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罪修正者
—103號感染區(qū)—
丘比特那斷斷續(xù)續(xù)的信號畫面讓堤豐開始不耐煩了。
“你覺得我們...還是舊時代低智機械嗎?連......這種畫面都會卡頓!”
丘比特很敷衍地對著堤豐點點頭,全神貫注的情況下還不能怎么抽出精力來和他對話,“信號接收的范圍有限,不然構造體的視覺系統(tǒng)遭到共享是會有劇烈反應的......”
“反應?”
“是的...”丘比特仍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連接于計算機的構造體上。
“反應是...指這種嗎?”
——
“哈桑先生......關掉...關掉投影!”
烈曜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對勁,從剛剛開始的有點坐立不安直到現(xiàn)在突然站起來,閉上雙眼捂著大腦。顫抖的雙手扶在會議桌。
“烈曜,什么狀況!”阿西莫夫看到了烈曜的樣子直接問道,他很明白這肯定不會是小事。
“老師,我沒事你先別擔心...我擔心的雪獒小隊的信息流出而被針對,咳呃...我的視覺系統(tǒng)被不明來源強行控制共享畫面,又是那個家伙......”
阿西莫夫配合著烈曜冷靜了下來。開始回憶起不久前的事情。
“舊罪修正者。他們行動了?”
“或許他們一直在行動。”
洛晨他們都不太明白現(xiàn)狀,烈曜突然就表現(xiàn)出了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而阿西莫夫站在烈曜的身后對著哈桑做了幾個手勢,隨后立刻帶著烈曜離開了會議室。
洛沐小聲在洛晨耳邊說著:“手勢的意思是「別說任何話」......”
標準的國際手語。雖然直至至今居然還在被使用有些讓洛沐驚訝,但是她確實在閑暇的時間學習過手語。
阿西莫夫緩緩帶著烈曜走出了會議室,伽凜的眼神中流露出擔心,目送著他離開了會議室。
哈桑無奈地攤了攤雙手,“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吧。那么...他們看來已經開始行動了啊。”
“什么人?”洛晨第一個問。
“他們的其中一員自詡為舊罪修正者,而且成員不止他一個。”哈桑雙手插在口袋,回憶著不久前的往事。
“在103區(qū),那片未占領感染區(qū)附近,近期失蹤了29位構造體,這是比前幾年要高4到5倍的數據......”
打開了私人通訊器的哈桑突然收到了滿屏幕的消息,一長串的提示音在會議室中回響。
“很遺憾的是,這則數據剛剛更新了,在103區(qū)又失蹤了12位構造體。在首次空中花園發(fā)覺不對勁時剛好得到了消息,那時剛好在進行前段時間的元宵節(jié)藝術協(xié)會義演節(jié)目。而原本是秘密的非公開節(jié)目單,居然在所有觀眾中跑了風聲。而我的節(jié)目單上......”
哈桑從通訊器中調出一張圖片,用背部投影映射在墻上。是一張設計得很精美的元宵節(jié)表演節(jié)目單,由構造體藝術協(xié)會組織的活動其含金量也是非常的高??罩谢▓@的民眾在當時歡呼雀躍地觀賞節(jié)目,而我們高層卻全在討論這個東西......
在節(jié)目單的右下角,一道被帕彌什病毒感染后電路異常而顯露出的,一道“簽名”。
「我們是舊罪修正者,你們的節(jié)目很不錯??上е荒軐儆谖磥淼臍v史塵埃......」
洛晨皺著眉:“這家伙為什么要盯上元宵節(jié)目單?”
耶尼爾卻打岔接續(xù)回答哈桑:“這是對空中花園的威脅?!?p> 哈桑收起了照片后點點頭,“我們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事實,但好在他們只是威脅我們而不是直接下手。空中花園的網絡居然這么輕松就可以被破解,如果烈曜剛剛也是意識海網絡遭到了侵入,那么空中花園現(xiàn)在的形式將會很嚴峻?!?p> “那段簽名...帕彌什病毒造成的結果嗎?”伽凜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是她過了不知道多久,再一次知道了帕彌什病毒原來離她那么近。
“沒錯,這個被帕彌什病毒感染的電子節(jié)目單已經被隔離研究了。但實際上在那之后它無論是對機械還是人都沒有任何有效的影響了,研究結果也沒有任何結果而宣布告終并銷毀了節(jié)目單。”
銀星突然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嘴中念念有詞。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也是舊罪修正者?!?p> 那個有著一對牛角似的紅發(fā)少女。死在了他們面前的那個感染體......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沒有真正的死去?!币釥柨聪蜚y星,堅信不疑地肯定著:“這是我的直覺?!?p> 舊罪修正者到底是什么。沒人可以解答這個問題,為什么那名疑似舊罪修正者的少女想要帶走洛晨和洛沐?為什么她就這樣被白發(fā)露西亞不明不白的“殺死”了?這事和升格者又有什么關系?
“103號未占領感染區(qū)以及它的周邊地區(qū),答案應該就在那里吧?!?p> 洛沐的回答一針見血,和不明原因大量失蹤構造體息息相關的103區(qū)。
哈桑認可對著洛沐點了點頭,原本略顯沉重的表情開始放松下來。
“那樣就好辦了。雪獒小隊,或許沒過多久你們就會迎接你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小隊集體行動。銀星隊長?!?p> “我在。”銀星快速地站起身來,背后的狙擊槍猛烈的晃動了一陣。
哈桑抽出口袋中的雙手拍在了桌子上,“任務編輯我會讓賽利卡在短時間派發(fā)給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空中花園的機密構造體行動小隊正式成立,既背負著未來空中花園和人類未來的帕彌什適格指揮官實驗,以及專門處理一系列普通構造體小隊以及指揮官無法處理的特殊任務。全體起立!”
“是!”
經受著日日夜夜專業(yè)訓練的伽凜和耶尼爾立刻回到了位置上站直了身體。而洛晨和洛沐也緊緊跟上,一同站在了座位邊上。
“是..是!”
———
丘比特也終于不厭其煩地停下了信號鏈接和帕彌什病毒對構造體的侵入,“被發(fā)現(xiàn)啦!都是你害的堤豐!”
“你...你胡說!”
“就是你就是你!”
......
—生命之心觀察站醫(yī)療通道—
“讓一下!喂!你還有你!安排一個觀察病房,備好所有手術器材打開所有器材!可惡...”
一位生命之心醫(yī)療工作者看到神情如此緊繃的阿西莫夫先生,懷著抱著看上去情況很糟糕的烈曜司令,立刻應聲完就前往去通知其他同事迅速開始準備工作。
“烈曜!堅持?。?!”
阿西莫夫的額頭上流淌下了一串串的汗珠。緊咬著牙在碩大的走廊上狂奔。
這個完全不顧形象的家伙可是整個空中花園科技代表的最高技術官。
“老...師......”烈曜猙獰的表情上已經開始有了一絲松懈,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一旦放棄了對信號的逆接收,這股讓人熟悉同時憎惡的力量就會融入他的全身。
帕彌什病毒。
最高軍用醫(yī)療室搭建在生命之心觀察站醫(yī)療通道病房中的最后一間,全空中花園只有搭建10間的經費,而其中一間就在生命之心觀察站,平時用于參觀者的觀摩和學者的定期研究論文。
但是今天它必須開放用于一個病房真正的用處了......
一臺折疊型病床靠在走廊的墻壁上,阿西莫夫一腳把它踹了下來,床也瞬間彈開。
“你小子,過來幫忙!”
“???”
正在梳理著自己一頭漂亮白發(fā)的姜,似乎完全不明情況地看向朝自己叫喚的阿西莫夫。
“你在叫我?”
“廢話!人命關天不知道嗎!”
姜更懵了,但是仔細看了看床上的這個家伙卻明白了什么。面露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叫我。”
“不然叫誰?!過來和我一起推!”
把烈曜放上病床之后,阿西莫夫和姜就開始推動著床的床頭,四只塑料輪胎比起抱著一臺沉重的構造體跑路,果然要快好多。
“吶,您是阿西莫夫先生吧?”
“一個個都叫我先生先生的,我有那么老嗎?”
年齡已經三十有六的姜一臉迷惑看著阿西莫夫,“那你還能叫我小子?”他這樣想著,一邊推著床終于來到了病房的門口。接下來又跟著迷迷糊糊的進去了,病房內準備了一大排的自動運作的可移動器械以及一排各型的晶體手術刀。
“您做手術...連個助理都不需要嗎?”
“我要是做手術需要助理這種東西就沒這個命待在空中花園上了?!?p> 將接入儀器接入后,準備開始手術的阿西莫夫突然停下了動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塊十分復雜的醫(yī)療屏幕上的數據。
“怎么...可能?”
姜湊過身子來,和阿西莫夫一起看著這塊滿是數據和不明曲線的屏幕。“嗯哼?你看出什么了?”
阿西莫夫沒怎么搭理姜,而是放下了手術刀,雙手搭在烈曜的肩上搖動著他,企圖喚醒已經昏迷過去的烈曜。
“烈曜..醒醒,你感覺怎么樣?”
姜已經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他甚至認為手術是不是已經做完了。
“這...現(xiàn)在醫(yī)學水平已經到了量子動手術的地步了嗎??”
“你在胡說些什么!我壓根還沒開始手術,烈曜的意識海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又恢復了正常,由于精神的過度緊繃和意識海異常情況恢復后的緩和狀態(tài)...烈曜應該要過一會才會醒?!?p> 阿西莫夫長長嘆了口氣,看向了姜:“但還是謝謝你幫我把烈曜送來病房。你叫什么?”
姜其實完全沒料到這家伙居然還會給自己道謝,假裝咳兩聲來緩解尷尬。
“我是寰宇技師工會的裝備研發(fā)部部長,您認識我嗎?”
阿西莫夫似信非信地敲了敲姜的胸口,從黑色皮衣內的白色襯衫下感受到了那硬邦邦的材質后,才確定了。
“你是構造體?我記得我曾經去過寰宇技師工會,但那地方似乎不太歡迎我......尤其是卡列尼娜那家伙,既然你是個部長那能不能好好管管她?”
姜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卡列我倒是認識,不過不是我們部門的......”
阿西莫夫口中的玩笑也就只是歸玩笑,眼神中真正擔憂著的還是烈曜。
“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嗎?有的話就抓緊離開吧?!?p> “好像是有點急事來著......因為路過觀測站就順路進來看了看,你不說我還差點要忘了?!?p> 姜把身上披著的黑色皮風衣脫了下來,掛在了手臂上。而那彎曲著搭在肩膀上的白色長發(fā)和這身白襯衫確實多多少少顯露出了一個中年人的模樣,可衣服下健壯的身軀,和年輕構造體一樣的心態(tài)使得他和阿西莫夫一見面都會被誤以為是同齡人。
“???”阿西莫夫看著他這身已經有點臟了的皮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先得去洗干凈這件皮衣呢。”
姜不露齒地笑了笑,徹底掃清了屬于中年人的老態(tài),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皮衣,轉身離開了病房。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