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之初性本善,蘇曼曾經(jīng)也一度認為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居多,若不是認識了許家的人,她真的想不到人世間真的有天性為惡之人。
許家的人有多惡,蘇曼懷了個孕,算是看明白了。
自從婆婆來送過一次水果之后,很快便提出了要帶蘇曼去做孕四月的彩超體檢。
蘇曼并沒有多想,只當是婆婆終于意識到她懷的是許家的骨肉,才對她關心了一點。
那天早晨,公公開著車和婆婆一起來接蘇曼,蘇曼剛上車,婆婆就笑瞇瞇的詢問著蘇曼的身體狀況,聽到蘇曼說一切都好的時候,婆婆顯然很高興。
車一路前行,去的卻不是蘇曼平時一直做產(chǎn)檢的中心醫(yī)院。
“爸,這是要去哪里?”蘇曼不解的問道。
“我有個朋友是第二醫(yī)院的院長,我今天把他約出來了,給你好好檢查一下?!惫_口道。
蘇曼心中疑惑,做個產(chǎn)檢而已,有必要這么大陣仗嗎?
最夸張的是,到了醫(yī)院之后,蘇曼被帶到了B超室,里面的人全部被轟了出去,只有蘇曼和一個B超醫(yī)生,以及蘇曼的公婆和院長。
這次的彩超做的空前認真,醫(yī)生讓蘇曼來回翻了好幾次身,細細的看了一遍,蘇曼清楚的看到前方大屏幕上放映的畫面,寶寶的臉、手、腳丫子都能看的到。
“哎喲,這小嘴真好看,鼻梁很挺,手腳都好好的,很健康很漂亮的寶貝。”醫(yī)生一邊照一邊說道。
婆婆喜上眉梢,盯著畫面笑的一臉褶子。
照完了彩超,一旁的院長才走了過來。
“怎么樣?”院長問道。
“女孩?!贬t(yī)生答道。
蘇曼瞬間明白了,原來是脫關系來鑒定她肚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的!
許家子孫不算旺盛,到了許杰這一輩就這么一個獨苗,自然是希望蘇曼能給許家生個男孩。
但是,蘇曼懷的是個女孩。
公婆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笑著說男孩女孩都一樣,便帶著蘇曼離去了。
可是蘇曼知道,公婆心里還是很失望的。
尤其是公公。
不過他們失望又怎樣,孩子在她肚子里,他們還敢強迫她打掉不成!
回到家,蘇曼將這事告訴了蘇母,蘇母沒有說什么,但是蘇曼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自此,婆婆對蘇曼也不是那么上心了,只是因為兩家住的太近,怕街坊鄰居說閑話,才隔一半個月給蘇曼送點吃的過來。
轉(zhuǎn)眼,蘇曼已到孕六月,她的肚子非常大,導致很多人都問是不是雙胞胎。
這天,婆婆忽然來電話,說她打算和小姑子一起去X城,問蘇曼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許杰。
蘇曼其實大著肚子不是很想亂跑,但是整個孕期許杰都沒有參與過,她覺得有必要去一趟。
三個人一起踏上了去X城的列車。
在車上,婆婆忽然道:“其實你在X城養(yǎng)胎不也挺好的?!?p> 蘇曼沒有說話,許杰別說做飯了,就連他自己都自理不了,她待在X城,還要挺著大肚子伺候他,到底是養(yǎng)胎,還是照顧許杰?
婆婆見蘇曼不搭理她,也沒有再說話。
到達X城,許杰正好是上班時間,便沒有來接她們。
回到出租房,一推開門,蘇曼就皺起了眉頭。
沙發(fā)上的布藝墊子上落了一層灰,床上的床單被罩不知道多久沒換洗,粉色都變成了灰不溜秋的顏色,地板上一坨一坨的黑色污漬,最夸張的是浴室的地面上,居然凝結了黑色的污漬,一大片一大片的,除了淋雨正下方巴掌大的一小塊地面還能看出原本的地磚顏色,其他的地方完全被那種黑色的污漬覆蓋了!
蘇曼整個人都不好了,婆婆卻是一臉平靜的走了進去。
“哎呀,我哥這么能造,臟死了。”小姑子喊了一句。
“昂,你哥是男的,不會做家務很正常!曼曼,你過來,咱倆把床單被罩換了!”婆婆轉(zhuǎn)臉便喊蘇曼。
蘇曼真是服了,許靜就站在旁邊,為什么婆婆不喊自己女兒,非要喊她這個孕婦。
坐了一早晨的車,蘇曼已經(jīng)很累了,聽到婆婆故意喊她,心中甚是不滿。
“許靜,你幫媽換一下,我要上廁所?!碧K曼說完,直接進了衛(wèi)生間,孕期越大,她就越尿頻,路上她都不敢多喝水,即便如此還是感覺很想去廁所。
“哦。”許靜不情不愿的應了一聲。
上完廁所出來,婆婆和許靜已經(jīng)換好了床單被罩,并且兩個人齊齊躺在了床上。
蘇曼看了看周圍,除了床上是剛換的干凈床單被罩,其他地方連個能坐的位置都沒有。
“曼曼,你去買點菜做點飯吧,我暈車,想睡會。”婆婆躺在床上看著手機,對蘇曼道。
“我這么大肚子不方便,讓許靜去吧!”
“她第一次來找不到地方,而且她不會做飯?!?p> 蘇曼氣得夠嗆,你女兒不會做飯,別人的女兒就要會做飯,你家小孩都是寶,別人家小孩都是草是吧!讓她一個孕婦伺候她們母女倆,也虧得她說得出口!
“那讓她跟我一起去,或者我們直接點外賣!”蘇曼道。
“許靜,你陪你曼曼姐去吧!”婆婆命令道。
許靜一臉不高興的起來,跟著蘇曼出了門。
買了菜回來,許靜沒有一絲要幫忙做飯的意思,直接上了床,躺在婆婆旁邊開始睡覺。
蘇曼真的不想做飯了,可是,她又做不到真的不管不問,于是,一邊生氣,一邊挺著大肚子進了廚房。
廚房里到處都是灰,明顯的,從她走后,許杰就再沒踏進過廚房半步。
將要用的鍋碗案板洗干凈,蘇曼忍著怒氣,做了三菜一湯。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她不想跟婆婆撕破臉,而且她的家教讓她做不到跟婆婆大吵大鬧甚至動手,在她看來,那種事情永遠不可能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直到很久以后,蘇曼每每回想起這些事,都痛恨自己為何那么好欺負,為何一忍再忍,為何不在一開始就懸崖勒馬,脫離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