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使們并非來自天堂

　　費列羅大叔可以猜出伽凜與耶尼爾來到塞壬的原因......絕對沒她們所說的那么簡單。應(yīng)該是另有倪端，但更詳細(xì)的事他卻猜不出了。

　　“構(gòu)造體可以干的工作有很多，而外派采集工作只是中下階級的。因為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構(gòu)造體的精力，雖說報酬一般不低?？墒亲鳛橹苓叺貐^(qū)之中小型礦山和廢棄材料最多的感染區(qū)，冒著風(fēng)險在感染外圍中進行先行的材料采集，這也確實大都是能力較低是構(gòu)造體們在塞壬生存出路中的下下策了。”

　　費列羅這么說是因為伽凜和耶尼爾已經(jīng)告訴了他有關(guān)于想去做一些外界材料采集的任務(wù)，但是才剛來到塞壬的她們根本基本不可能隨隨便便地找到相應(yīng)的地點，以及之后能順利的領(lǐng)取到任務(wù)。

　　或許姜那邊已經(jīng)開始正在解決這件事了，但是時間不等人。指揮官和沐沐獨自行動之中隨時可能會出現(xiàn)危險。

　　“簡單來講，我并不認(rèn)為這種工作適合你們。如果由我來介紹工作的話，其實還會有更好的選擇?！?p>　　但結(jié)果卻先是耶尼爾義正言辭地?fù)u搖頭，拒絕了費列羅大叔。

　　“不了...我們有自己的準(zhǔn)備。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伽凜還沒說完，卻馬上被費列羅大叔打斷了。

　　“無論是誰也好，在來到塞壬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能擁有著滿滿的準(zhǔn)備，但是在親自體驗過這里的生活之后，他們都放棄了自己那幼稚同時膚淺的想法。”費列羅大叔的語氣變得沉重，比起剛剛的建議這更像是在警告耶尼爾她們。

　　“哈哈哈抱歉，可能是有點嚴(yán)肅了......在塞壬生活唯一的規(guī)矩就是不能過度的消極，無論生活再怎么差也必須好好面對。”

　　聽上去很積極向上的樣子。

　　在塞壬這種地方嗎？就像是把虛假兩個字寫在了臉上來表露出自己的真實。

　　耶尼爾和伽凜打開能源罐后都差不多使用完畢了。

　　“總之，還是非常感謝您的。雖然我們抱有一些目的......”耶尼爾不太好意思的低聲說著，費列羅大叔卻依舊是和善地笑了笑。

　　“沒有自私目的的人在塞壬是活不下去的，哪怕是我的女兒我也會早點讓她明白這個道理...我沒法照顧他一輩子?！?p>　　耶尼爾的眼神朝著遠(yuǎn)處瞄去，通往樓上的門開了一條縫，嬌小可愛的德芙透過門縫偷偷的看著自己的爸爸和兩個姐姐，眼神中蘊含著的是屬于一個十多歲孩子滿滿的好奇心。

　　耶尼爾努力地對著德芙擠出了個笑容，德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發(fā)現(xiàn)后，一下縮回了頭。但是又慢慢地探出頭，用試探性的眼光督了眼依舊在看著她的耶尼爾，兩人都沖著對方輕輕地微笑著。

　　伽凜雖然很不想打擾到這場對話，但是這件事應(yīng)該馬上和耶尼爾商量一下了。

　　就在上一刻，伽凜的意識海傳來了洛沐的聲音......

　　“耶尼爾姐，沐沐小姐的消息...你有收到嗎？”

　　“嗯...就在剛剛收到了，不過是指揮官的聲音。雖然我感覺——可能是他們想要傳達(dá)的信息比較混亂，但結(jié)果確實是順利的和線人會面到了。接下來我們就只用等銀星和姜那邊的消息......”

　　構(gòu)造體之間的小聲對話是不可能靠人類的耳蝸聽到的，所以現(xiàn)在耶尼爾和伽凜在費列羅大叔看上去也只是在說著悄悄話，卻完全聽不清而已。

　　“你們該走了對吧？”

　　費列羅大叔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但是很愿意接受當(dāng)下的事實。

　　耶尼爾感覺她和伽凜交流的距離也不算太近，竊竊私語大概算不上，這樣一看費列羅大叔應(yīng)該是直覺很準(zhǔn)了，或者是他已經(jīng)多少猜出她們的身份了？

　　“沒事，平時店里的客人都是遮頭蒙臉的，更別說家里來什么客人了。你們能來坐一下我就很開心了?！?p>　　......

　　“麻煩您了，費列羅大叔您對我們那么友好我們還誤會到了你...實在抱歉。”

　　伽凜道了聲歉后，和耶尼爾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費列羅大叔也起身準(zhǔn)備披上外套：“行吧，你們要去哪？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不用了，已經(jīng)那么麻煩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如果我不跟著你們，不出多久絕對會出事。”

　　費列羅大叔的語氣非常堅定，聽那口吻就像是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

　　耶尼爾看到了門縫中的德芙，她雖然還在那看著，但眼神卻有些擔(dān)心了起來。

　　耶尼爾微微鞠了個躬：“請您告訴我們...”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把這種武器帶進塞壬的，也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不管怎么猜其實都沒什么意義，重要的是......那幫可怕的塞壬管制者，如果被他們抓住的話，決定會當(dāng)場斃命?！?p>　　“您為什么...會知道我們帶著武器？”

　　伽凜的問題沒什么問題，但在費列羅大叔的眼里似乎就很無知。

　　“我是曾經(jīng)是構(gòu)造體研究學(xué)者?，F(xiàn)在是黑市構(gòu)造體零件版圖制造設(shè)計販賣商，只要你們是空中花園制造的構(gòu)造體，我可以在簡單的巡視下背出你全身零件的編號?？梢匀菁{收縮臂刃的雙手，單手安裝了縮放型手弩的手臂，這都是我研究的輕巧并且可替換的構(gòu)造體武器裝載構(gòu)想，在我和科學(xué)理事會產(chǎn)生矛盾后，我主動與空中花園脫離......而從現(xiàn)在看來，他們居然已經(jīng)敢將其量產(chǎn)并投入使用了嗎？”

　　但實際上并沒有投入量產(chǎn)。而這種特殊的武器，耶尼爾和伽凜卻正好也是受實驗者。

　　不過比起這個，將自己曾經(jīng)的背景完完整整暴露無遺的費列羅大叔才更讓她們驚訝。

　　“那些什么特殊管制者......又是什么？”耶尼爾從開始就沒見過塞壬的治安管理者，作為一個環(huán)境如此苛刻的特殊城市，這里不可能沒有相應(yīng)的管制者。一但有那也自然不簡單。

　　“他們都是由城主特殊改造過的構(gòu)造體......他們的實力已經(jīng)超出了構(gòu)造體的范疇。究竟是怎樣的改造手法我不敢確定，但覺對和帕彌什病毒有關(guān)系。”

　　帕彌什病毒......

　　也就是說，塞壬確確實實是和舊罪修正者有關(guān)系，這一點雖然沒有證據(jù)也基本坐實了......但接下來耶尼爾這邊除了收集到激素的配方材料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好做了嗎？

　　要抓緊時間，保護指揮官......

　　耶尼爾咬了咬牙。

　　......

　　兩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站在了集市區(qū)空氣過濾塔的頂端，俯視著整個塞壬的集市。

　　“天真......我們的熾天使大人原來也只會這些拙劣的計劃，不管怎么去對待肥羊，它們早晚都會親自落入我們的口中?！?p>　　“如果你有本事你就親自去找到她們，以你的實力解決她們應(yīng)該不是問題吧？力天使”

　　“你說得對能天使......或許我們不該讓金祈大人和熾天使大人費心......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殺死她們的是我，那能天使的階級說不定就要被我取代了呢...呵呵呵?！?p>　　“你說什么！”

　　力天使一邊笑著，一邊單手蓋住面具上刻著「Ⅳ」的優(yōu)雅的紋路，被樹葉和草木掩蓋的面具上呈現(xiàn)出銀木銅色的光芒，從半空中一躍而下。

　　能天使緊緊地捏著拳頭，機械關(guān)節(jié)開始被擠壓出了奇怪的聲音。

　　“自大的蠢貨，等著吧......”

　　——制裁之刃酒會——

　　“撒拉弗呢？怎么不讓他出來？”

　　聽到金祈說出撒拉弗這個名字時，銀星的身體輕微的感受到了一陣顫抖，他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恐懼。

　　而這恐懼來自自己臉上帶著的這副面具.......

　　姜攤攤手：“放他來做什么，在托羅努斯和基路伯裝十三嗎？”

　　姜似乎認(rèn)識很多奇怪的家伙，但最重要的是銀星完全沒聽說過這些名字。不管是在空中花園還是執(zhí)行者部隊里或是其他地方。

　　可這時那個聲音又在銀星的腦子中開始來回震蕩了。

　　......

　　“你和姜澤云不一樣...雖然那家伙就是個婊子養(yǎng)的混蛋。可你只是個弱者......”

　　弱者...？

　　“你沒有堅定的心境，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軟弱上，又或者是你將徹底失去......你這輩子中其他最重要的人。”

　　你...憑什么這么說？

　　“憑什么？呵呵哈哈哈哈哈，憑我對你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這點你就足以感到自己卑微了。軟弱的心，浮躁的情緒，你曾經(jīng)或許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吧......現(xiàn)在的你難道就認(rèn)清你自己了嗎？”

　　姜不自覺的瞟了銀星一眼，明白自己的擁有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湊到金祈的身邊，語速開始變快了起來。

　　“老金，你要小心他們......天使們開始走向歐德姆布拉她們了。撒拉弗的權(quán)能已經(jīng)不再能和曾經(jīng)那般相比了...”

　　“我從來就沒有擔(dān)心過他們的事，再說了...不管是撒拉弗還是我們，都算是舊罪修正者的一員。不是嗎？”

　　金祈的面目表情卻非常的鎮(zhèn)靜，安靜的品嘗著電子激素，甚至品的那么優(yōu)雅。

　　銀星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什么叫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的感受如何？現(xiàn)在你正在和你們心心念念的敵人「舊罪修正者」面對面交流，感受如何？”

　　說到這，銀星卻在心中偷偷的笑了笑。

　　所以...你確實不知道，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什么？快說??！”

　　隨著酒會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同樣穿著黑袍披衣和鎧甲的長發(fā)男人走了進來。摘下了他臉上那副金色的面具，被鉆石和白金鑲嵌裝飾的數(shù)字「Ⅲ」刻在上方。

　　“喲，我們的熾天使大人......您怎么回來了呢？”

　　霧金色的長發(fā)耷拉在披風(fēng)的兩側(cè)，男人的嘴角慢慢的上揚而起：“是空中花園的養(yǎng)老生活讓您不自在了嗎？”

　　金祈一邊喝著嘴邊的東西，對著男人歪了歪頭：“座天使...你似乎也不該來這吧？你可是打擾到我愜意的放松時間了?！?p>　　整個酒會的氣氛開始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熾天使嗎......塞壬管制者中第一位的構(gòu)造體......！”

　　“那個男人居然就是熾天使撒拉弗大人！怪不得能和金城主走那么近......”

　　“欸，你看你看。那個是座天使托羅努斯大人哇！好帥?。　?p>　　“嘖，今天居然能這么熱鬧，早知道要把其他幾位老板也請來參觀到這種上級天使聚會的盛景。”

　　......

　　姜完全無視了酒會的嘰嘰喳喳，轉(zhuǎn)身走了過去，先是給了銀星一個眼神。接著便繞過了他。

　　“托羅努斯...你這家伙。”

　　姜狠狠的拍了下座天使的后背，給了他一個友人式的擁抱。

　　“很久不見，最近怎么樣？”

　　本來還帶著點笑顏的座天使聽到姜這么一說，表情就開始變了。

　　“天使們最近不對勁......我聽說，歐德姆布拉要回來了。”

　　座天使的神色很凝重，仿佛他口中的那個人就猶如撒旦......即將再次光臨造訪天堂。而這次她將親自率領(lǐng)著上帝的萬軍，現(xiàn)已兵臨城下。

　　————

　　歐德姆布拉的背后是一望無盡，成千上萬的帕彌什感染體。

　　而視線的盡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塞壬城的外層墻體。

　　「堤豐，丘比特。你們的任務(wù)，是攔下那些礙事的升格者......明白了嗎?！?p>　　聲音傳向了103區(qū)的方向。目前還沒得到回應(yīng)。

　　“托米尼恩斯，普恩斯巴利提斯?！?p>　　兩個全副武裝的天使，總共6只銀光閃爍著用特制材料金屬制成的羽毛片，將其實聚在一塊的金屬翅膀在空中上下不斷的拍打著。隨著一聲呼喚立刻落地臣服。

　　“主天使?！?p>　　“權(quán)天使?！?p>　　「在此聽候歐德姆布拉大人的命令」

　　“你們的任務(wù)很簡單。去幫堤豐和丘比特，然后再把那三個升格者......”

　　歐德姆布拉微微抬起手，逐漸握緊了拳頭，來自拳心的壓迫感時刻震撼著主天使和權(quán)天使。

　　歐德姆布拉松手后接著抖了抖身上沾了點灰塵的黑色裙擺，眨了眨眼，對著兩人溫柔地笑笑。

　　“那么，去吧。”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