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次發(fā)現(xiàn)得及時,不然只怕今晚營地會損失慘重。
想了想,秦辭道:“那個發(fā)現(xiàn)敵軍的士兵現(xiàn)在在何處?”
因為今晚有敵軍突襲,軍營內(nèi)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顧寒遠跟林泊年他們也收到了消息,只是還是晚了秦辭一步。不過比起秦辭的慶幸,他們反倒覺得惋惜。
秦辭才剛上任,若是在這個時候營地出現(xiàn)什么紕漏,哪怕跟秦辭沒有關(guān)系,他也難逃其咎。
回到營地,秦辭去了軍醫(yī)營,只是卻沒有在里面看見溫錦,一問才知道,溫錦并沒有來治傷。
秦辭微微蹙眉,溯堯道:“世子,可要屬下去將她帶來?”
“不必了。”秦辭道:“先安置好馬蹄山的事?!?p> 與此同時,溫錦正待在營帳內(nèi),大概是都跑出去看熱鬧了,姜祁他們也不在,溫錦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司月也支了出去,這才拉下了衣領(lǐng),小心地給自己上藥。
一共三道傷口,其中一道比較深,其他兩道可以忽略不計。
溫錦來時,帶了不少傷藥,畢竟在軍營里,難免會受傷,她又不便去找軍醫(yī),只能自己處理。
營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溫錦迅速拉上了衣領(lǐng),以為是司月回來了,回頭一看,卻是姜祁。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嗎?”姜祁陰陽怪氣道:“聽說你今晚立了大功,怎么?還擱這待著呢?”
溫錦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領(lǐng),“怎么?眼紅了?”
姜祁冷嗤一聲,“老子眼紅個屁!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軍功,老子要多少有多少!”
“是么?”溫錦扯了扯嘴角,“那等什么時候,你真立了軍功,再來我面前炫耀吧?!?p> “溫錚!”姜祁最受不得激,尤其是她這般傲慢輕視的態(tài)度,姜祁最是看不慣。
“你得意什么?你以為靠著這點小功勞,就能升官呢?你現(xiàn)在就是個新兵,能不能留在軍營里還不好說呢!”
溫錦無所謂地笑笑,“有時間在這里發(fā)酸,倒不如多練練你那三腳貓功夫。就憑你這幾招,上戰(zhàn)場上當(dāng)人肉盾嗎?”
姜祁怒目而視,狠狠地瞪著她。
司月端著熱水,怯弱地喊了一聲,“麻煩讓一下?!?p> 一群人堵著營帳門,姜祁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哼了一聲,領(lǐng)著剛認(rèn)的幾個小弟走了進去。
司月將水盆放在旁邊,瞥了姜祁他們一眼,低聲問溫錦道:“錚哥,他們……欺負(fù)你了?”
溫錦松了松腕帶,“你覺得我打不過幾個廢物?”
“嘭!”對面的姜祁狠狠地砸了臉盆一下,看著溫錦的目光分外陰郁。
司月小心臟顫了顫,溫錦這話,別說姜祁了,就是他也受不了啊。
偏偏溫錦還不自知,每次都往姜祁痛腳上踩。
溫錦熟視無睹,反倒是看見了司月手掌上的擦傷,還有膝蓋上的臟污,想必是回來搬救兵的時候跑得太急了,摔了一跤。
溫錦丟了一瓶傷藥給他,司月愣了一下,才傻呵呵地笑了。
“錚哥,我這傷不……不礙事的?!闭f著他便想把藥瓶還給她。
“讓你拿著就拿著,廢什么話?”
溫錦直接扯過被子,躺了下來。
司月看著手中的藥瓶,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溫錦的關(guān)心,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第二日,關(guān)于昨夜敵軍夜襲馬蹄山之事已經(jīng)傳開了,尤其全力阻止敵軍,以一己之力對抗二十多個敵人的還是個剛?cè)霠I沒幾日的新兵,一時間,那些老兵紛紛打聽到底是誰這么有本事,“溫錚”這個名字,就這樣傳開了。
考慮到溫錦身上還有傷,羅奮特地允許她今日不必參訓(xùn),但溫錦堅持,羅奮也不好再說什么。
倒是司月,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掌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很多了,頓時驚奇不已,他哥哥花重金買來的傷藥都沒有如此功效,因此司月將溫錦給他的那瓶藥當(dāng)寶貝似的。
關(guān)于那幾個俘虜,還有馬蹄山的部署,溫錦沒有多問半句,羅奮對此十分滿意。
薛子川同樣聽說了,比起他們的好奇與羨慕,薛子川只有濃濃的擔(dān)憂。
如今“溫錚”只是個新兵,若是鬧得太大,只怕會引起林泊年的注意。
只是午飯的時候,薛子川見溫錦面色如常,還沖他頷首,示意他不必?fù)?dān)心,薛子川才稍稍放下心來。
如薛子川所想,林泊年確實從手下那邊聽到了“溫錚”這個名字,畢竟他如今的成就,大部分還是從溫錚手里搶來的,林泊年怎么可能忘了他?
他的手下賀平,是當(dāng)初從虎踞關(guān)隨著他而來的,如今雖然只是個伍長,但是因為有林泊年當(dāng)靠山,在一眾士兵面前地位也不低。
賀平看著三十歲左右,面容黝黑,五官還算端正,只是那雙眼睛閃著精細的光,可見是個唯利是圖之人。
“林都尉,你說新兵營里的那個溫錚,是不是……”
“不可能?!绷植茨暾Z氣冷淡,目光陰郁,“當(dāng)初我可是親眼看著他的腿被砸斷,這才過去多久,他怎么可能恢復(fù)如初?”
賀平聽到“溫錚”之時,也是嚇得不輕,有林泊年這番話,神色才放松了些。
“也是,應(yīng)該只是個同名同姓之人?!?p> 林泊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臉色卻有些凝重。
當(dāng)初在虎踞關(guān)內(nèi),林泊年不是沒想過殺了溫錚,但是那時溫錚雙腿盡斷,奄奄一息,林泊年想他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就算幸運活了下來,一個廢物,也沒有辦法再回軍營,更別說找他們報仇。故而林泊年沒有要了溫錚的命,只讓何安之把他趕走了,聽說后來溫錚回了老家,林泊年便也沒再關(guān)注他。
沒想到時隔半年,林泊年還能聽到這個名字。
雖然他篤信那個人一定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溫錚,但是心里總是有些不安。
“林都尉!”外面有士兵喊道:“秦將軍請林都尉過去一趟?!?p> 林泊年站起身,正要走出去時,回頭道:“找個機會,你去查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賀平看著林泊年的背影,愣了一下。
心道,果然林泊年也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