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江湖客_他人笑我太低賤,唯能咽淚露笑顏(欠一更)
前面在逃的江湖客本以為自己能搶占先機逃之夭夭就已然穩(wěn)操勝券,然而穿越者騷話一套一套的說出來卻使得這江湖客嘆為觀止——百目怪這東西自是憨憨,但是有膽量接話并心態(tài)足夠穩(wěn)定成功蒙騙過關(guān)的方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雖然說早就被多次教育過不能因為面容和身材而對各種各樣的江湖大佬不敬,然而終究是又吃了一次虧的江湖客心中泛起波瀾——逃得掉嗎,還是說……
“前面那個休逃!”
穿越者在后方逐漸逼近,而前方的江湖客卻心頭一橫轉(zhuǎn)過身來閉著眼睛跪地求饒:
“前輩饒命,我愿為前輩做牛做馬!”
這時候江湖客心頭又翻起來了說不盡的心酸——人人都說江湖上闖蕩起來能賺到錢肉管夠,然而誰知道背后無根站不穩(wěn),腳下無底輕飄飄的苦楚呢?
如果說自己當初要不是隨便買了本‘秘籍’練了兩手自覺有些功夫便開始在小鎮(zhèn)中胡作非為,那么也許自己今天還是在名門大派的庇佑之下過著清貧而有所保障的生活吧?
“你倒是說說看你能做什么吧!”
穿越者這次跑的倒是不遠,然而身后的魯善生卻發(fā)現(xiàn)了郭犀利情況不妙——渾身高熱,汗水流淌,目色發(fā)紅,喘息粗重……
“快服了這藥穩(wěn)定心神!”
快刀門的弟子出了這種狀況,多半是身子自覺到了緊要關(guān)頭,快要燈枯油盡要拼死一搏了!
雖然說把藥放在鞋子邊上做成裝飾品在吃的時候多半有些不妙味道,但是身上衣服破碎之后還有能夠用以搶救一番的藥物也顧不上許多了!
“怎么了?”
穿越者轉(zhuǎn)頭卻見魯善生正拿了一根黑長的玩意兒往郭犀利的嘴巴里塞,那郭犀利怒目圓瞪,眼光猩紅,好似是中了什么惡毒招數(shù)一般——莫不是黑廝剛剛是被那灘血跡給害了?
“快刀門的弟子所經(jīng)受的訓練會使得他們在身體自認為處于山窮水盡之時拼死一搏回光返照,不管是從困境中解脫亦或者說是在生死相搏之間分個高下都比活活在困境中煎熬來的舒坦許多……”
雖然說魯善生正忙著把藥條兒塞到郭犀利嘴巴里騰不開嘴,但是江湖客卻是個多少有些見識的——江湖上多了去在血拼后病懨懨的或者說身處險境卻渾身無力的,名門大派的弟子在此般場景中也許能乘了這種拼死一搏的技巧逃出生天或者在敵人身上留下記號,而自己這種少俠卻只能……
念及此處,那江湖客便跪的益發(fā)老老實實了,伏下腰,抬起頭,伸直雙手,雙腳心超后,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沒變換姿勢,那么對面那個看起來沒什么經(jīng)驗的江湖客多半是會放他一馬的——舍生取義為了自己的面子拼死一搏是那些初入江湖新人常犯的錯誤,成熟的江湖客哪里會愿意為了自己小小的失誤而付出性命作為代價呢?
“服下了這條藥多半就能再撐一陣子,待到了縣城好好的吃幾頓睡幾覺,他身子里的虧空就能補齊大半,剩下的還是需要靜養(yǎng)些時日才行……”
魯善生當然聽見了喬前輩的詢問,但是既然有人接過了介紹的活計他自然不想再參與進來——好為人師乃是禍事之源,誰不喜歡炫耀自己而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炫耀呢?
“那咱們快些去縣城吧——你且起來與我們一起,待到了縣城請頓飯再給我們安排一個旅館便放你一條生路!”
身無分文的穿越者對吃飯和住宿這種需要花錢的事情是敏感極了——穿越之后不吃不睡這么久了,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正常人需要吃飯睡覺,這黑廝倒是遭了好些苦難!
不過他昏迷的時候也很有一些,更別提昨晚他睡得那么香甜竟然不知道我與那常大夫到底是去哪兒了,這番苦難只能說是他著實不幸吧?
“多謝前輩放我一條生路,來生定當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
江湖客固然是一身冷汗?jié)B出來又消了下去,但是卻再也不想通名報姓常伴前輩左右找個靠山一類的美事兒了——這前輩身后那衣著破爛的大漢身份如何倒不好說,單單那快刀門保鏢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就不像是一路平安的樣子——能讓這等兇人皺皺眉頭的事情,多半就是能把我埋了的大禍事,更別提這兇人只是個保鏢而已了啊!
“比起什么來世,我更感興趣的是為什么你轉(zhuǎn)身就跑,難道說……”
穿越者的眼神犀利了起來,魯善生也配合著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來給穿越者……好吧,他調(diào)整完站姿之后穿越者想了想還是給自己后背換了個方向再繼續(xù)前行——一個上半身前面油光锃亮,兩邊鮮血淋漓的大壯漢站在自己背后是真的太沒有安全了??!
“這……”
江湖客思來想去,自覺也是推拖不得——誰會愿意把自己皮袍下的小給暴露出來呢,只是為了活著而已不得不這么做罷了!
“前輩……”
江湖客一邊低了頭向前走,一邊思索著該怎么把自己當初的事情說得更加情有可原一些——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誰會想到……
“莫要嗤笑我膽小怯懦,也莫要嫌棄我危難之前未能挺身而出,如若說可以的話,還請?zhí)嫖依^續(xù)守住這秘密,莫讓我的慘事久遠流傳……”
穿越者雖然說很是對這江湖客的奇怪態(tài)度不屑,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藝術(shù)家,一個以藝術(shù)創(chuàng)作為娛樂,喜愛取材并不需要炮制新聞糊弄飯吃的文藝工作者,當然是要為作品素材中的主角來提供隱私保護的——誰的身上能沒有些故事呢,只是有些人像是張腿撒尿的母狗一般隨口就講得出來,而有些人卻像是孕育了珍珠的貝殼一樣非要經(jīng)歷一番才張得開口罷了!
“那是自然,我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今后行走江湖在遇到這種駭人聽聞的怪物多一些生路而已。
這禍害看起來也不像是什么溫婉和煦之物,與它相關(guān)的我自知非是要牽扯到些生死不可,但是我卻不是那種喜好拿他人生死來獲取歡愉的奸人,人活著都很辛苦,何必站在別人的苦楚上歡笑呢?”
江湖客聞言便想再轉(zhuǎn)頭觀瞧穿越者此刻的面貌究竟是何精神,但是他思來想去,自己便是見到那俊俏少年目露邪光面含詭笑又能為之奈何呢?
自己的性命并非只是牽扯到自己,自己此刻的本領(lǐng)固然是遠勝那那初出茅廬的少俠,然而自己身上的重擔卻使得自己難以再度熱血上涌,豪氣沖天了。
我如今連區(qū)區(qū)送人鏢做尾巴的活計都愿意接,若是讓當初的伙伴們見了如今的自己,豈不是要被嗤笑怎會如此茍且嗎?
他收住了自己四處漂泊又無甚根基的心思,只是淡淡的將自己那悲慘的遭遇細細講來以作談資——求個活路而已,誰知道將來身后這所謂的前輩高人會不會就是下一個再也瀟灑不起來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