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秦軍軍營,秦飛羽只見一隊隊秦兵交錯巡邏,營地內(nèi)的帳篷有序擺放,而最中央的地方正是中軍大帳,周圍彌漫著一片肅殺氣息。
荀若長以及其他秦兵,都發(fā)現(xiàn)周圍兄弟看他們的眼神不一樣了。
越往靠近這中軍大帳,越是寬闊,那秦兵數(shù)量猛增且一個比一個精銳。待到巡邏的秦兵,將他們領(lǐng)到中軍大帳外,高喊道:“將軍!逃兵荀長若等十人,已到?!?p> 此言一出,荀若長等人臉色大變,周圍秦軍手持精鐵戈戟圍了上來,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
荀若長趕緊按住秦飛羽欲拔出的利劍,好像明白什么,低聲哀求道:“飛羽莫沖動,待會我為你講情?!?p> 秦飛羽臉色鐵青,沒想到進了虎狼之窩,這可不是憑一把劍能殺出去。
荀若長、荊飛以及部下丟下了手中秦劍,秦飛羽也是無奈丟下,很快有秦兵上來將他們十人全都綁了,按在地上。
不一會,轅門外一陣尖利的號角吹響,中軍大帳外大鼓隆隆響起,這邊氣氛更加緊張,因為有無數(shù)秦兵朝這邊涌來,戰(zhàn)馬嘶鳴,戰(zhàn)旗飛揚,但絲毫不亂。
這是點兵聚將的號角聲,不過一炷香時間,中軍大帳外便聚集了五千人,并且在這中心以外,還有九個列陣如眾星拱月般。
這樣的訓(xùn)練有素,似乎頃刻間列陣迎敵,比那楚軍不知精銳多少倍。
秦飛羽似乎也猜到什么,此時大腦飛速轉(zhuǎn)動,生怕自己死在自己人手中。
中軍大帳的簾子被掀開,走出來一名魁梧大漢,年紀四十歲間,手足比常人粗壯,身上那紅纓頭盔,威武的寒鐵玄甲,正是前鋒軍的主將烏翼。
烏翼大步出帳,愁眉緊鎖,而后跟隨他身后的是二十多員頂盔貫甲的大將,跟隨其后,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將軍。
他們站在荀若長等人三丈之外,馬上有軍吏從帳內(nèi)搬出了帥案,放置在主將面前。
烏翼緩步走到帥案前站定:“諸位將士,我奉帥命,救援大秦蔚縣。此戰(zhàn)之要,在于擊潰趙燕叛軍?!?p> 帳外的將領(lǐng)乃秦兵無不凜然憤恨,“嗨”地一聲,竟是滿營肅然。
五萬人異口同聲,此聲震動天地。
烏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荀長若等人,淡道:“未料初戰(zhàn)便敗,是我烏翼指揮有誤嗎?”
“是我鎮(zhèn)邊將士不夠英勇嗎?”
“是天要滅秦嗎?”
前鋒軍主將烏翼連發(fā)三問,瞬間激起了五萬秦軍的怒火。
前日前鋒軍急行在即將趕赴蔚縣境內(nèi)時,烏翼已經(jīng)派了斥候長荀若長偵查前方情況,當著數(shù)千人的面將青銅令箭交于他。
在秦法中,這支青銅令箭可以在戰(zhàn)場,臨時調(diào)動任何一支軍隊,或是撤退、或是支援。
烏翼將厚望給予他,沒想到他竟然不知所蹤,最后導(dǎo)致前鋒軍遭到了伏擊。
烏翼的第二問,讓所有將士都笑了。
他們是大秦最強悍的軍隊,曾經(jīng)由蒙恬帶領(lǐng)北卻匈奴三百里,守護大秦帝國的邊疆十余年。
昨日,近十萬的趙燕叛軍縱然伏擊成功,可是五萬前鋒軍陣腳未亂,只是死傷三千人,叛軍的傷亡遠在他們之上。
可烏翼很心疼,他精銳的部下,怎么是那群農(nóng)民叛軍能比的,關(guān)鍵此戰(zhàn)挫敗了前鋒軍的士氣。
因此今日,他要殺人誓師,以血祭旗,重振士氣。
至于第三問更是笑話,只要二十萬長城軍,再次為大秦平定六國也綽綽有余。
“斥候長荀若長,臨陣脫逃,致使我軍被伏,按秦法當斬,株連三族?!?p> 烏翼看著地上的荀若長,眼中也是失望,這也是他的心腹。
“你,有何話說?”
荀長若早已淚落不止,高聲道:“我身為斥候長,偵查不利,愿意受死。”
這話一出,他手下荊飛等斥候也好像花朵一樣焉了,愿意接受軍法處置。
“且慢!”
秦飛羽見到他認罪,暗罵糊涂出聲阻止。
荀長若見到烏翼將目光投向了秦飛羽,用膝蓋交替前行,央求道:“此人秦飛羽,乃我路上所遇游俠,他欲報效大秦,從軍殺敵,并非我斥候中人?!?p> 烏翼雖是魁梧大漢,但明辨是非才不只是個莽夫,被王離看中,坐上這主將一職,淡淡道:
“游俠散漫無禮,軍營不適合他,將他拉到一邊?!?p> 荀長若又交托最后的后事,道:“將軍,我懷里有代郡的地圖,里面還有叛軍的兵力糧草布置......”
他還說完,便被一陣笑聲打斷,烏翼臉色鐵青。
“哈哈~~”
秦軍營地,禁止嬉笑。
將者革職,卒者逐出軍營。
這讓所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面無表情的秦軍都驚呆了。這笑聲之人不想活了?
眾人尋聲望去,正是那游俠秦飛羽,果然如主將烏翼所說,游俠散漫無禮。
秦飛羽被拖到一旁,像垃圾一樣丟下,奈何手腳都被捆綁,只好發(fā)出笑聲引起烏翼注意。
沒想到,烏翼鳥都不鳥他,上前摸出荀長若懷里的地圖,一看先是震驚,然后是臉上出現(xiàn)抑制的喜色,又聽到耳邊的聲音。
“世人皆說秦法嚴酷,秦吏無理,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看來天要滅亡秦是遲早的事情。”
秦飛羽朝天喊道,這一次烏翼是真的怒了。
“殺死他!”
“殺死他!”
“殺死他!”
周圍的軍陣中,有一名秦兵叫了一聲,緊接著這句話浪如潮涌般,席卷數(shù)萬多人,他們一邊喊著,一邊振臂舉起手中冰冷的兵器。
烏翼身后的二十名大將都忍不住沖上來,將此反賊殺死。
秦飛羽感受到數(shù)萬秦軍對他產(chǎn)生的無窮殺意與殺氣,若是常人早就嚇得屁股尿流。
他可以假裝是路過的茍且活下來,但是他不能看著荀長若死啊,不能看著機會從自己手中逃脫。
這是危險也是機遇。
荀長若聽到秦飛羽的話,暗罵糊涂,想要上前求情,卻被烏翼一腳踹開。后者緩步上前,淡道:
“你罵我無理?荀長若身為斥候長,臨陣脫逃,難道罪不當死?不該株連三族?”
顯然,秦飛羽若是回答不好,烏翼不介意送他與荀長若一同上路。
“烏翼將軍是嗎?我想你先搞清楚,臨陣脫逃和偵查失利的意思?!?p> 秦飛羽冷冷笑道。
此時,荊飛等幾個斥候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剛剛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
紛紛開口爭辯道:
“將軍,我等斥候,是偵查失利而非臨陣脫逃!”
“是啊,昨日半夜,荀大哥與我們偵查到了伏兵,正想回營報信時,對方突然發(fā)動進攻,我們被敵軍沖散,迷失在了雪原上,并非臨陣脫逃?!?p> “就算將軍要處死我等,請用偵查失利之罪,而非臨陣脫逃?!?p> 這是秦飛羽給他們活的希望。
烏翼若有所思,覺得一切解釋通了,否則也不會解釋荀長若等人還會回營。但是放過眾人,如何向死傷的兄弟交代,如何重振軍心?
他身后的一名持刀大將名曰連逸,走上前來,惡狠狠盯著秦飛羽道:
“將軍!這家伙不止是游俠,還是名家的門徒。就是那些把黑馬說成馬,把白馬說成不是馬的名家。為了給他們脫罪,混淆視聽,嘴硬狡辯,這種人最可惡了?!?p> “還請將軍不要被他蠱惑!請盡快處死逃兵,以血祭旗,重振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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