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來收購銀魚的客人,倒是老漢失禮了,還望客人不要見怪...”
果然,聽到這話,老漢眼中的警惕卻是消退了許多,滿是皺紋的老臉上,也泛起了絲絲熱情。
這黃山村地處偏僻,世代以務(wù)農(nóng)為生,這怒河銀魚,可以說是此地的一大特產(chǎn),也是此地最大的收入來源。
雖然這怒河銀魚味道鮮美,極具滋陰補陽的功效,前幾十年,倒也不少達官貴人前來求購,但隨著近些年來天下不太平,來此地求購銀魚者,卻是越來越少。這確是讓黃山村少了一項重要收入。
此時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主顧,老漢自然是滿心歡喜。
“幾位客人請跟我來...”
洗凈腳上的淤泥,老漢從田埂間上岸,一張滿是皺紋的黝黑老臉,此刻卻是猶如綻放的菊花。
“根叔,又去牧馬啊...”
一路帶著鄧凡幾人朝著村子中行去,走到半山腰,迎面卻是走來一個牽著瘦馬的銀發(fā)老者。
此人雖然滿頭銀絲,但卻身材健壯,滿臉紅光,粗手大腳的模樣很是惹眼,若非其身上會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短裝,倒是一點也不像是個鄉(xiāng)間的老農(nóng)。
最為奇特的是其手中牽著的那匹矮腳馬,渾身骨瘦嶙峋,一身雜亂的灰毛,一雙馬眼突出臉頰,看起來極為猥瑣,若是不知道的,說它是頭毛驢,倒是多過像匹馬。
這一人牽著一馬,走在一起,卻是顯得份外違和。
“哼~”
面對老漢的問話,銀發(fā)老者卻是冷哼一聲,也不作答,只是匆匆的牽著瘦馬從幾人身旁走過。
“這個老不羞...呸...”
望著銀發(fā)老者離去的背影,老漢卻是一臉嫌棄的模樣,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倒是讓幾位客人見笑了...”
待發(fā)覺鄧凡幾人一臉古怪的望著自己之時,老漢此時也回過神來,一臉訕訕之色。
“不知剛才那是...?”
倒是鄧凡,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那離去老者的背影。
雖然只是擦肩而過,但以鄧凡那敏銳的靈覺,卻是從那老漢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之處。
按照常理來說,以剛才那位老者的年齡,氣血應(yīng)該早已衰竭才對,可是鄧凡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那位老者氣血非但沒有衰竭之意,反倒比之正常年輕人還要旺盛。
最為奇特的是,此人雖然粗手大腳,但卻絲毫沒有修行過的痕跡,這一點鄧凡卻是不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倒是讓客人見笑了,說起剛才那個老不羞,卻還是我叔叔輩的長輩...”
“此人在村子里輩分雖高,但卻是個十足的老不羞,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十有八了,卻偏偏還想著迎娶自己孫女輩的年輕女娃,是以我們村子里的人,向來不恥他的為人...”
“若只是如此那也就罷了,偏偏這老東西命中犯煞,一輩子無兒無女不說,但凡嫁給他的女人,最長的也沒活過三年,這讓誰家還敢把女人嫁給他...”
“這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鄧凡也沒放在心中。
似這等命犯孤寡的命格雖然不常見,但也并不少見,比如他自己,不正是身受五弊三缺之害,似他們這等命中犯煞之人,尋常人若是和他們呆久了,還真很容易被他們克死。
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太難理解的事情,命格之說雖然奇妙,但在鄧凡這等‘陰門’中人看來,卻是一種天生的資質(zhì)。
世人都以為是修道之人,竊取天地造化,才會命犯五弊三缺,其實在鄧凡看來,壓根就不是這樣,而是命格奇異者,身犯五弊三缺者,正是修行之才。
萬事都有利弊兩面,修行資質(zhì)這東西,雖然不見得有他前世看過小說中描述的那般玄妙,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
但也并非說普通人無法修行,萬事沒有絕對,只能說相對于普通人,命格硬者,更適合修行。
待老漢帶著鄧凡幾人走進一棟被籬笆圍起來的小閣樓中院子中。
“阿爹,祖父回來了...”
一個皮膚略顯黝黑,眼睛明亮的少女,略帶好奇的望了鄧凡幾人一眼,對著閣樓中叫道。
“阿爹,今日怎么回來這么早...”
沒一會,閣樓中就走出一對身穿麻衣的夫婦,其中一個面容憨厚的漢子,此時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跟在老漢身后的鄧凡三人。
“你管老子,快去通知村長,就說有貴客來村子里收購銀魚...”
“阿蓮,快去奉茶...”
沒好氣的瞪了漢子一眼,老漢又對著一旁的黝黑少女吩咐道。
“這鄉(xiāng)野居所,也沒什么好茶,幾位客人不要見怪...”
“這銀魚出沒于深夜,等閑捕撈起來也是麻煩,還勞煩幾位貴客等候幾日,待銀魚打撈上岸,我們立即給貴客送來,保證新鮮...”
給鄧凡等人倒好茶水,老漢卻是一臉熱情的招呼道。
“我看此地風(fēng)景秀麗,我等幾人日夜兼程,在此處歇息幾日倒也無妨...”
對著老漢笑了笑,鄧凡幾人對視一眼,這老漢的提議,卻是正合他們的心意。
“那客人可是來對地方了,不是老漢吹噓,我們這黃山村,那可是個好地方,冬暖夏涼,蚊蟲不侵,老漢雖然沒去過太多地方,但想來這天下,卻是少有這等福地...”
說起這黃山村,老漢卻是一臉自得之色。
“老丈說的也是在理...”
看得出來,這老漢也是個健談的主,鄧凡卻也興致頗高。
他剛才還在想著怎么套話,現(xiàn)在這老漢送上門來,他自然不會客氣。
......
相對于黃山村的相談甚歡。
此時,在那黃山絕峰之上的一處山寨中,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
“仙師若是求財,我那后院之中,卻是還有一批財物,仙師可以自取,只求仙師能夠饒過我等一條小命。”
“呸...你當(dāng)?shù)罓斒呛蔚热宋?,豈會覬覦這區(qū)區(qū)人間浮財...”
只見此時的山寨大廳中,一片狼藉,一位披頭散發(fā),眼中滿是猩紅邪光的白臉道人,正大馬金刀的跨坐在正上首的圈椅之上,滿臉不屑的盯著腳下那磕頭如搗蒜的土匪頭子。
最為奇特的是,從道人那微微敞開的上衣往里看,卻能看到一道鮮紅欲滴的刀痕,從道人左肩劃下,險些把道人分成兩半。
甚至順著那猙獰的刀痕,都能夠隱約看到道人的內(nèi)臟正在不停的蠕動著,看起來極為惡心。
“哪里逃...”
大廳門前,卻有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啰嘍想要偷偷逃走,道人獰笑一聲,體內(nèi)一道猩紅色的氣息升起,只是一撲之間,那妄想逃走的啰嘍就化作一張人皮。
場面看起來既是詭異,又是惡心。
“呼!...”
待空中血氣回歸之后,白臉道人蒼白的臉上卻是升起一道頗為異樣的紅暈,其臉上的痛苦之色也稍稍舒緩,只是眼中的血色卻是更加濃郁了起來。
“仙長饒命...”
望著坐在圈椅上,那形似惡魔的白臉道人,一眾土匪頓時被嚇得腿腳發(fā)軟,屎尿其流。
“沒用的廢物...”
聞著空氣中的惡臭和腥臊味,白臉道人眼中暮然升起一道邪光,只感覺心中殺意沸騰。
“可恨...”
待望到胸腹間的刀痕之后,白臉道人眼中卻暮然升起一道怨毒,想到這群土匪還有些用處,這才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殺意。
‘待道爺養(yǎng)好傷勢,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那在鄭家莊中的遭遇,白臉道人卻是心中恨極,特別是每當(dāng)胸腹間的傷口發(fā)作,他更是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自打從青盲山逃出來,他這一路橫跨州府而來,逃到這偏僻的黔南,何曾吃過如此大虧,不僅辛苦煉制的牛魔功虧一簣,就連從師門中盜出的真經(jīng)也沒抱住,甚至就連自家小命,都差點交代在了那鄭家莊。
這一切的一切,卻是讓白臉道人心中恨不得把鄧凡挫骨揚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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