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月考,秦然和蕭蕭的成績都不錯。
蕭蕭如愿考到班級第一,而秦然的成績也有了較大的進步,擠進了前十。本身她的成績也還算不錯,以前雖然對物理和化學一竅不通,自從分科了以后,也就數(shù)學稍微弱勢一些,在蕭蕭的補習下,秦然知道,自己進步了不少。
不過,在她看來,排名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分數(shù),這才能真正檢驗到自己學的怎么樣。
月考成績出來以后,班主任當晚就認命了新的班干部,為期末考試做著最后的沖刺。
“接下來我對班干部做一些新的調(diào)整,”班主任看了看成績單,上下掃視著,最后目光落在秦然的名字上,她的地理成績好像一直都很不錯,“秦然,地理課代表你來當”。
“老師,我可以不當嗎?”秦然起身,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我說誰當就誰當,你沒有權利說不,坐下吧”
說罷又看了看成績單,不再理會秦然。
“政治,唐恩同,你來當政治課代表吧”更換完幾科課代表,老班就讓大家自己學習,他背著手,在教室里轉悠著,左瞄瞄,右瞅瞅,在教室后的垃圾桶站了好一會,最后又站到了講臺上,昂著腦袋四下巡視著。
“白澤,衛(wèi)生委員你來當”
哦~念到白澤的名字的時候,教室里不約而同的爆發(fā)出一陣不懷好意的聲音。
這聲“哦”里充滿了看好戲的意味??汕厝灰仓荒艹聊?,坐在那里感覺背后像有刺一般。
“這次月考,我們班的成績在年級里排名還算不錯,但我希望你們繼續(xù)保持同時取得更好的成績,不能驕傲,我們和年級第一仍有較大的差距,這次期末考試,我要看到你們的努力,好了,你們準備上自習吧”班主任放下這句話,拿著水杯,走到教室外。
“哎,都最后一個月了,還換什么班干部,閑的”,雖是抱怨著,秦然卻也只能接受。
“你笨啊,肯定是看有的班干部不夠格唄,再抓一抓,說不定期末能有個大的提升呢,哪怕平均分漲個0 .5,都很不錯了”
一針見血。
其實秦然是非常不愿意當課代表的管其他人的,以她的性子,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管別人,還真有點做不來。
雖然不想,卻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盡量去做到最好,好在,事情并不是很多。也就收發(fā)一些地理作業(yè),管一下地理晚自習時的紀律。沒有特別出彩,也沒有什么過錯。
白澤倒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一上任就重新安排好了打掃教室和清潔區(qū)衛(wèi)生的值日表。
值日表剛一貼好,大家一窩蜂似的圍觀上去看著自己與誰一組,秦然并沒有看,而是讓王曉雅看的時候順便替她看看。
“然然,這上面沒你的名字”
“不會吧”,秦然遞給她一個你肯定是看錯了的眼神。
“不信你自己去看”
秦然不信邪,慢吞吞的上前,從頭看到尾,果然沒有她的名字!
是看錯了嘛?秦然眨眨眼,再看一遍,還是沒有。
她站在那發(fā)了好一會呆,才慢悠悠回到了座位上。
呵,這是連我的名字都不想寫了嗎?
晚餐后,班會時間,通常如果有什么事情,都會在這個時候說,沒事的話,就當作是自習,大家自由學習。
正寫著作業(yè),白澤上臺了。
“相信大家已經(jīng)看到了我重新劃分的清潔區(qū)和教室值日表了,原本舊的值日表今天剛好已經(jīng)輪完,從明天起就按新的表去值日。每個人都有指定的區(qū)域與負責的內(nèi)容,只要大家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好,那我們班的衛(wèi)生就不會出現(xiàn)問題…”
秦然抬起頭看著講臺上的那個人,他正侃侃而談,看起來自信又從容,突然覺得很陌生。
不得不說,他重新排的表挺好的,以前值日的時候,總會有人掙著挑選好掃的組,不好掃的甚至都沒人掃,學生會檢查出了問題就互相推脫。他這樣一來,就從根本解決了問題,就算哪里的衛(wèi)生沒有做好,也可以直接找到負責人。
心里的執(zhí)念,突然就淡了一點。
雖然她可以當做沒有她的名字,她就可以不做衛(wèi)生了,可是每次看到別人在打掃衛(wèi)生,而她坐在教室里無所事事的時候的感覺,讓她感到坐臥難安,仿佛有人在暗搓搓的說著,白澤和他是不是給她開小灶了。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不做衛(wèi)生的“殊榮”
再說,明明錯的不是自己,為什么要像老鼠看見貓一樣躲著他?既然要放下了,就更應該坦坦蕩蕩。
自己這樣躲著他,是不是更讓人家笑話?
于是,在早餐時間,秦然在教室外的走廊攔住了白澤。
“你排表的時候,是不是漏掉了我的名字”她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只是白澤并沒有回答她,而是瞥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這是連話都不愿和我多說了嗎?一想到這,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心口,很快就散了,沒必要,沒必要。
“白澤,你就這么討厭我嗎!”在白澤剛要踏進教室的時候,秦然還是出了聲。
白澤的身體一頓,那一刻,秦然以為他會回頭,說,我不討厭你。
只是他并沒有回頭,停頓了幾秒,進了教室。
秦然冷笑一聲,緊緊握住了手。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這件事情過去后,一切都歸于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時間快速的流淌,一眨眼間,幾日就已經(jīng)過去了。
吃完晚餐,秦然一如既往的回到教室里開始寫作業(yè)。
“然然,你今天不去做值日嗎?”王曉雅走進教室,看見秦然正在座位上看書,就直接這么來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值日表上沒我的名字,我做什么?”
“有你,你負責掃一組啊,你的名字第二天就添上去了,我以為你知道,就沒和你說。今天早上,我看到都是他在掃的,還以為你們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呢”王曉雅努努嘴,繼續(xù)說到,“你看,他又在掃”。
回過頭,他果然正彎著腰。
擅作主張不寫我的名字,寫上了我的名字,又悄悄摸摸的。寧愿自己掃,也不愿意和我多說一句話嗎,呵,我是垃圾么,讓你這樣避之不及。
她回過身看見教室后面那個正在忙碌的身影,深吸一口氣,拿著掃把,雙眸低垂,走到了白澤面前。
“麻煩讓開一下,我要掃地”
掃著掃著,突然煩躁起來。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他這樣討厭自己?她不是想在意他的看法,只是,他憑什么要這樣看待自己?錯的明明是他,自己都還沒有怎么樣,他反倒對自己橫眉冷眼,憑什么!
過了幾節(jié)課,仍覺得心里氣不過,講臺上,歷史老師正講著課,不緩不慢,像是一臺老式的收音機,講著她不感興趣的內(nèi)容,窗外的蟬正拼命的叫著,心里更是煩躁不堪。
呵,秦然狠狠的將手里的筆一摔,在桌子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聽到聲響,歷史老師錯愕的抬起頭,掃視一眼教室,只看到所有的人都正乖乖的聽著他講課,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是誰制造的聲音,只好無奈的說了聲,注意上課紀律,不要制造動靜,然后又繼續(xù)給大家講起黑奴貿(mào)易這一悲痛的歷史來。
歷史老師不知道是誰,其他人卻都知道。
王曉雅有些生氣,她覺得秦然不該這樣把情緒帶在課堂上,卻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秦然,示意她不要再搗亂。
白澤濃濃的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的看著秦然的背影,她似乎變了,從前的她,乖巧溫柔,說話都是輕言細語,從來不會這樣充滿戾氣,伶牙俐齒。
自上次之后,兩個人再也沒有說過話,即使在同一個班上,難免會見到白澤,碰見了,也遠遠的就將頭扭到一邊,如同當初他對她一般視而不見,心里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或許是因為即將期末考試的緣故,大多數(shù)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無暇顧及其他。
白澤的傷也好了起來,劉偉最終也沒有找人打回去,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蕭蕭每天依舊陪秦然一起吃飯,每個周末在秦然班級的教室給她補習數(shù)學,或者政治,時間如溪水安靜卻又歡快的潺潺流淌著,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