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一遍遍地叫著我的名字,我卻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心跳開始瘋狂加速,甚至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趁著他還沒醒,我必須趕緊離開。
走出病房后,我才敢重重舒一口氣。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躲些什么,可是看到他那張臉,我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父母見我從病房里出來,臉色似乎不太好,所以也沒多問。老爸拍拍我的肩膀,便進(jìn)了病房里。隨即我就聽到江潯年和我爸媽說話的聲音,我頭也沒回就逃離了醫(yī)院。
但凡小長假,街上總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被人撞了也毫無反應(yīng),嘴里還在不停地嘆氣。
走著走著,眼前出現(xiàn)一家極其熟悉的店——“入夜”。我站在門口,并沒有挪動腳步,抬頭看著上面的“入夜”二字,卻不知該作何感想。
我正在發(fā)呆,突然有人拍我后背,才讓我稍稍回神。
是沈寒。
“你怎么在這?”
我聞聲回頭,才看到沈寒。他今天倒是穿的輕便,一身黑。不過如此搭配,反而更襯他的身形。
“我隨便逛逛。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爸身體不太好,我陪他來這附近的醫(yī)院量量血壓,正好出來買點(diǎn)吃的?!?p>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著東西,“那你快回去吧!別讓叔叔等太久?!?p> “沒事,我爸已經(jīng)回家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有心事?”
我搖搖頭,對于我和江潯年那些事,我實(shí)在不想對其他人提起。
沈寒聳聳肩,“那好吧,你要是不愿意說,我不問就是了?!?p> 我對他微笑,感謝他的理解。
后來他執(zhí)意要送我回家,我們便一路沉默,走到了街角大院。
“謝謝你??!”沒等她說什么,我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去了。
要是換作平時,我斷然不會如此,可是今天,我的大腦一團(tuán)亂麻,實(shí)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應(yīng)付別人。
晚上閑來無事,和南絮煲電話粥,和她說了我的困惑和糾結(jié)。
她在電話那頭勸我不要多想,我爸媽對江潯年好,是出于鄰里之間的照顧,不管怎么說,我都是我父母的女兒,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道理誰都明白,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想的通。像我這種天生愛瞎想的人,腦子里的劇情都可以出電視劇黃金檔狗血劇了。
我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一個自相矛盾又很自卑的人,以前那個愛鬧騰的程九夏早已不復(fù)存在。
南絮一直安靜地聆聽著我的牢騷,沒有打斷我,也沒有插話。直到我停下來,她才緩緩地問一句,“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好多了?”
一句話,一個人就能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還好,今天家里沒人。
江潯年的病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出院了,爸媽也陪著他一起回來。但這次,換我時常不在家,要么去找南絮,要么約著祝余,幫她追沈寒。
自從我高中畢業(yè)后,爸媽對我的出行從來沒加以控制,所以即便我天天往外跑,他們也不會說我。反倒是江潯年,但凡看到我出門,必然要拉著我問問。而我則總是以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踊卮鹚?,“出去玩啊?!?p> 也不知是為何,自從那次江潯年住院后,看到他那種關(guān)切的眼神,我就極不舒服,非要說出點(diǎn)什么話來挫挫他。
南絮罵我,“大小姐,你這是什么變態(tài)心理?”
“雖然后來可能會有點(diǎn)難受,可我每次看到他都控制不住?!?p> 不僅是南絮,祝余知道后也罵我。假期最后兩天,祝余約我出去喝酒,我沒拒絕,原本想著喝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可是沒想到這酒精的作用太厲害。半瓶酒下肚,腦袋就開始暈暈乎乎的,甚至還有點(diǎn)興奮。我這人,一高興就封不住嘴,把事情和祝余說了個大概。沒想到喝了酒的祝余脾氣也是相當(dāng)躁,直接給我來了一巴掌,嘴里還念念有詞,“程九夏,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被她這一巴掌呼得,瞬間清醒了。不過好在這次沒失憶,還記得自己剛剛干了些什么蠢事。祝余沒醉,摟著我的肩膀?qū)ξ艺f:“老程,我告訴你,遇到喜歡的就趕緊去追,別等錯過再后悔?!?p> 我沒答話,拿起沒喝完的酒,往嘴里灌,可是這次卻沒怎么醉,腦子似乎比之前更清醒。
甚至連我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是江潯年把我扶回家都記得一清二楚。
后來我才知道,祝余點(diǎn)的酒度數(shù)不高,所以我才沒像前幾次那樣發(fā)酒瘋。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江潯年扶著我,我卻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還摟著他的腰不放手。
我在心里哀嚎,我寧愿自己什么都忘記了。明明意識是清醒的,可是動作卻不聽使喚,還如此大膽吃江潯年的豆腐。我的老天爺啊,我沒臉見人了!
不對,應(yīng)該是沒臉見江潯年。
老天一貫秉持著我怕什么來什么的原則,沒過多久,江潯年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嚇得我急忙縮進(jìn)被窩里。
開門聲響起,我的手腳都開啟了震動模式,抖個不停。
江潯年拽拽我的被子,我死命掖住,連頭都不愿意伸出來。
“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要和你好好說說昨晚發(fā)生的事了?!?p> 他這一招果然有效,我立馬拋開被子,坐起來,“不準(zhǔn)說!”
江潯年淡淡的笑道:“原來你沒忘!”
我怒視他,“反正不準(zhǔn)你亂說,我昨晚只是喝多了酒而已。”
江潯年依然掛著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看著我,但是眼神里卻透露著兩個字:歡喜。
我厭煩地想著,被人吃豆腐還這么高興,是不是其他女生占他便宜也會如此高興?
“怎么了?不高興?”
“我為什么要高興?”我惱怒地推開他,走出房間。然后便看到爸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搞得我渾身難受,還是躲到衛(wèi)生間里安全。
我坐在馬桶蓋上,稍微松口氣,心里開始埋怨自己:程九夏,你真沒用,喝個酒還亂闖禍,這下好了,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