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壯闊的水波漣漪隨著時間逐漸消散在光幕中,醉亦辰驚嘆西嶺大陣的恐怖。
不由聯(lián)想到醉夢亭的護宗大陣,那也是一空道人布置下來的,其中還有小師叔一古道人設(shè)下的禁制。
若如有這般強大,游歷天下身隔萬里也不用擔(dān)心宗門。
能擋下至強者一擊的大陣,在南郡縱使有這般強者,一時半會也難以攻破醉夢亭。
山下的十余名灰袍僧人面色泛白,西嶺的強大與霸道超乎他們的想像。
縱使釋空上佛親臨恐也難以屈服。
圣尊和尚清醒過來渾身酥軟,像是被某種力量抽空了身體的能量。
步履蹣跚,差點栽倒。
十余名僧人扶著圣尊和尚一路灰溜溜的逃走不敢再待在西嶺,畢竟連釋空上佛的法相都被斬殺了。
誰又能敢斷言他們這些小嘍啰能保全自身?
“小師弟,此后出山切要萬般小心嘍!”
常無道輕搖著鐵扇不懷好意的言道。
釋空上佛大敗而歸,小師叔一點情面未留,可想而知醉亦辰日后的游歷中何等的兇險。
醉亦辰暗自點頭,佛教已不是前來請回彼岸花,而是明搶暗奪了。
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世間的修行者都將知道醉亦辰得到彼岸花的事實。
那時,道路艱險,隨時都有可能有大修行者前來爭奪。
醉亦辰嘴角微微上揚,他不好戰(zhàn),但也絕不懼戰(zhàn)。
來一千殺一千,從浴血之中崛起,想要成就狠人劍圣口中的無上偉力,也只有在殺戮中成長。
常無道離開了,醉亦辰回眸看著姜靈兒,又看了看二師兄的道峰,微微一笑。
他可知道,安宣兒就在西嶺。
不過兩姐妹為何不相見呢?
矛盾?
醉亦辰搖搖頭,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愿意為了自己的姐姐不負萬千里來到西嶺報仇,又怎么會彼此產(chǎn)生矛盾?
“你這小妹妹有點意思!”
常無道回到道峰,看著一臉悶悶不樂的安宣兒,雙手杵著下巴陷入沉思。
常無道手中握著一枚黑的發(fā)紫的銀針,銀針細如毛發(fā),肉眼幾乎不可見。
正是在兩大至強者交戰(zhàn)白熱化之時,安靈兒出其不意想要殺死常無道。
這種銀針入體吉化,后續(xù)也不可能在體內(nèi)找到銀針存在的痕跡,安靈兒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殺死常無道。
安宣兒扭頭一看,眼眸驟然緊縮,心頭浮現(xiàn)一絲驚慌,這根毒針無比可怕。
別說常無道是天梏境大圓滿,如果發(fā)現(xiàn)的較晚,一空道人也無可奈何的巨物之物。
這種毒不會立即致人死亡,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讓中毒者愈發(fā)嚴重。
而且不易被察覺自己中毒了。
常無道注意到安宣兒臉上微妙的神色變化,微微一笑,暗勁運于兩指之上,銀針瞬間化為烏有。
“來都來了,為何不見?”
常無道詢問道。
“哼!”
安宣兒翻了一個白眼,側(cè)扭身子宛如一個小女人佯裝生氣。
寧靜半響安宣兒哀怨喃喃道:“明知故問!”
常無道哈哈大笑,如果讓安靈兒兩姐妹相遇,不知何等尷尬?
“那我豈不是得要演一場好戲?”
常無道摸著下巴不假思索的說道。
想來安靈兒不會在西嶺待太久,若是常無道能在安靈兒離開之前表現(xiàn)出身體不適,說不定安靈兒能滿懷欣喜的離開。
安宣兒不說話,但已經(jīng)默認了常無道的打算,只有這樣安靈兒才會早早的離去,誤以為常無道已經(jīng)中毒,早些離去才不會遭到西嶺眾人懷疑。
即使常無道最后死了,那時安靈兒早已離開大唐回到魔族去了。
在無名峰,安靈兒坐在石墩上,內(nèi)心激動且又緊張,一雙小手無處安放,神情恍惚不安,對西嶺的美景與神秘渾然不放在心上。
醉亦辰與牧童去后山抓來兩只肥羊,即將進入春季,在七師姐和八師兄蘇醒之前再好好大快朵頤一把。
在西嶺的十年里,每當(dāng)七師姐和八師兄蘇醒之后都會到后山去查看一番,看來是知道有人偷吃了他們的肥羊。
醉亦夢回到斷崖,小師叔平時不善言談,即使是唯一的弟子十年來也少有交融。
除了平時指點以外,幾乎不曾開口。
姜靈兒與南宮曉曉待在無名峰,其余道峰他們也不敢輕易走動。
醉亦辰徒步上山拜見各位師兄師姐。
“拜見十二師兄,十一師兄!”
眼前正是兩位身著一白一黑道袍的年輕男子,雙人目光緊緊盯著棋盤。
直到醉亦辰的到來才打破這一切。
“十四師弟,好久不見?!?p> 兩位師兄抬頭微微淡笑,同時頷首點頭,從醉亦辰身上的氣勢來看,修為精進不少。
“小師弟已入秘海境大圓滿,距離天梏境一步之遙,可喜可賀!”
十一師兄起身拍了拍醉亦辰渾身的塵埃,相當(dāng)欣慰的握著醉亦辰雙肩微微抖動。
“謝師兄稱贊!”
醉亦辰撓頭一笑,這一去就是一年多,從秘海境中期到大圓滿的確快了點。
“去吧,你的師兄師姐們等著你呢!”
十二師兄擺擺手催促道。
醉亦辰臉色突然凝固,看著那盤棋終究是比不上。
原本以為多日不見,相見之時自當(dāng)熱情難耐,是他想多了。
自始自終兩位師兄只關(guān)心棋局的勝負。
“師弟告辭!”
醉亦辰努努嘴雙手作輯退出道峰,再往上是九師兄和十師兄的道峰。
這兩人倒是熱情,別說他們熱情,他們的道峰也是熱如炎日,一身單薄的醉亦辰渾身熱汗淋漓。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兵器擺放有序,第一眼九師兄和十師兄的鍛造爐。
紅火的爐火宛如猛獸一般咆哮,金玉碰撞的輕鳴聲斷不絕耳。
只見兩位身材魁梧,裸露半身的師兄正在鍛造,一柄大錘足有千斤,這分量在兩位師兄手中如同無物一般,隨意揮動。
“拜見九師兄,十師兄!”
醉亦辰走進兩人淡定開口。
“喲,小師弟?”
兩人頓時停下手中動作,熱情似火上來就是一個擁抱,這就是醉亦辰最不想經(jīng)歷的環(huán)節(jié)。
渾身汗?jié)n,嗅覺立刻涌上一股荷爾蒙爆發(fā)的氣息,一股熱流涌向全身。
兩人托著醉亦辰觀摩他們的兵器庫,一一解釋。
醉亦辰一臉笑容相迎,在這里可有不少的東西可以順。
比如眼前的一張大弓,每次醉亦辰來這里都要討要一番,不過九師兄和十師兄可從來不送人。
這張大弓重千斤,配十八只箭矢,無論是弓還是箭都刻有符文之力。
“額,小師弟,你先走吧!我和你九師兄還有事!”
十師兄看出醉亦辰的想法,先一步打斷。
“對對對,稍后再議,稍后再議!”
九師兄也迎合著,一起推搡著醉亦辰離開。
“不是……我……”
醉亦辰滿面驚訝,這都什么事?僅是看了一眼就要趕人走?
在兩位師兄合力之下,被萬斤之力硬生生的推出道峰,醉亦辰倔強的雙腿在地面上留下五寸深的溝壑。
“唉,摳門!”
醉亦辰嘟囔著,屁顛屁顛的進入六師姐的道峰。
“師姐……”
六師姐的道峰有一片湖,正巧六師姐正在沐浴被醉亦辰撞見了。
不過湖面上有一層煙霧繚繞,猶如深山大霧,根本看不清湖中心的景象。
所以六師姐從不擔(dān)心沐浴被人偷窺。
“小師弟,你越來越大膽了。”
湖中心傳來六師姐的怒哼聲。
這話說的讓醉亦辰摸不清頭腦,自己也沒做錯什么事啊。
不過對于六師姐醉亦辰心中還是抱著敬畏之心,六師姐與三師兄是出了名的嚴厲。
三師兄只不過是高冷,但六師姐眼里容的沙子,絲毫過錯在她這里都是滔天禍事。
醉亦辰看著湖面泛起陣陣波瀾,凌厲的殺氣將至,嗖的一聲,醉亦辰溜了。
記得上一次在這里冒犯六師姐的時候被抓進寒潭深處凍了半個時辰。
“想跑?”
瞬間大霧之中飛出一條白綾,速度極快,醉亦辰縱然動用全力,耳邊生風(fēng)都已經(jīng)跑出六師姐的道峰了。
可白綾來的更快,靈蛇一般快速轉(zhuǎn)瞬之間纏繞著醉亦辰的腰間。
“不……”
來不及做過多的反應(yīng),一股巨力將醉亦辰的身體扯飛,身體懸空,無數(shù)倒影劃過眼眸。
一股冷意從醉亦辰的后背蔓延,是心冷,是湖面散發(fā)的寒意或是對六師姐深深的懼意。
無盡恐懼在醉亦辰心中綻放。
嘭
一聲墜落地面的聲響,此時整個湖面凝聚結(jié)冰,醉亦辰摔了個四腳朝天。
此時六師姐手持一支長笛,身披輕紗,包裹著妙曼的身姿,芙蓉出水般的妖媚氣息,一雙玉足穩(wěn)穩(wěn)的踩在寒冰之上。
一雙鴿子蛋般大的眼眸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踩著冰面娓娓而來。
醉亦辰此刻猶如被宣判凌遲處死的囚犯一般,面對六師姐相當(dāng)于面對劊子手的刀斧。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醉亦辰死活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六師姐,更何況自己才回來??!
“六師姐,師弟愚昧,不知何處得罪師姐,望師姐點明?!?p> 醉亦辰連忙爬起來施禮。
“你可知這湖底是何物?”
六師姐輕啟紅唇站在醉亦辰身后一雙玉手搭在醉亦辰的雙肩之上,嚇得醉亦辰一個哆嗦。
醉亦辰想了想,這當(dāng)然知道,乃是一張萬年寒冰床,所以這湖水的溫度低得可怕。
六師姐便是在湖底的寒冰床上修煉。
“不會吧?六師姐……”
醉亦辰猛然想起秘境中得到一只蟲子,冰蠶。
不過那冰蠶已經(jīng)送給了玲兒,最重要的是六師姐不會暗指的就是這事吧?
醉亦辰蹙了蹙眉頭,沒道理???六師姐的修為不過天梏境,有寒冰床的加持她的,修為要比三師兄快得多,但還達不到眼觀萬里的境界。
“冰蠶這種東西,西嶺都沒有,你倒是好,大大方方的送出去了?”
果然,從不明示的六師姐斥責(zé)醉亦辰將冰蠶送出去了。
醉亦辰嘴角狠狠抽搐,訕訕一笑無奈的言道:“六師姐,應(yīng)該不是因為小師弟送出去了,而是送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