛看著面前如此貌美的郭香如,不禁心中哭泣:美女終究與我無緣,只是可惜了、居然便宜了荊鄴祖這個大混蛋!罷了罷了,給荊鄴祖拴個美女也好,不至于成年累月的到處跑,不歸家!凄凄切切的想著這些便識趣的想走開,哪知卻被荊鄴祖伸手阻止了,只見他直接來到郭香如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拱手道:“荊鄴祖多謝郭姑娘厚愛,但我自幼散漫慣了,四海漂泊居無定所,畢生所愿便是完成師傅交代的各項任務(wù),最后跟隨師傅修行,希望能夠走上飛升之路。這男女之情嘛……怎么說呢?郭姑娘,那個……”荊鄴祖沉吟片刻便決定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和盤托出,道:“其實,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我相遇本就是一場安排。先不要驚訝,聽我說。前幾個月我在浮析山跟金玉獸玩耍,結(jié)果落入谷底遇見黑潮,整座山都飄向北墟,我拉著金玉獸往回趕,但那金玉獸貪玩,說要去北墟見見幾百年沒怎么聯(lián)系的好朋友,怎么拉都拉不回來。我心想著,若真去了北墟想要再回泰山恐怕得要個三五年,沒想到無極老者突然出手搭救,真是太及時了。后來問他怎么突然出現(xiàn),無極老者則說他本是在昆侖山講道,結(jié)果應(yīng)召而來,并告知我將來會陷入紅塵困境,望我能夠存初心莫著迷,還在我的神識內(nèi)留下印記,送我進入凈塵島見到無相士,最后才得以回泰山。我當(dāng)時本不在乎,直到師傅安排我來到杭州之后,見到守念師太,我才幡然醒悟,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p>  郭香如愣住了,問荊鄴祖:“你是說我也是被安排的?”

  荊鄴祖點點頭但又隨即搖搖頭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每個人修行之路并不相同。可能其中有些安排并非你我所愿,之前種種是我心性不堅定,因姑娘貌美而做過一些逾越之舉引起姑娘誤會,還望郭姑娘見諒,希望不會誤了姑娘的修行?!?p>  郭香如本就是個心思單純之人,哪里會有荊鄴祖如此前前后后的思慮,只是道:“我,我怎么算得上是修行之人呢?從記事起我便在蓮花山,師傅多年教導(dǎo),除了會些法術(shù)也并無其他?!?p>  毛小毛自然與郭香如想法不同,他給了荊鄴祖一拳道:“你可拉倒吧!說了這么多無非就是想拒絕郭姑娘的心意。什么被安排,若你不同意你又如何會被卷入其中?”

  荊鄴祖第一次將心里一直以來的困惑都順出了個前因與后果,沒想到卻成了毛小毛口中的故意,嘆了口氣道:“唉,小毛,你不懂,我本不想?yún)⑴c進來的,但是我見過三生石,紅娘也出現(xiàn)在仙竹林,他們都說我的名字就是刻在三生石上的!”

  “三生石?”眾人驚愕了!

  毛小毛抬起手指著荊鄴祖和郭香如顫抖的問:“你、你們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

  “有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是我。另一個我沒看清?!鼻G鄴祖道。

  “什么時候的事?”毛小毛問。

  “就是昨天晚上?!?p>  眾人這才知道今天一大早為何看不到荊鄴祖,原來他遇見了三生石。

  “三生石不是在月老的鴛鴦池里嗎?”冰奴問。

  荊鄴祖點頭:“我看到的三生石是在人間的影子”

  冰奴猛然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直呼不得了:“主人,怎么辦?姥姥說,只有神仙才能在三生石上刻名字的,一定是月老上神刻的,主人你真的是被上天安排了。這輩子,你非郭姑娘不娶了?!?p>  郭香如心中一愣,她倒是從未想到成親嫁娶這么遙遠的事情。

  荊鄴祖“啊”了一聲,急道:“冰奴,你聽清楚,三生石上另一個人的名字我沒看清,不一定是郭姑娘?!?p>  “可是郭姑娘對你已有心意,而你也喜歡郭姑娘啊?!北煺娴牡溃骸爸徊贿^你是礙于個人修行所以才不敢對郭姑娘動情的嘛!我以前在桃花源聽過很多姐姐們的故事,好多姐姐因為動情而放棄了修行,雖然可惜,但是結(jié)局很美滿呢。只羨鴛鴦不羨仙嘛,嘻嘻!”

  荊鄴祖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因為動情而放棄修行真是愚蠢!我對郭姑娘并無愛戀之情?!?p>  冰奴只顧著自己說的開心,卻沒想到主人修行之人如此堅定,而且直接表明自己對郭姑娘毫無愛戀,瞬間跟毛小毛面面相覷瞠目結(jié)舌不知所措,毛小毛啊啊了幾聲指著荊鄴祖為郭香如打抱不平的道:“鄴、鄴祖,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郭香如的心更是如同被洪鐘撞上,竟有些發(fā)抖險些全身晃動,前一刻被冰奴安排嫁娶這一刻突然聽到荊鄴祖表示毫無愛戀,如墮冰窟。

  荊鄴祖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出的話讓眾人都很震驚,更明白對于郭姑娘來說此刻肯定接受不了,立馬對郭香如道:“郭姑娘,實屬抱歉!人之情都是緣分所化。你在蓮花山修行數(shù)年,守念師太對你期望甚高,切莫辜負了仙緣?!?p>  “可是我并不想修行?!惫闳缑腿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話,興許是此刻心內(nèi)慌張,將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終于是說了出來吧。

  荊鄴祖愣了,毛小毛和冰奴更是如此。

  郭香如小聲道:“我、我從小就怪病纏身,阿娘將我送往蓮花山修行只為保命。一直以來,阿娘愿我一生平安,師傅想我與世隔絕,可是我也只是凡人,我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永遠睡過去再也無法醒來?!?p>  原來如此!但是卻不知如何接話。

  郭香如勉強對眾人笑了笑抬起頭望著荊鄴祖道:“荊大哥,謝謝你送我回來,一路上讓我經(jīng)歷了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我一定會銘記于心的?!彼ブ氖诸澏恫灰眩吘菇?jīng)歷太少從小被呵護長大,臉皮甚薄,此時面頰早已緋紅到耳根,被人拒絕自是心里堵得慌,但她還是強作鎮(zhèn)定的道:“你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會遵守阿娘和師傅的安排的。”可是眼淚卻不聽話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可是,守念師太曾經(jīng)說過她會與一場浩劫有莫大的聯(lián)系。荊鄴祖望著這個低著頭強忍淚水,心中充滿了慌張與不安的姑娘,不忍再說下去,更不可能將此事告知郭香如,畢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也許對于她的安排都是有緣由的吧,又或者那三生石上另一個人的名字真的是她呢?若真如此,就算自己再怎么逃也逃不過吧!荊鄴祖在心中嘆了又嘆。

  冰奴只得拉著郭香如走開,郭香如這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逃,連忙跟著冰奴進屋。

  “鄴祖”毛小毛叫了聲荊鄴祖的名字,問:“你真的對郭姑娘無半點兒女之情?不對,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沒說完?!?p>  荊鄴祖斜了他一眼:“走吧?!惫幻∶€是了解自己。

  “唉,郭姑娘要傷心了?!泵∶耘f不死心的問:“帶著郭姑娘唄,從小到大郭姑娘只知道蓮花山和南海水鏡莊,真是太慘了吧,咱們帶她到處玩玩唄?!?p>  荊鄴祖看了看毛小毛無奈的笑道:“我們走吧,郭姑娘跟著我們太過危險?!币猜闊?,當(dāng)然這三個字沒說,他就牽著馬走了,毛小毛趕緊跟上。

  內(nèi)屋里只剩下郭香如和冰奴,原來她們并未走遠。

  看著他們走后冰奴問:“郭姑娘,你喜歡主人就這么放棄了嗎?”

  郭香如滿眼失望,想了許久道:“喜歡他會成為他的負擔(dān)……阿娘為了我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我不想的。”隨即凄然的望向天邊,蔚藍的天空飛過一群鳥雀,繼而展顏笑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修行之路也并不枯燥了?!?p>  “你們的名字如果真的刻在三生石上,還如何修行呢?”冰奴依舊認為三生石上一定刻著他二人的名字,只是主人不愿意承認而已。姥姥說過,情愛令人堪憂,果然如此。

  “可是,他的愿望是修行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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