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她如何能說?
也許現(xiàn)在的二哥還并沒有那樣的心思,他還是只把自己當親妹妹一般疼愛。
魏如意故意不去看他眼底那份倉皇無措和怯怯,只垂眸道:“二哥,母親現(xiàn)在很傷心,你去瞧瞧吧?!?p> 魏祈章只以為她是因為被母親罰了,所以疏遠自己,想了想,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往前踏了一步。見她還是往后躲,這才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等人走遠了,魏如意才緩緩閉上眼睛,斂去那掩藏不住的痛苦。
“春茶怎么也來了……”
檀兒看到轉(zhuǎn)角那躲躲藏藏的人,立即驚訝出聲。
魏如意目光微閃,前世的春茶盡心機做了二哥的妾,卻將二哥折磨到?jīng)]了人形,如今她做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春茶見魏祈章就這樣走了,不甘心的追出來。
“小姐,二公子他怎么……”
魏如意語氣冰涼:“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出去配人了,管事還是小廝,你自己挑一個吧?!?p> 春茶驚愕的張了張嘴,可對上魏如意那看透一切的目光,干脆梗著脖子漲紅著臉道:“奴婢的賣身契是在夫人手里的,嫁娶總還要先問過夫人!”
“若母親知道你一心盤算去給二哥當妾,你覺得她還會保你嗎?”魏如意唇瓣溢出諷刺。
春茶蒼白的嘴唇抖了抖,腦子里的思緒飛過萬千,終于咬著唇望著魏如意,道:“四小姐既知道奴婢所想,若能幫忙,那今日巫蠱之事……奴婢也能幫小姐,否則,不過是魚死網(wǎng)破!”
檀兒聽著她這大言不慚的話,氣得語無倫次起來:“你憑什么,你不過是個……”
“原來四姐姐今日這么胸有成竹,是早有準備啊?!北驹摶胤枷汩w去的魏朝芳這時忽然從轉(zhuǎn)角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又轉(zhuǎn)頭看了眼珠兒:“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恭喜母親,四姐姐要把自己的心腹丫環(huán)送給二哥做妾呢。”
“是。”珠兒眼珠子一轉(zhuǎn),陰陽怪氣的笑起來:“夫人也真是可憐,被人克死了長子,如今二公子又被人算計上了?!闭f完,扭頭就跑了,檀兒想攔都沒來得及。
魏如意看著這突然而至的意外,方才因為春茶而浮躁起來的心,又定了下來。
也好,死一個,不如死一雙。
謝媽媽跪在地上縮著脖子,一五一十的把魏朝芳的計劃說了出來。
“老奴也是糊涂,因為男人生病,實在缺錢,這才答應借著送柴的空檔去砍了……”
“閉嘴!”不等謝媽媽說完,云氏已經(jīng)哭得幾乎暈過去。
早逝的大公子是她心里一根刺,誰碰她就殺誰!
武寧侯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汝南王妃,不敢怠慢,只沉聲道:“那巫蠱之事呢?”
“老奴是夜里悄悄去的?!敝x媽媽垂著眼皮咬著牙:“是門房的婆子跟春茶姑娘領我進去的,辦完事離開時的確瞧見有人在燒香燭紙錢,倒不像是行巫蠱之事?!?p> “春茶?”武寧侯懷疑的看了眼謝媽媽,頓了頓,又轉(zhuǎn)頭盯著另一側(cè)跪著的小廚房管事:“昨兒是四小姐命你送人參去芳香閣的?”
管事婆子只低著頭冷靜道:“是春茶姑娘來傳的吩咐,人參靈芝都是您之前賞下的,一直放在小廚房,奴婢看管著?!?p> 這婆子是他安插在魏如意院里多年的一顆棋子,除了他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他自是信的。
他又看了看一言不發(fā)卻抬起眼皮的汝南王妃,眼底掠過一絲陰翳,沒再出聲。
“叫春茶來回話……”云氏倚在暖枕邊,拳頭握得骨節(jié)發(fā)白。
可她話音未落,珠兒已經(jīng)跑進來了,不多會兒,魏朝芳也帶著春茶過來了。
魏如意跟在最后,一言不發(fā)。
珠兒看著在場的人,心里已經(jīng)開始幻想著一會兒魏如意被武寧侯趕出侯府跪著求饒的慘狀了,便掩飾不住眼底的喜色上前道:“奴婢恭喜夫人?!?p> “恭喜?”云氏的臉立即鐵青。
珠兒忙道:“四小姐方才可是打算把春茶姐姐送給二公子當妾呢,春茶姐姐生的好看,又是四小姐身邊的得意丫環(huán),可不是件喜事……”
“把她給我拉下去亂棍打死!”云氏暴跳如雷,不由分說就讓人堵了珠兒的嘴拖出去了。
魏朝芳嚇了一跳,但她沒往謝媽媽出賣了她的方面想,只以為云氏是惱了魏如意,底氣更足了些,柔聲道:“母親,四姐姐她也是一番好意……”
“是嗎?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她做的腌臜事,全讓你知道了?還有這個春茶,到底是她的人,還是你的人!”
云氏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魏朝芳,仿佛恨不得立即上來吃了她。
魏朝芳心肝微微一顫,魏如意始終都是冷眼旁觀。
算算時辰……
魏如意看了眼春茶,春茶似忽然反應過來一般,前日四小姐命她在芳香閣的院子里放了那東西!
“不好……”她剛出聲,就聽到院子里一陣狗吠聲傳來,轉(zhuǎn)頭就見個沉著臉的婆子快速走了進來:“夫人,方才有只野狗從芳香閣竄了出來,嘴里還有個小人偶,像是巫蠱之用?!?p> 魏朝芳聽到這話,腿腳都僵住了:“母親,那狗不是我的……”
武寧侯的臉也沉了下來,此地無銀三百兩,況且整個侯府只有魏朝芳養(yǎng)了一只小白狗,野狗根本進不到侯府后宅。
不等武寧侯發(fā)話,云氏抓起一旁盛著滾燙茶水的杯子狠狠砸在了魏朝芳臉上,疼得她當即哀嚎著跪了下來。
魏朝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徹底亂了方寸,忽然想起昨日之事,立即反應過來,扭頭就指著魏如意和春茶:“東西是你們放在我院子里的,對不對!”
武寧侯沉著臉,若魏如意有這樣的心機,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把炙手可熱的國師給打了?
他才要開口,哪想又有人來報,說沒死透的楊媽媽要求見。
春茶只覺得喉嚨干啞的厲害,謝媽媽卻已經(jīng)是四肢發(fā)軟。
這看似無關(guān)的幾件事、幾個人,竟全部串聯(lián)在了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氣急的云氏哪里還能冷靜下來細細去查、去想?
武寧侯又最是個薄情寡義的,今日還有云氏的堂姐汝南王妃在……
她驚出一身冷汗,再看魏朝芳卻還如無頭蒼蠅一般胡亂攀咬,知道這次,魏朝芳怕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雖說是奶娘,可武寧侯現(xiàn)在只巴不得事情趕緊解決,不要再讓外人看笑話,便冷淡道:“你怎么來了?”
“侯爺……”楊媽媽開口,嗓子嘶啞的好似砂礫在鐵片上刮著一般,聽得人心里發(fā)毛,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