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正在此時(shí),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響起,眼前的幻境驟然化作泡影,隨風(fēng)消逝。
“你這畜生,為何非要和我過不去,早知道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連你一起殺了...”
鄧凡剛剛清醒,田雄那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就在耳邊響起。
只見院子中心,田雄一手拄著大刀,一手捏著白玉佛珠,正氣喘吁吁的半跪在地上,渾身上下滿是猙獰的血痕,滿頭銀絲披散而下,看起來異常狼狽。
“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蕓娘救了你的命,不嫌棄你出身卑微,反倒以身相許,知你志在仕途,更是傾盡家財(cái)相助...”
“十年的等待,卻換來被乞丐凌辱,投井身亡的下場...你就是這般報(bào)恩的嗎?”
“似你這等豬狗不如的東西,早就應(yīng)該被碎尸萬段,只恨我修為低微,足足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了報(bào)仇之機(jī)!”
黃皮子雖然滿身焦痕,明顯已經(jīng)身受重傷,但猶自不肯放棄,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砰!砰!砰...”
“吼...”
小院前方,更是亂作一團(tuán),眾多兵丁組成陣勢,正艱難的抵擋著那些半獸人的攻擊。
那些半獸人雖然兇猛異常,悍不畏死,但一時(shí)也沖不破那蠻夷火槍組成的火力網(wǎng)。
“鄧家哥哥...”
正在此時(shí),陷入幻境中的祝家兄妹也醒了過來,望著鄧凡一臉漠然的神態(tài),祝云苓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祝云茯一把拉住了。
對于自家阿妹的性子,祝云茯自然清楚,也知道她想說什么。
但他同樣知道,這位鄧道長卻是個(gè)有主見的,是以不想自家阿妹出言干擾鄧凡的決定。
“道長...你終于醒了!”
“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還請道長出手?jǐn)匮?,除去這禍亂人間的妖孽?!?p> 察覺到鄧凡等人蘇醒,田雄那氣急敗壞的神色暮然一變,滿臉喜不自禁。
而黃皮子則正好相反,碧綠的眸子中,滿是絕望和不甘。
“斬妖除魔...”
“請恕貧道學(xué)藝不精,肉眼凡胎,卻是一時(shí)之間,辨不清這滾滾紅塵中,到底誰是妖,誰是魔...”
面對滿臉喜色的田雄,鄧凡卻突然閉上了雙眼。
他雖然自認(rèn)不是什么好人,但卻還是個(gè)人,但似田雄此等,卻早已不能稱之為人,要取錢財(cái)他有的是手段,又何必和此等畜生不如的‘人魔’狼狽為奸。
鄧凡的話音剛落,不止是田雄,就連黃皮子也愣住了。
“哈哈哈...好!好啊...”
“負(fù)心漢,你看到了嗎?就連老天爺都不幫你?!?p> “受死吧...”
在一陣瘋狂的大笑聲中,黃皮子身形如電,撲身而起,鋒利的爪牙,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懾人的寒光。
“到底誰死誰活,還尤為可知...”
眼見鄧凡一副不管不顧的姿態(tài),面對黃皮子搏命的姿態(tài),田雄骨子里的兇性也被激發(fā)了出來,雙目充血,雙手握著大刀,手中佛珠琉璃之光大盛。
“刺啦...嗤!嗤!嗤...”
二者交錯(cuò)而來,卻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田雄的胸前雖然險(xiǎn)些被開膛破肚,胸口幾道深邃的抓痕血流如注。
但黃皮子照樣好不到哪里去,渾身枯黃的皮毛好似燃起了金色的火焰,身形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嘿!嘿!嗬...”
看來還是老夫的命更硬一點(diǎn),就憑你這畜生,想取老夫的性命,還早得很呢...”
正在田雄望著奄奄一息的黃皮子,滿臉喜色之時(shí),其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一道裹挾著陰風(fēng)的黑影,瞬間從其身邊掠過,田雄的身體頓時(shí)騰空,一頭扎進(jìn)前方正在沖陣的半獸人中。
“吼!...”
“刺啦...”
面對突然從天而降的人影,那些早已殺紅了眼的半獸人可不會管是誰,瞬間一撲而上,幾個(gè)呼吸間,田雄就被撕成了一地肉渣。
“法器不錯(cuò),可惜了...”
望著被冥一握在手中,不停冒著白煙的白玉佛珠,鄧凡只是略微看了一眼。
這佛珠的確不錯(cuò),面對一般的邪祟妖物,都有顯著的克制效果。
就比如那黃皮子,田雄的大刀砍在它身上,根本無法破防,之所以會受傷,完全就是被這琉璃佛光所克。
不過這法器雖然不錯(cuò),面對冥一這種黑僵境界的鐵甲尸,卻完全不夠看,對修行邪法的鄧凡來說,更是雞肋了。
“歸你了...這佛珠的威力雖被尸氣消弱了不少,卻未傷到本源,只需用香火供奉,要不了多久,就會復(fù)原!”
“謝謝...”
接過鄧凡遞上來的白玉佛珠,祝云苓卻是滿臉雀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多...多謝道長援手...”
“只可惜老夫已然命不久矣,恐怕無法報(bào)答道長大恩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報(bào)恩就不必了...”
望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渾身骨瘦如柴,皮毛已經(jīng)化作一片灰白的黃鼠狼,鄧凡一時(shí)之間也是感觸良多。
世人常說畜生不知感恩,但和這黃皮子比起來,多數(shù)世人,卻是連畜生都不如。
“吃了吧,這百香丸雖然不能救你性命,但至少也能讓你好受一些...”
祝云茯卻還是走上前來,一臉不忍的望著那黃皮子。
他本是生性豪爽之人,這黃皮子舍生忘死,只為報(bào)恩的舉動,卻是深深觸動了他。
“不必了,老黃這二十年來,卻是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暢快過...”
望著耷拉這眼皮,靜靜凝視著清冷月光的黃皮子,瞧著它那安詳?shù)纳駪B(tài),也許真如它所說,現(xiàn)在,才是它二十年來,最開心,最暢快的時(shí)刻。
好似對于此刻的它來說,生死還真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們卻是追蹤一頭‘淫畜’來到此地,不知你可知道關(guān)于這方面訊息?”
雖然有些不忍打攪這黃皮子最后的安寧,但鄧凡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目的。
“在那怒河碼頭處,供奉著一位靈渡和尚的舍利,在這怒河鎮(zhèn),卻是沒有什么事能夠瞞過祂,道長不妨去問問...”
“多謝了...”
對著黃皮子拱了拱手,鄧凡驀然抬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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