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立領眾人進入高家莊,找到那間散發(fā)妖氣的宅子。
這是一間坐落在村西邊緣的大宅,宅子后面是一片槐樹林,大門前的階梯掃的很干凈,半點積灰也無。
茍立看著朱紅的大門,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小白見他面色凝重,問道。
“里面的氣息有些奇怪,除了妖氣和血腥氣外,此外還有一種奇特的味道?!?p> “什么味道?”
“不好說,”那氣息十分微弱,混合在妖氣之中,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來,“總之小心為上,對方不一定友善?!?p> 百眼伸著懶腰道:“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一個不成?”
“說的也是。”
茍立走到門口,敲了兩下門。
等待片刻后,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條縫,走出一名拄拐的老者。
“你們找誰?”老者疑惑地打量眼前這些生面孔。
茍立也在打量著眼前的老者,確定了對方很普通,妖氣并不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老人家,我們是過路人,想在您家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茍立行禮道。
老者臉色微微變了變,斥道:“去,去。找別人家去,這里不行?!?p> 正要關門,身后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趙伯,你在跟誰說話?”
老管家回頭道:“姑爺,是一群外人,我這就攆他們走?!?p> “等等,”那聲音道,“可是來借宿的?”
“……是?!?p> “那便讓他們進來吧,咱家也空了不少房間,正好給他們住?!?p> 管家這才打開門,對茍立道:“你們進來吧?!?p> “多謝?!?p> 茍立和眾人進了院子,看到剛才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的十分英俊的男子,身材修長,眉宇間帶著一絲陰柔氣。
男子淡淡掃了眾人一眼,詢問道:“諸位從哪里來的?”
“從遠處來。”茍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對方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妖氣。
男子笑了一聲,看向門外道:“幾位的馬不用系起來么?”
茍立笑道:“我的馬很聽話,不會亂跑?!?p> “原來如此。我們正要開飯,諸位請一起來吧。”男子轉身,向大廳走去,茍立等人隨之跟上。
臨走之前,朱元春回頭看了一眼大門,門是關上的。
“他怎么知道我們有馬,而且沒有系上?”
想起茍立等人在門口的議論,背后發(fā)寒,連忙跟緊眾人。
眾人進了大廳,廳中央的圓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一路忍饑挨餓的朱元春看到桌子上的菜肴,忍不住狠咽了兩口唾沫。
茍立看著滿桌的菜,卻聞不到一點香味,便道:“這么多菜,你們幾人吃飯?”
男子笑道:“就我和管家兩人而已。”
“兩個人做這么多?誰做的?”
“呵呵,在下對廚藝頗有興趣,所以做的多了些。諸位請用。”男子坐在位子上,率先夾了一筷肉放入嘴中。
眾人便都坐下,開始進食,只有老管家垂手站在一旁。
茍立留心管家臉上表情,發(fā)現(xiàn)他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微微一笑,問道:“管家怎么不吃?”
管家道:“不,我已經……吃過了?!?p> 這時那男子忽然問道:“趙伯,小六回家探親已經十天了,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八天便回嗎?”
“回姑爺話,我也不知,興許小六子家里有什么事耽擱了吧?!惫芗矣眯渥硬亮瞬令~頭道。
百眼注意到管家額頭的汗,奇道:“老人家,你很熱嗎?怎么流汗了?”
管家干瘦的身子一抖,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時男子道:“管家若是累了,就先回屋休息吧?!惫芗疫@才應了一聲,離開大廳。
老管家離開后,茍立向男子問道:“管家叫你姑爺,怎么不見尊夫人?”
“內人身體抱恙已久,不便見外人。”
這時,正在往嘴里猛塞的朱元春停下了雙手,含糊不清的道:“怎么……有點暈?”
說完便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男子掃向茍立等人,意外道:“咦?你們怎么……”
“怎么沒事是嗎?”茍立放下碗,微笑道,“你下的迷藥對人自然管用,對我們卻是無用。”
“你們是?”男子一震。
茍立亮出狗頭,開口道:“我們是妖?!?p> 男子猛地從座上站起,戒備地看著幾人:“你們來這有什么目的?”
茍立攤手道:“真的只是路過,借宿一晚而已。放心,我們不關心你在這里做什么,也不會多管閑事,明天就會離開?!?p> “那便好?!蹦凶幼匾巫由?,一揮手,滿桌菜就變成了一盤盤草根樹葉。
然后對眾人抱拳道:“小弟高良,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包涵?!?p> 高良隱約感覺到,眼前幾人都不是好惹的,尤其那個白衣女人,給他很強的威脅感,故此賠禮道。
“無礙,本就是我們打擾你了?!逼埩⒌?。
“這是你們帶的儲備糧么?”
高良指向暈過去的朱元春,有些好奇,為什么一伙妖精里面會混著一個人類。
茍立苦笑不得,搖頭道:“只是一個跟屁蟲罷了?!?p> “可否把他送給我?”
“哦?你打算拿他做什么?”
“取他心頭熱血,替我妻子治病。”
“這可不行,他還得替我們挑行李呢?!逼埩㈦m然不打算干涉高良,卻也不會把朱元春交給他。
如果自己把朱元春交給高良取血,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動的手,也算是自己害死的朱元春,他并不想背這個心理包袱。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奪人所好了?!备吡加行┦牡?。
“冒昧一問,你的妻子得了什么怪病,竟需要活人鮮血醫(yī)治?”茍立問。
高良嘆道:“若我知道是什么病便好了,也好對癥下藥,何必用這傷天害理的法子替她續(xù)命?!?p> 茍立奇道:“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病,怎么知道用活人的心頭熱血有用?”
“雖然不能根治,卻能吊住她一口氣不散,我已經試過了?!?p> “誰告訴你的法子?”
高良搖頭道:“抱歉,我不能說,這是我與別人的約定?!?p> “那能否讓我們見見尊夫人,或許我們能幫上一點忙?!?p> “這……”高良猶豫了一下,“好吧,如果你們能治好她,我愿意為你們做任何事情。”
“跟我來吧?!?p> 高良站起身,帶著茍立等人向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