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約見
“我查過了,這個臨仙居就是趙鶴均手下的一處宅子,很低調(diào)很普通的一處宅子,想來平時掩飾得很好,你說趙立能帶我們進(jìn)去嗎?”郜嘉人問我。
“你是京城來的,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如果你要是表示自己手里有好東西,他怕是巴結(jié)你都來不及?!蔽覍⒊酝甑陌蛹埓B好遞給郜嘉人,又從衣襟里拿出一張白紙:“這上面是女醫(yī)官給我的臨仙居的地形圖,她跑的地方不多,只是大概畫了一下,我已經(jīng)記得差不多了,你也看一眼,閱后即焚?!?p> 郜嘉人接過我遞過去的包子紙袋,卻沒有接我手里的地圖,看著我的眼神從認(rèn)真換成了慎重。
我早就發(fā)現(xiàn),郜嘉人其實是有面具的,在我面前的時候好像永遠(yuǎn)能保持幼時天真的模樣,哪怕把我惹生氣也愿意彎腰來哄我。一米八幾的大小伙子,彎腰平時我一米六的姑娘,真是辛苦了。
可這個時候,郜嘉人目光的凝重讓我一下就讀懂了他的意思,這小子并不想帶我一起去今晚的花船上了。
我手指一彎將地圖收了回來,站在他面前用同樣深沉的目光盯著郜嘉人。
郜嘉人沒想到我能把地圖收回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讓薛卯把你送回我舅舅那里吧?!?p> “想也別想。”我環(huán)抱手臂威脅郜嘉人:“你要是不帶我去,我現(xiàn)在就自己一個人去一趟臨仙居,要是你帶著我一起去我還有些保障,可要是我自己去,遇到了什么事兒,也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了?!?p> “你怎么能這么賴皮呢!”郜嘉人無奈指責(zé)我,他清楚如果他不帶著我我一定會一意孤行,可帶著我又說不定會有危險,我是一個有足夠主見的人,只聽他又開始撒嬌了:“秋分,你還是個小姑娘呢,比我還小,你怎么能這么強(qiáng)勢呢,你得聽話…”
我聽著郜嘉人這種實在沒辦法還要掙扎的絮叨覺得聒噪,轉(zhuǎn)身就走,郜嘉人趕緊拖住我:“行行行,譚秋分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必須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不我可就真生氣了!”
“沒問題。”我轉(zhuǎn)身朝郜嘉人笑,指了指旁邊的竹筒糯米:“我要吃這個,多放點糖?!?p> 譚哲抬腳要去買,被郜嘉人攔下了,也是郜嘉人心情被我氣得不太好,所以跟譚哲也沒什么好臉色:“你是在跟我比誰比較有錢嗎?秋分帶著你是為了錢嗎!”
我笑著走到譚哲面前表示別搭理郜嘉人,就讓他花錢。譚哲也心知肚明,點了點頭問我:“九小姐您跟郜公子的話談完了嗎?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得。
這兒又絆住了,出來的時候跟譚哲可沒說花船的事情,只說了要吃東西,賞夜景。這東西是吃了,但是夜景還沒賞呢。
我自己也是真真的好奇了,怎么從一開始譚正青帶著我去看京城煙花間的時候,這煙花間還真就離不開我的視線里,無論到哪兒都能跟煙花間扯上關(guān)系了。
“看看?!蔽姨Я艘幌孪掳褪疽庾屪T哲跟我一起看天上的太陽:“天還沒黑呢,夜景還沒賞呢,你要是實在著急,要不你先回去?!?p> “不著急。不著急?!弊T哲搖頭又看了我一眼:“九小姐今天夜里無論去哪兒,都請您千萬別甩開譚哲,要是將軍知道了…”
“知道了也沒事,放心吧?!蔽覝喨徊辉谝?,卻錯過了譚哲臉上凝重的表情。
按照時間到了約定的地方,趙立,羅新還有換了身衣裳的察蘭正聚在一起說著什么,察蘭不知道說了什么有趣的話題,惹得趙立哈哈大小,也不顧迎來過往老百姓的眼神。而上午見過的羅新,這會兒站在趙立身后一丈處的位置,嘴角帶著青紫。
想來是被趙立找機(jī)會教訓(xùn)過了。
自古都是這樣,沒有哪個眼高于頂?shù)闹髯酉矚g讓自己身助理身上的光芒勝過自己。
察蘭看到我們了,非常紳士地過來迎接,看著我的時候,眼神里像藏了星星。就算以前不知道,但現(xiàn)在也知道察蘭深不可測了,無奈比了個笑臉?biāo)阕骰貞?yīng)。
郜嘉人臉色不太好看,大概是由于看到了察蘭的緣故。之前他還跟我說一定要好好查一番這個羌族的王子。
羅新出于禮貌也上前打招呼,我善意地朝他笑了笑,本以為這記仇的人會不理會我,誰知羅新干干凈凈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回了個禮。
我也沒有其他神色表示,站在我對面的趙立先是跟郜嘉人打了個招呼,跟著就要過來跟我打招呼了,誰知察蘭忽然站在我身旁態(tài)度有些親呢地和我說道:“你剛剛是不是吃東西了,小饞貓,都吃到臉上了?!?p> 趙立在旁邊哈哈哈又笑了,意有所指虛點了點察蘭。
察蘭也并不掩飾對我的愛意,聳了聳肩跟趙立打招呼:“趙公子,就快到時間了,不如我們先上船,到船上邊吃邊談?”
“好好好?!壁w立點頭,率先抬腳。
郜嘉人難得沒有跟察蘭爭執(zhí),好像他也不愿意讓趙立跟我有過多的接觸。
但趙立剛走,郜嘉人就拽著我的手臂朝他的方向一拽,察蘭離我就三步遠(yuǎn)了。
我終究還是太過于成熟穩(wěn)重了,成熟到一眼就看穿他們的小心思,穩(wěn)重到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這種幼稚的爭風(fēng)吃醋。
但說真的,從以往的歷程來看,郜嘉人明顯是想一直照顧我的,哪怕我一直沒有變聰明,怕是這家伙也要說服長輩給我個什么名分一直照顧我。這種約定郜嘉人是說過的,可能說過太多次,所以到現(xiàn)在著身邊已經(jīng)不是譚秋分了,但是這個意識還存在于我的大腦中。
察蘭不一定,現(xiàn)在可以推斷的是,察蘭當(dāng)初用一塊石頭專門引起我的注意,我不知道為什么是選擇了女扮男裝的我,但我可以肯定,假如我并沒有變聰明,這個稀有石頭肯定不會是我的。察蘭對我更多是表演,再漸漸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但好歹碧璽是真的。
但是我可能不是這種少年到青年過度的男孩子的良配,因為我的志向不是家常里短,我在志向在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