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是被暴躁師傅一腳給踹下山的,已經(jīng)在深山里瘋跑了十七年,今日一大早就因為遲了一刻鐘練功,師傅便一臉怒氣沖到床邊拽起還在打鼾的葉寒飛起一腳踹到木屋外,連同身體一起飛出還有一個包裹和佩劍。
葉寒痛呼著翻身坐在地上,一手揉著被摔痛的身體一邊抬頭看著須發(fā)皆白滿臉帶著怒意的師傅,嘴里嗯嗯唧唧的嘟囔著:
“師傅,您這是干嘛呀,我只是遲了一會兒沒去練功,您老就發(fā)這么大的火,要不是昨天晚上您醉了酒,拉著我絮絮叨叨沒頭沒腦的說這說那,我也不會晚起。現(xiàn)在您倒對我卻又扔又踹的?!?p> 葉寒眼里充滿了幽怨。老人并未因葉寒的一臉委屈滿嘴牢騷就對這個徒弟有半絲寬容,怒容也未消退半分。
葉寒從地上慢悠悠的爬起來,將委屈的臉換成笑嘻嘻的模樣蹭到師傅身邊,用撒嬌的語氣說:“師傅,我明日一定按時練功,您就別趕我走了,您說這幾個月您都扔了多少次了,我舍不得師傅,我也知道師傅舍不得我?!闭f著將手扶向師傅的手臂。
看著葉寒一副耍賴的模樣,老人的眼里的動容一閃而過,盛怒的表情未改。沒想到這次師傅并未像往次一樣任由葉寒的手搭上師傅的手臂,而是大力一甩,葉寒隨著這個力道身體飛出老遠,重重地摔到地上,嚇的那只叫葉子土狗發(fā)出驚恐的慘叫聲,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葉寒兩手撐地費力的抬起頭可憐兮兮看向師傅,師傅只冷冷的撇了葉寒一眼道:趕緊下山!說完便轉身“嘭”的一聲關上屋門。留下的只有一臉目瞪口呆的葉寒。
葉寒忍著疼痛,慢慢的爬起身,撿起一同被扔出來的包袱和佩劍,抬頭看了看緊閉的屋門,直起身端正的面朝屋門的方向跪下扣了三個響頭道:
“師傅,我知道您已經(jīng)趕過我很多次了,但是,我是真的舍不得離開您,舍不得離開這里,今天我知道不下山是不行了,請師傅多保重,我一定聽您的話做一個好人。我會回來看您?!闭f完,慢慢直起身,三步一回頭的走出小院,向山下走去。
葉寒跟著師傅在這深山老林過了十幾年,以前央求師傅帶自己下山見識見識,師傅總是瞪著眼睛冷冷說“不行!”至于為什么不行,師傅從來也沒有說過。
僅有幾次到山下的鎮(zhèn)子里逛,是趕上師傅心情大好的時候,耍賴討好跟師傅一起去的。這樣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數(shù)年時間里都是在這偌大的深山老林中隨著師傅讀書識字、打獵、辨識草藥、學習醫(yī)術、修煉功法度過的,海量的話本子、奇聞雜談書集是葉寒的最愛,已經(jīng)堆滿了墻角。
師傅的脾氣不好,不善言談,除去教葉寒的時間,其他時間總是坐在院子里搭的簡易小亭子里喝茶看書或者若有所思。幾個月前,師傅突然像換了個人一般,三天兩頭的找葉寒的小錯處,轟他下山。
雖然葉寒對下山出去見識已經(jīng)向往已久,但是一想只剩下師傅一人,而且自己也沒想好個去處,便各種賣萌耍賴的不肯走,直到今日,師傅好似吃了鐵坨一般,看來耍賴是沒有用了,那就迂回一下,“暫且下山看看,等上幾天再回來,師傅感覺到有我的好處,便不會再趕我了!”葉寒邊走邊想著臉上掛著小心思即將得逞的微笑。
這座山葉寒再熟悉不過了,在這里上躥下跳了十幾年,哪棵樹的果子最甜、哪里能獵到動物都了如指掌。
陽光從樹枝的縫隙中照在葉寒白皙俊秀的臉上,五官更顯清秀挺拔,一雙眸子清澈明亮,唇紅齒白的臉上總略含笑意,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上打了個發(fā)髻用根藍色的發(fā)帶高高束起,一身藍色的束身長服將葉寒的身材顯得更加瘦削傾長挺拔,真是一個偏偏美少年。霧靈山的山頂常年云霧繚繞,偶爾才有陽光透過層層云霧照射下來,縱使葉寒長年累月的滿山瞎跑亂轉,也未能讓他的膚色出現(xiàn)一絲瑕疵。
葉寒嘴里叼著一根路邊的野草,時不時哼出幾句無名小調,將小包裹插入佩劍抗在肩頭輕快的向山下走去。幾個時辰后,山間的瀑布流水聲音自遠處傳來,葉寒興奮起來,想起今早一直是被師傅虐,沒吃沒喝,便向水潭走去。
一條瀑布自山崖的頂部傾瀉而下,在崖底形成碩大的水潭,這是葉寒經(jīng)常捉魚的地方,再熟悉不過,在幾個大石頭上蹦上三兩下就到了水潭邊。
放下佩劍包袱,剛蹲下身將手深入水中,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瀑布頂端直直掉入水潭,“啪”的一聲發(fā)出巨大的落水聲,“咕咚”幾聲便不見蹤影,趕緊向白影掉落的地方看去,片刻便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頭臉朝下浮在水面上。
葉寒心道:“這是個什么鬼......嚇我這一大跳....!.”
葉寒也不遲疑,顧不上脫掉衣服,直接一個縱身扎進水中游到這人旁邊拉起這人身體起奮力向岸邊游去。葉寒費力將這人拖到岸邊,將手指輕放在這人的鼻息間感覺了一下氣息,又將耳朵貼到其胸口聽了聽,微弱的心跳聲從胸腔內(nèi)傳來,看來還活著。
葉寒摸了把臉自言自語道:“你命真是又大又硬,遇到我,你是死不了。”
話畢,葉寒將雙手按壓在這人的胸口上按壓,幾壓過后,見對方還沒有反應,附身低頭將自己嘴附上男子冰涼青白的嘴唇......
幾個呼吸,咳水聲傳來,葉寒松了口氣,抬起身體,本以為這人就要醒來,等了半晌卻卻不見動靜,趕緊摸了摸男子的的脈搏,才察覺這人身體有其他異樣,果然在其背后看見撕開的白色外衣內(nèi)滲出一片血色。
葉寒緊忙脫掉那人外衣,一條長約5寸傷口皮肉外翻,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滲出,一眼便可看出用劍之人功力深厚,開口處可見骨頭,筋脈盡斷,傷的極重。葉寒來不及看這人的模樣,直接將人拖入到干燥處。
葉寒心道:“師傅趕我下山就是讓我來拯救蒼生.....拯救此人的嗎?這運氣是不是好的過分!我的醫(yī)術這就派上用場了?!”
不消片刻便在林中的草叢里找到止血消炎的草藥,用石頭在潭水邊的巖石上搗碎涂抹到那人的傷口處,將這人里衣的衣襟撕成條狀包扎傷口。一切處理好支起一個火堆將衣服烤干給這人蓋在上,葉寒已經(jīng)累的不輕。
終于可以坐下歇歇,葉寒轉頭才開始打量起側臥在地上的男子,男子約二十左右歲的模樣,緊閉雙眼,眉目如畫,睫毛在火光的映襯下印出一排剪影,英挺鼻子、蒼白卻有完美弧度的嘴唇,線條清晰流暢的面頰,男子略顯狼狽,不知為何,周身隱隱散發(fā)著清冷的味道,雖然昏迷著也難掩出塵的氣質。
葉寒看了好一會兒內(nèi)心嘆了一句:“真好看”。
山林里日光漸暗,溫度也開始降低,葉寒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男子身上后,趁著還有些余暉到潭水邊用樹枝插了幾條魚處理干凈,拿到火上烤。周遭安靜,只有烤魚上的水滴和油脂掉落火堆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葉寒眼睛盯著火堆,思緒回到木柴圍攏的小院和小木屋。
幾個月前的一天,與平常沒有什么不同,葉寒早起練功、吃完早飯便背起竹簍進山,前晚師傅交代他到山里采幾種草藥,這些草藥是師傅用來制成功效不一的靈丹到鎮(zhèn)子里售賣的。
葉寒小的時候是師傅帶著他到山里采藥同時教他如何辨識,七歲時葉寒便自己進山采藥,他好像天生就有與霧靈山的生靈有著特別的感應,常常跟動物花草聊天,因為要靠這些生靈為生,沒有給它們起名字,否則真是不忍心奪去它們的生命。
雖然采這些草藥用不了半天的功夫,還是玩到日光西斜背著裝滿草藥的背簍和兩只野兔回到小院。葉寒喊了幾聲“師傅”沒有聽到師傅的回應,師傅一早出門到現(xiàn)在還有回來,葉寒也不奇怪,這些年一兩個月總有這么一兩次是這樣的。
動手將野兔收拾干凈,放在鍋里開會燉起來,把摘回的藥草也放在院子里攤開風干。天色大黑,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便趕緊迎出門外,笑嘻嘻的喊著“師傅您回來了!”師傅冷著臉進到院里抬眼看了葉寒一眼,表情陰沉,似有什么心事,沒有回應葉寒,直接走進木屋里坐在蒲團上。
葉寒趕緊拿起茶壺給師傅倒了一杯茶說“師傅,這是我給您泡的茶入口剛好,您喝?!比缓缶退茮]有骨頭一樣軟趴趴的靠在師傅的身邊,笑瞇瞇的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白發(fā)老者對葉寒這幅模樣早有了抵抗力,聰明、跳脫、單純、潔凈、敏感、溫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老者微微嘆口氣,如果早點讓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不放心。葉寒看見師傅不說話,趕緊又說:“師傅您餓了吧,我也很餓,我打了兩只兔子,已經(jīng)煮好了一直等您回來一起吃”說著起身跑進廚房將兔肉端出來放在桌上,又拿兩幅碗筷坐在老者對面。
葉寒看著滿頭白發(fā)眉宇間有一股陰郁之氣的師傅,面帶憂色說:“師傅您有什么心事嗎?”說著夾了一塊兔肉到師傅的碗里。老者看了一眼葉寒道:
“你一直都跟我說想下山去見識見識,以前你年紀尚輕本領也不足,恐無力自保,現(xiàn)在你也長大了,該出去歷練歷練?!?p> 葉寒一聽師傅如此說,清澈的眸子里頓時閃出興奮的光芒,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緊忙道:“師傅您說的是真的嗎?師傅我真的可以下山去見識了,真的太好了”。
老人看著葉寒臉上純真燦爛的笑容,陰郁之氣更加深一分。葉寒雖然興奮,但也沒有忽略師傅的這股神情變化。嘴上開始嘮嘮叨叨:
“師傅,您說我可以出去見識,是讓我一個人去嗎?我去哪里見識呢?去哪里好呢。。。。去多久?我想您了怎么辦?您要是也想我了怎么辦?。。。?!?p> 葉寒不停的嘮嘮叨叨,老人卻站起身說:“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你也收拾收拾,明天就下山吧”說完就走回自己房間關上房門。葉寒看著師傅消失的背影,嘮叨的話也從嘴邊漸漸消失,眼睛里出現(xiàn)一絲擔憂。
師傅一直對自己嚴厲,不茍言笑,但葉寒能深刻的感覺到師傅對自己的疼愛和庇護,自有記憶里就跟師傅在一起,除了師傅和有數(shù)幾次到山下的鎮(zhèn)子里見過幾個人,葉寒幾乎不認識除師傅以外的第二個人。也是師傅的保護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葉寒的性子。今日的師傅神色太不同尋常了,看起來心事重重,似要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自那晚之后,師傅給葉寒包好了一個包袱還給葉寒一把佩劍,三天兩頭的趕葉寒下山,師傅眉頭的陰郁之色也越來越深。師徒二人你來我往折騰了幾個月,今日葉寒終于被師傅踢下山。
葉寒知道這么耍賴不是辦法,那就應了師傅的意愿,下山逛上幾日再回來。即使心里知道師傅本領很高,內(nèi)心依舊抑制不住擔憂。師傅到底有什么事再瞞著自己?
正想著,忽然身邊的男子發(fā)出痛苦的悶哼聲,葉寒轉頭看去,這個男子眉頭緊縮,嘴唇緊抿著,大顆的汗珠布滿臉頰和發(fā)絲,身體似受著難以忍受巨大痛苦顫抖著。
“嗨,公子,你怎么了?醒醒、你醒醒。”
葉寒跪坐在男子身邊一手將他的頭輕輕抬起,另一手輕拍他趟滿汗水的臉頰。此時這張臉已經(jīng)開始泛紅。整個人都在發(fā)燙。
葉寒心驚道:“不好,發(fā)熱了?!壁s緊將人放在地上,將一直放在旁邊的包裹打開,抓了件衣服起身到潭水邊將衣服浸濕為他擦拭額頭、身體降溫,連續(xù)幾次后,這人終于安靜下來,紅色也逐漸退去。葉寒給這人喂了些水,聽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葉寒終于放下心來。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看他穿著不凡,在包扎傷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人從里到外的衣著都非常講究,在衣襟和袖口處都是嵌有銀色云紋式樣,一條繡有同式樣的腰帶附在腰間。
葉寒看著微微一笑,嘴上卻習慣性的嘟囔出來:
“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直直的落在我的面前,真像個神仙,不過很像畫本子里被打落凡間的神仙,你可是我下山見到的第一個人,師傅讓我做個好人,救人這事好人才會做吧。我既然救你上岸,給你包扎療傷,那你一定要好起來,否則我豈不是白忙一場?!?p> 一遍絮叨,一邊又將自己的衣服幫他蓋了蓋。又添了些柴,吃了幾口早已烤好的魚,想著師傅和今天所遇見的事靠著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天色微明,葉寒是被一陣輕微的“窸窣”聲驚醒的。男子似乎是轉動身體發(fā)出了聲響,葉寒趕緊探身過去輕聲說道:
“這位公子,這位公子,你醒醒。。?!?p> 隨著話音落下,男人的睫毛微微輕顫,一雙狹長的鳳眼配著猶如深潭般的眸子展現(xiàn)在葉寒眼前。隨著這雙如妖孽般的眼睛張開,一股冰冷的氣息也隨之而來,葉寒愣了一下,卻是綻開一張明媚的笑臉,一雙桃花眼彎的的如同月牙道:
“這位公子你終于醒了,你受傷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我忙乎了好幾個時辰?!?p> 男子用手支地似要起身,目光始終不離葉寒?!澳愕谋呈軅?,最好是先別動?!?p> 葉寒按住男子?!澳憔攘宋遥俊钡统链判缘穆曇魪哪凶由n白的口中發(fā)出。
“你從水潭上面的崖頂上掉下來的,我剛好在水潭邊正要喝水,嚇了我一跳,你掉進水里不動,我就把你撈上來了”邊笑瞇瞇的對上這男子清冷的眸子。
半晌“多謝”二字從男子的口中嘣出,面部冰寒一片未有一絲動容。葉寒也不介意,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男子的眼睛道:
“我叫葉寒,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會從崖頂?shù)粝聛??誰把你傷成這樣?你的傷口很深也很長,都看見骨頭了,不過你真幸運遇見了我,我?guī)煾到涛椅ㄒ坏谋臼戮褪侵尾。?,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哎~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是個好人,好人才會救人的?!?p> 男子仔細凝視面前這個笑顏如畫目光不帶一絲雜質的葉寒,也許是他的笑容過于溫暖、氣息過于純凈,這股氣息猶如三月春風融化了這男子冰冷堅硬的防備。男子牽強的扯了下嘴角吐出兩個字“君曦”葉寒“哦”了一聲,等著他繼續(xù)回答提出的問題,這位自稱君曦的人卻不再吐露半個字。
葉寒有些悻悻然道:“看來你不想回答,沒關系,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恢復體力,你傷的太重了,我一會再去抓只兔子找些草藥,其他的你想說時候再說吧”。說著向君曦伸手扶助雙臂,君曦身體被葉寒一觸碰便僵了一下冷冷道:
“你做什么?”
葉寒笑顏不減,回道:“能干什么,扶你坐起來唄,總是這么側臥著也是很累的,起來靠到這顆樹坐一會兒,不要碰到傷口啊”。
葉寒依舊能感覺到君曦身體的僵硬,搖搖頭嘆息一聲還是將君曦移到樹邊靠好。“我去去就回,你別亂動,小心傷口再流血”。
說著拿起地上的佩劍,轉身朝樹林里走去。君曦看著葉寒消失的背影,面上雖未有表情,眉宇及眼里卻露出陣陣寒意,手隨之緊握成拳,一陣劇痛傳來。君曦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開始調息療傷。
半個時辰不到,葉寒手里拎著一只肥兔和一堆草藥哼著不明的調子從林子里走出來,君曦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向葉寒,藍色傾長瘦削的身形由遠及近,周身散發(fā)著張揚輕快的氣息。
葉寒看見君曦依舊乖乖的靠在樹干上,笑容立即爬上俊朗的面龐,
“君曦公子,休息的如何?沒有亂動吧!咱們的運氣真不錯,我抓了好肥的一只兔子,你等一會我去收拾一下,然后給你換藥。”說著向潭邊走去開始處理兔子和草藥。
葉寒將搗碎的草藥用樹葉放到君曦身側,伸手就去解君曦的衣服。君曦低沉的聲音立刻迸發(fā)出來:“別碰我!”
深潭般鳳眼冰冷的對視葉寒的眼睛。葉寒并未被這眼刀震懾到,撅起嘴嘟囔道:
“唉,我說君曦公子,你現(xiàn)在不能動,我不給你脫掉衣服,怎么換藥呀,再說了,你的身體我昨天晚上就看過了,害怕多看一次嗎?咱們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葉寒無視君曦全身滲出的拒絕之意,態(tài)度強硬手底下卻輕柔的將君曦的衣服脫了下來。君曦無奈的閉上眼睛,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除了眼神和語言的反抗,也的確做不了什么。
葉寒將傷口重新處理好,扶著君曦坐好,拾柴燒火烤起兔肉。兔肉的油脂滴到火堆上發(fā)出“噼啪”聲,瀑布傾瀉聲傳來還伴有幾聲鳥鳴,再無其他聲響。
葉寒將目光從逐漸散發(fā)香味的兔肉上移到君曦身上,內(nèi)心還是由衷贊了一句:“好看,真是位出塵妖孽般的美男子呀!”
燦爛的笑意又爬上臉頰,目光清澈看著君曦道:
“君曦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歡說話?還是因為傷的太重沒力氣說話?這里太安靜了!。。。我現(xiàn)在很想我?guī)煾?。。。我?guī)煾底屛蚁律饺ヒ娮R見識,我在這座深山里生活了十七年,只跟師傅下過幾次山去鎮(zhèn)上,師傅一直都不讓我出去,在這座山里除了師傅,我沒有見過第二個人,可巧你就是我在這山里見過的第二個人,我救你心里高興極了,你從山崖掉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見到神仙了呢,不過你這么冷冰冰的態(tài)度,讓我就更想我?guī)煾盗耍m然他對我也是不茍言笑而且很嚴厲,但是我知道他很疼愛我?!闭f著師傅葉寒眼里出現(xiàn)了溫暖的光芒。
“君曦公子,我從來都沒有一個人下過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我非常好奇,也很害怕,也不知去哪里,這幾個月師傅總是趕我下山,說什么見識見識,我一直是希望跟師傅一起下山見識的,誰知道他是讓我一個人下山見識!。。?!?p> 落寞的神情在葉寒臉上一閃而過,又轉換出好奇的神情:
“君曦公子,既然我們有緣,你又是我除師傅外認識的第一個人,你能跟我講講外面的事嗎?”
君曦看著這個嘴巴不停表情豐富的葉寒面部仍舊沒有做任何反應,唯一變化的就是收起了冰冷的目光,閉上雙眼繼續(xù)調息。葉寒等了半晌見君曦沒有跟自己聊天的意思,也只好將目光放到快要烤好的兔肉上。
三天的時間,君曦幾乎沒有說過什么話,基本都在閉目運功調息,葉寒一直陪在君曦身邊,打點野味,收集藥草給君曦換藥,到了平時練功的時辰就開始練功,這也算是好人做到底吧。
練功結束許久,無事可做的葉寒正胡思亂想著,靠在樹邊的君曦睜開鳳眸,從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傷雖然很重,但身姿挺拔、孤傲的氣質配上無可挑剔的面容,如同畫中人一般。
葉寒看的有些癡呆,也隨著站起來,回了神,抖抖身上的灰塵,高興的道:“你可以站起來走路了?”
君曦看了葉寒一眼回道:“嗯,有勞、多謝!”
葉寒笑著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那么。。。既然你已經(jīng)好了,咱們就此別過,有緣會再見吧?!闭f著向君曦拱拱手,將地上的小包裹和佩劍拿起轉身向山上走。
君曦眼睛閃出詫異與不解的神情對著葉寒的背影說“你,不下山?”
聽到君曦的聲音,葉寒笑著轉頭說:“我要回到山上看看我?guī)煾?,這幾天我總是心里怪怪的,覺得有什么不妥,心里不安寧,我要回去看看,師傅沒事,我再下山也不遲。君曦公子,不,君曦兄,我走了,你珍重。”
說著繼續(xù)向山上走,君曦的聲音又響起:“你師傅叫什么名字?”
葉寒一呆站住轉身回道:“師傅的名字?。。。。師傅就是師傅,我不知道師傅的名字,他沒說過,我也沒問過?!?p> 葉寒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汗顏,從小跟師傅在一起長到現(xiàn)在,師傅從沒告訴過自己他的名字,自己也就沒有問過。
君曦又問:“你和你師傅在山里多久了?”葉寒回道:“從我有記憶起到現(xiàn)在十七年了”。
聽了葉寒的回答,君曦似若有所思。葉寒疑惑的問:“怎么了?你還有要問的嗎?如果沒有了,我就走了啊。”。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君曦說著走向葉寒,語氣里全是不容置疑。
葉寒道:“跟我一起去看我?guī)煾担磕銈苤?,這里的條件不行,你左背傷的極重,筋脈已斷,得趕緊下山找個大夫,否則你會殘廢的。我們住的小木屋距離這里要好幾個時辰的路呢,你身體怕是吃不住?!本氐幕氐溃骸盁o礙?!?p> 葉寒雖然嘴里嘮嘮叨叨,腳下卻沒有停下半步,心里卻是高興的暗想.讓師傅見見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好,還可以讓師傅給他廖傷,師傅醫(yī)術高超,定能讓他痊愈。
君曦面無表情跟隨葉寒向山上走,心里卻暗暗腹誹這個少年話太多.
寒風飛揚
第一次寫小說,希望讀者朋友多多指教,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