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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希，左邊！”
“交給我吧！”
伴隨著艾希莉婭的一聲大喝，我連忙遮住了面前兩個孩子的眼睛，緊隨其后的，是四濺的污血。
“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瑟棲氣喘吁吁地從一旁小跑了過來。
“沒有沒有！”
“這就是勇者大人嗎？”
比起魔獸襲擊帶來的驚恐，初次見到傳說中的勇者艾希莉婭的興奮對于這兩個孩子而言，似乎更加強烈。我回過頭去，魔獸早已變成了一堆切割整齊的巨大肉塊。
“幸虧我們來的及時。”
我再次確認孩子們沒有受傷，松了口氣。相比之下，更遠處的一群大人即便是在士兵的保護下，依舊在殘留的恐懼中瑟瑟發(fā)抖。
“?。∥壹倚“：脦?！”
戰(zhàn)場的另一側，某個金發(fā)女子正在士兵們視線外的灌木叢后手舞足蹈，話說那是哪個部落的儀式?。?p> “那邊的貴族大小姐，如果很閑的話不妨來幫幫忙怎么樣？”
在幾天的旅途中，我也漸漸融入了這幫人的氛圍。
這里有一支遭到了魔獸襲擊的商隊，雖然大量的貨物，以及拉車的馬在那頭兇悍的怪物爪下化為了粉霽，但萬幸的是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人受傷。自然，剛好路過此地的我們無論如何都需要花點功夫幫忙善后，更何況，在這個距離王都赫洛斯城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遇到魔獸，實不尋常。
我走近這些形似野豬的家伙，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體型大到完全超出了我對于野豬的認知。這已經(jīng)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魔獸，在帕恩特堡的城郊，我曾故意引導魔獸攻擊那些試圖襲擊我們大部隊的哥布林。
此時此刻，一個一直縈繞在腦海的問題終于掙脫了理智的牢籠。
“這玩意味道怎么樣？”
我指了指這些一片一片被切得很好看的排骨提出了疑問。
“如果你覺得把前天吃的熏魚吐出來也無所謂的話。”
利劍自劍刃至劍柄，從艾希莉婭的手中憑空消失，徒在空氣中留下了陽光下的塵埃般閃閃發(fā)亮的銀色光點。
“我聽說魔獸的味道并不好，大概是帶著腐爛的酸味，而且魔化的程度越重，對人類而言毒性就越強?！?p> 斯圖亞特的表情告訴我，他說的話絕不是從誰那里聽來的。
“讓我想想～怎么說呢——令人終生難忘?！?p> 怎么連你也吃過？瑟棲的臉上剛剛還掛著溫和的微笑，頃刻之間，陰云密布。
“好了我不問了，你們不用再回憶了?！?p> 我又看了一眼這些紫色的肉塊，嗯，看樣子的確不是什么美味。
當然，讓我好奇的問題其實并不止那一個——隱約覺得，魔法，魔獸與魔族之間的關聯(lián)，絕不僅限于三個詞都以漢字“魔”開頭。沒錯，這個世界的住民似乎也意識到了它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lián)系，不過這種一知半解的認知在歷史上不止一次地引發(fā)過大麻煩，所以問題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無足輕重的戲謔之辭。
幾乎所有魔法師都來自于赫洛斯人，瑟棲也不例外。雖然她的父輩似乎早已同自己的氏族名一道，舍棄了赫洛斯人的身份，即便如此，從懂事開始就慢慢能夠使用魔法的她，依舊遭到了來自身邊列貝爾人的排擠，天使教會的輪番審查甚至雙親的背棄。這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直到兩年前才漸漸少了起來——在那一次與奧莉薇婭的偶遇之后。
“我很欣賞你的能力，來做我們的老師吧！”
這是瑟棲第一次見到這個來路不明，語氣狂妄而且想一出是一出的貴族家大小姐時，這孩子說出的第一句話。
“雖然到頭來我還是沒學會魔法?！?p> 一直以來，奧莉薇婭對此都非常介懷，似乎她過去并不相信列貝爾人無法使用魔法這樣的事情。不過即便自己至今沒有學會，奧莉薇婭還是拉著瑟棲干了件異乎尋常的大事——
“好……好大！”
我望著眼前這座巨大的城堡與城堡外，包圍在矮墻之中的莊園。干凈的道路，精致的噴水池，爬滿了爬山虎的城堡外墻與沿著莊園圍墻野蠻綻放著的紅薔薇，我這才理解了奧莉薇婭幾天前那句“我罩的”分量有多重。
“歡迎來到拉尼卡魔法學院?！?p> 在莊園外圍，一個直通城堡的大鐵門前，奧莉薇婭張開了雙臂，轉身面朝著我們，自豪地發(fā)表了講話。
莊園的空地和草地上，零零星星地圍坐著三三兩兩年齡各異的人，穿著風格統(tǒng)一的白色制服的他們，或是安靜地看著書，或是熱烈地討論著什么，偶爾會有一些小小的騷動從他們當中傳來，就好像是有人在一群數(shù)學家當中，宣稱自己證明了黎曼猜想。
我們跟在奧莉薇婭的身后，穿過了明媚的庭院，繞過噴水池，沿著城堡寬敞的走廊來到了一間掛著一塊精美木質(zhì)門牌的房間前，門牌上，帶著強烈藝術感的字體，用列貝爾語寫著“校長室”一詞。
“席爾瓦，我正式以勇者最大贊助人的身份，正式歡迎你加入勇者的隊伍?！?p> 奧莉薇婭流暢地推開了校長室的木質(zhì)大門，面朝我轉過了身。
“歡迎來到，我們的秘密基地?！?p> 直到剛剛管家巴魯特通知我去領制服的時候，我才真正有機會把這座城堡游覽了一遍。雖然難得能回味一番學校的生活似乎也不錯，不過奧莉薇婭關于我“說不定和艾希莉婭是同鄉(xiāng)，所以沒準也能使用魔法”的期望似乎要泡湯了，至少印象中某個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吸血鬼，已經(jīng)對我能夠使用魔法可能性判了死刑。
“說起來，為什么我們不先回王都呢？還有斯圖亞特去哪了？”
我跟在奧莉薇婭身后，沿著城堡高層的城墻，前往另一幢塔樓。不遠處，赫洛斯城高大的城墻，寬闊的護城河，鱗次櫛比的房屋，以及雄偉的王家宮殿清晰可見。
“先讓他回去探探路，我們明天再去。”
奧莉薇婭一臉不屑地瞥了眼王宮。
“探路？”
我感到了困惑。
“總之你明天就知道了，啊，我們到了?！?p> 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跟著她來到了一間武器庫改造而成的教室前。根據(jù)之前說好的規(guī)矩，我不得在學校中的任何公共場合下，以名字或公主殿下稱呼奧莉薇婭，而應該改稱“校長”。
“今天要為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p> 對于瑟棲是這里的老師，我絲毫不感到意外，此時的她，早就等在了講臺前。
“席爾瓦·李，大家叫我席爾瓦就好，今后會時不時與大家同堂聽課，請多指教?！?p> 我大步來到了黑板前，接過了瑟棲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席爾瓦？”
“和艾希莉婭一樣的頭發(fā)和眼睛！”
“這難道就是……之前帕恩特堡民兵的那個唯一幸存者？”
“帕恩特堡？就是那個靠著一群民兵死守了四十天的城市？”
“果然插班生都是狠角色！”
講臺下，上至中年大叔，下至鄰家小妹，各式各樣的同學們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