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秋宴,南玄煜特地選出來給武將孩子露臉的宴會。
宮妃舉辦的宴會大多琴棋書畫,武將世家的討不到什么好。
如此來一個開秋宴,兩兩權衡,也是一番美事。
“玥妹妹前日摔了,可有什么大礙?”依辰軒一身鴉青騎裝,將頭發(fā)高高束起,氣質大不同。
“好多了好多了?!卑⑽嗍崃藗€書生髻,穿了一身赤色騎裝,忍冬幫她用脂粉蓋住了沒好透的擦傷。
依辰軒說這些話時,阿梧只覺得臉紅。依辰軒和南思鴻走得近,就算六長老幫她瞞住了,南思鴻也得到處說。
阿梧把南思鴻罵了個遍。
“呦,玥小姐好妥了?”
不想什么來什么,如今打馬湊上來的不是南思鴻又是誰。
阿梧忍了忍,扯出一個笑來,“托六皇子的福,辰玥大好。還要謝謝六皇子跑一趟,不至于辰玥露宿橋頭?!?p> 南思鴻心情大好,大手一揮,“好說好說,玥小姐四腳朝天,實在讓人心情大好,這不,一開心就跑了一趟?!?p> 阿梧嘿嘿地笑著,心里卻是將他咒了,“辛苦了辛苦了?!?p> “改日請我喝個酒吃個飯,哦對了,還得喝那個玥小姐那日喝的。”
“自然自然?!卑⑽喟档浪肫ǔ?,明面上卻是極盡客氣。
幾人看著他倆打太極,覺得倒是有趣。
這依辰玥往日里冷臉高傲不大理會人,如今看來也是個有趣的人。
南染卿看著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卻是覺得離譜和可怕。
只覺得依辰玥看上去遠不是表面上這般天真無害。
南思鴻扯了幾句,看著依辰軒還在這里,也不好說些什么,阿梧趁機找了個理由去找姜仲悅去了。
“你這從天而降的妹妹倒是很有意思?!蹦纤鉴櫩粗莱杰帲χ?。
“辰玥尚小,又是長生谷長大的,性子頑劣也是情有可原?!?p> 依辰軒看這幾位有些意見,難得開口解釋。
“哦,對了,今日我那華棠妹妹也來了?!蹦纤鉴櫝莱杰帞D眉弄眼,笑得不懷好意。
依辰軒干笑著,不知道說些什么,南琰楓和南染卿皆是一笑,仿佛這里又有些什么秘密。
姜仲悅老遠就看到了阿梧,打馬就過來了。
今日來的是圍場,很多人都騎了馬,不遠處搭了看臺,很多世家夫人小姐都在。
“喂喂喂,我剛偷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姜仲悅一臉不可言說。
“快說來聽聽。”
“南華棠,知道吧。她喜歡你哥,就是依辰軒?!?p> 阿梧有些吃驚,不過又很快平靜下來。
姜仲悅看她反應不大,眉頭一蹙,“你怎么不太震驚???”
“俊男靚女,有些花前月下的故事也正常吧?!卑⑽嘁姽植还至?,當年心悅顧逐的人一抓一大把,一個公主喜歡世家公子也沒什么的。
“依家同皇家從未通過婚,要是南華棠真的嫁給依辰軒,你還得叫嫂子?!?p> 姜仲悅比劃著,仿佛在說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我聽說德妃想讓她嫁給顧家小公子,我看這事不大可能?!?p> “誰?”阿梧一聽顧家小公子,聲都提了幾個調調。
“顧大人的獨子啊,據說以前游學回來過,德妃喜歡的不得了?!?p> 姜仲悅歪了歪頭,“說是氣宇不凡,生得一副好面相,對了,好像叫啥,顧逐,對,就叫顧逐?!?p> “沒機會了?!卑⑽喔尚α艘痪?,在心里道,我也沒機會了。
蘇姝在看臺處看到了兩人,給兩人招了招手,阿梧拉著姜仲悅回了。
姜仲悅被她打斷了思路,有些找不著北。
“你剛說啥?誰沒機會?嫁給你哥還是嫁給顧逐?”
“嫁給誰都沒機會?!卑⑽嗫粗賽偅瑪偭藬偸?,“你不信看著。”
姜仲悅正要說呢,皇上來了。朱善高唱皇上駕到,眾人下馬的下馬,起身的起身,呼啦啦跪了一片。
一同來的還有幾個妃子,阿梧偷偷抬頭看了看,淑妃倒是沒來。
一同跟來的還有稷安公主沈梓晴。
“開始吧,第一場先射箭,贏的人有賞?!蹦闲闲α诵Π⑽嗟纳碛?,開口道,“依家嫡小姐來了沒?!?p> “臣女在?!卑⑽喑雎晳?,上次南玄煜意味不明的話猶言在耳,她沒敢說草民二字。
南玄煜輕笑一聲,不知道喜怒,“我還以為不來了,今日倒是守規(guī)矩了?!?p> 那其他日子就是不守規(guī)矩了,南華央抬頭看了看阿梧,狠狠地剜了一眼。
這幾日淑妃受了些冷落,她還以為父皇怨怪,如今看來,還是偏向她母妃的。
阿梧只覺得頭疼,要罵就罵要罰就罰,拐著彎兒的來著實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不等她說些什么,侍衛(wèi)宮人開始準備箭矢,給位公子小姐們躍躍欲試。
姜仲悅推了推阿梧的胳膊,“射箭的賞賜是竹葉青,馬球的賞賜是女兒紅,賽馬的賞賜是梨花白?!?p> 阿梧眼神一亮,“你從哪里聽來的?”
“我哥告訴我的,適才他打聽過了?!?p> 阿梧興致大起,“來,給拿了,到時候選個好地方吃一頓。”
姜仲悅嘿嘿一笑,兩人心有靈犀地擊了個掌。
酒瘋子遇上了嘴饞的,今年的開秋宴注定不凡。
射箭分三場,又有定靶和動靶之分,第一場為五十劍步外射靶。中靶多者勝。
姜仲皓和姜仲悅自小在軍中長大,箭術了得,必然是得心應手的。
阿梧學的是劍,射箭雖然懂些,卻是不精。
“你不會?”姜仲悅沒想到她不上,有些吃驚。
“會是會,學的時候偷了懶,準頭還是不要說了。”
阿梧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拉弓的時候她心猿意馬,光顧著看顧逐,哪里還有心思記什么訣竅看什么準心。
“行吧,等著,小爺給你把這竹葉青贏來。”姜仲悅昂著頭,好不恣意。
阿梧拍著手,一臉期待,“奴家在這里等著。”
姜仲皓聽得好笑,卻也是仔細起來,要是自己掉了鏈子,這個祖宗得把他怨懟死。
五十劍步外,一襲茶色身影。
姜仲悅果然了得,沒有讓在場的人失望,可謂百步穿楊,箭矢都正中靶心。
和那些射不中箭靶的公主小姐比起來,姜仲悅贏得輕松。
“虎父無犬女啊,姜愛卿家的果然了得,果然了得?!蹦闲虾苁菨M意,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謝皇上?!苯賽偯雷套痰刂x恩,接過了朱善遞過來的竹葉青。
姜仲皓也不負所望,成功取得了第二壺竹葉青。
阿梧笑得臉都快抽搐起來了,上好竹葉青,千金難求。
如今有了兩壺,總算是可以喝個痛快。
“小爺厲害吧。”姜仲悅朝著坐在看臺上的阿梧使了使眼色。
阿梧豎了大拇指,笑意更深。
第二場將靶子綁在馬身上,毫無懸念的,又是姜家兩兄妹得到了兩壺竹葉青。
第三場將飛禽放飛,射下來多的獲勝。
幾乎是碾壓般的勝利,在場的人都不愿意去猜誰勝,只專注于看姜仲悅的三箭齊發(fā)。
女子面色堅毅,箭無虛發(fā),風華正茂。
無疑,今日的她是最奪目的那個。
一舉六壺竹葉青,阿梧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了。要不是在場的人多,她得沖過去把她一把抱起來轉幾個圈才行。
射箭之后,是賽馬。
廣陵城里的世家小姐們大多都會騎馬,這一次幾乎全都上場了。
因著梨花白的誘惑,阿梧早就迫不及待了。
馬兒是依嵐給她選的好馬,今天又穿了騎裝梳了書生髻,不賽一場都對不起自己來一趟。
只要她和姜仲悅贏一個,酒都是她們的。
因著這點,阿梧倒是輕松。其她公主小姐們今日是來表現的,倒是緊張起來了。
上一場姜仲悅出盡風頭,如今再不抓緊,回去免不了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