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大蟒微微點頭,仿佛是在認(rèn)同自己的小師弟。
白蟒是七師姐,黑蟒乃是八師兄。
是一空道人從西嶺深山中帶出來的。
世人現(xiàn)皆知西嶺有十四位弟子,卻除了一空道人和一古道人兩人名聲在外,還有昭告世間的十四弟子醉亦辰。
除此之外,另外十三弟子無一人知道。
這給西嶺添加了不少的神秘色彩。
也在這時,斷崖上的尺劍輕鳴,一道劍意爆發(fā),沖上了云霄,斬開了云朵,這劍意,摧枯拉朽,化腐朽為神奇。
醉亦夢低吟一聲,無法按捺住體內(nèi)的真氣,干脆任由天地元?dú)忏@進(jìn)體內(nèi)。
“恭喜小師妹悟得一古劍意,恭喜小師妹步入氣玄?!?p> 二師兄望著斷崖處恭敬的施禮,那里是小師叔的地盤,小師叔的境界一直都是一個謎,自二師兄來到西嶺就沒見小師叔離開過斷崖。
一古道人已經(jīng)將醉亦夢收為弟子,是第一傳承者。
“恭喜小師妹步入氣玄,恭喜小師弟悟得一古劍意?!?p> 無數(shù)恭賀聲響起。
“恭喜妹妹步入氣玄,悟得一古劍意?!?p> 醉亦辰不知不覺中開始喜歡這種氣氛,每一個人都有他存在的價值。
每一份祝福都發(fā)自肺腑,真心祝賀自己的師兄師妹們。
沒有爭紛,沒有嫉妒,也沒有嘲諷。
就是暫時沒有任何修為,只會看書騎著小黑驢的十三師兄,也備受恩寵。
要是換在外界的宗門里,不知被貶低成什么了。
本是強(qiáng)者為尊的世界,難得有西嶺擎天道教這般和諧。
醉亦辰甚至愿意一輩子都待在這里。
七師姐和八師兄微微低頭,對斷崖的強(qiáng)者無比尊敬,非人,卻比人還要通人性。
一場虛驚,醉亦辰多次打量著七師姐和八師兄,攪盡腦汁也想不通八師兄怎么會口吐劍決?
莫非它們也會修行?
“真是奇妙!”
醉亦辰低語,不過七師姐和八師兄的強(qiáng)大不容置疑,身如玄鐵連酒來都破壞不了它們的皮膚。
七師姐和八師兄的存在,讓醉亦辰流連忘返。
“青龍峰原來是這樣由來的?!?p> 醉亦辰這才明悟青龍峰的來歷,以七師姐和八師兄的實力稱之為龍不足為過。
世間雖大,奇人異事雖多,恐怕再也找不到像七師姐和八師兄這般的存在。
“小十四從今日起在無名峰悟道十年,每日攀登一次悟道峰,不得有誤!”
一空道人的聲音從天穹之上傳來,那是令人無法反抗的道音。
“啊~”
最先慘叫的卻是十三師兄牧童,若是讓醉亦辰一心一意去悟道,那么端茶倒水的苦力活又落到他這個最小輩分的師弟身上了。
雖為師兄,可連師兄的待遇一次都沒有享受到。
“我不要修行的么?”
牧童雙手叉腰悶悶不樂的低哼道。
一空道人沒有回應(yīng),牧童太過特殊,無論是誰遇到他都沒有絕對的勝算。
縱使沒有牧童沒有絲毫的真氣,脆弱到連一個壯年男子都打不過的境地。
醉亦辰并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什么,按照一空道人的安排行事。
更何況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變強(qiáng)。
他要報仇,替死去的吳媽,老太爺報仇,醉亦辰?jīng)]有見過魔族,也從未對魔族有過任何的異議。
但當(dāng)黑衣青年殺死吳媽之后,醉亦辰便誓要?dú)⑺浪?,魔族大能的陰險手段更讓醉亦辰的內(nèi)心給魔族貼上了標(biāo)簽,不知廉恥。
各大山峰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又聚集在他們可愛的十三師弟身上。
“天道不公~”
無奈之下,牧童悲憤長嘯,充斥著深深的不忿和幽怨。
一日過去,第二日一早醉亦辰便開始爬悟道峰。
起初,他還以為只是簡單的爬山,感受山間的種種。
直到累到只剩半條命的他才明白這是一種磨煉,一種煎熬。
當(dāng)?shù)搅宋虻婪宓纳侥_,就能體會到什么叫做磅礴大勢,魏然矗立于云霄之中,不知通往何處。
醉亦辰開始爬山,一腳下去覺得有些異樣,倒也沒有多想,開始一步一步的登山。
但隨著爬的越高,越有一股強(qiáng)大的重力壓在醉亦辰的肩膀上,每一步異常的艱難。
這還才不到十里的路程,就已經(jīng)這般恐怖了。
可見爬上悟道峰需要多大的代價。
這里已經(jīng)被一空道人設(shè)下了法旨,天地元?dú)舛汲虻婪寰奂?,但每一步都會有相?yīng)的法則會加持在醉亦辰身上。
爬到半山腰,醉亦辰已經(jīng)無法直立行走,法則太恐怖了,猶如扛著一座山在前行。
不過,于此同時被醉亦辰吃的奇異果子的殘存藥性也被壓榨出來,被醉亦辰再度吸收。
幸得,悟道峰的天地元?dú)獬渥悖茏屪硪喑綌€足力氣前行。
如海的真氣??萁哂謴?fù)來,久而久之,醉亦辰發(fā)現(xiàn)真氣越發(fā)的純凈,也發(fā)的渾厚。
“原來是這樣。”
醉亦辰明悟一空道人的心思,爬山就是一種修行,壓榨著醉亦辰潛在的能力。
過了正午,醉亦辰的身影消失在云霧之中,自身也臨近極限。
虛無的大山壓的他喘喘不過起來,只能匍匐前進(jìn)。
實力在這時也毫無作用,能夠支撐他下去的是意志。
醉亦辰的皮膚緋紅一片,汗水如同雨點一樣落下,燥熱的溫度像是在蒸籠里一樣。
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擰一擰都能擠出大把汗水來。
一陣清風(fēng)襲來,瞬間將雙眼越發(fā)迷糊的醉亦辰驚醒,貪婪的享受著清涼的清風(fēng)。
億萬毛孔舒展開來,開始吸收天地元?dú)?,?zhǔn)備給下一步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
“啟!”
半響之后,醉亦辰嘶吼著,小腿如同陷入沼澤之中,難以自拔。
僅僅十丈的距離,又將他渾身的真氣耗盡,無法再度前進(jìn)。
無奈之下,醉亦辰只好再度吸收天地元?dú)?,在體內(nèi)運(yùn)行一周天成為純凈的真氣。
直到傍晚,醉亦辰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爬到悟道峰,此時他已是奄奄一息,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只能看到渾身出現(xiàn)微弱的起伏狀態(tài),躺在悟道峰上一動也不動,如同死尸。
大概一個時辰后,醉亦辰才做起來,臉色已恢復(fù)正常,渾身涼嗖嗖的,衣服全濕透了,貼著皮膚一股涼意令醉亦辰打了一個冷顫。
休息的差不多,醉亦辰便下山去了,下山倒沒有異常,就是云霧中看不清路,跌倒了好幾次。
回到無名峰,在石房中有一個浴桶,浴桶里泡著醉亦辰不認(rèn)識的草藥。
一身疲倦的醉亦辰直接帶著衣服翻進(jìn)浴桶里,管不了那么多,想必一定是好東西。
溫?zé)岬呐硪喑剑黜樦足@進(jìn)醉亦辰的體內(nèi),好不愜意。
漸漸的倦意濃郁,醉亦辰雙手搭在木桶的邊緣處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天色蒙蒙亮,木桶里紅色的藥水變成了黑灰色,嚇得醉亦辰猛的從浴桶里跳了出來。
虛驚一場后醉亦辰活動了一下身子,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整個人都處于空靈狀態(tài)。
看著黑灰色的藥水,醉亦辰明白這是體內(nèi)的雜質(zhì),可到令醉亦辰寒顫一場,想不到體內(nèi)居然有這么多的雜質(zhì)存在。
看著東方一抹破曉之光,醉亦辰知道是時候爬山了。
和昨日一樣悟道峰對于醉亦辰而言還是那么艱難。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醉亦辰低吟著,這也是吳媽常常教導(dǎo)他們兄妹兩人的口頭禪。
就這樣,一晃一月過去了,醉亦辰每日爬山,都累的像條死狗一樣。
好在有些進(jìn)步,否則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差勁。
這一日,醉亦辰爬到悟道峰頂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遠(yuǎn)方正要沒入云海中的半截太陽。
迎著清風(fēng),沐浴夕陽,說不出來的痛快。
這一月,醉亦辰從未練劍,因為沒到爬上悟道峰已經(jīng)夜深了,回去泡個藥浴就睡著了。
不過,隨著次數(shù)越來越多,醉亦辰用的時間越來越短,此時太陽還在西方頓足。
醉亦辰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下山練劍。
無名峰上,一名赤膀少年握著寒光閃閃的長劍起舞,渾然不知天色已晚,明月高照。
直到半夜,醉亦辰才氣喘吁吁的收起長劍,來到藥浴桶前,不知怎么的,反正每次回來藥浴都被人換過了,無論早晚,水溫如一。
如今,醉亦辰體內(nèi)的雜質(zhì)都被清理的所剩無一,整個人都空前的精神。
但藥力還是會被醉亦辰吸收,然后爬山的時候,恐怖的壓迫力再次將體內(nèi)的藥力激發(fā),與血肉,與真氣密切融合。
離開連云城已經(jīng)兩年半了,醉亦辰從藥浴桶中起身,露出渾身精魄的體格,從一個瘦弱九歲的少年變成一個精干體魄的青年著實不易。
醉亦辰披上一件衣服來到油燈的面前。
望著石桌上的紙和筆心緒諸多。
醉亦辰拿起石硯磨了磨墨汁,拿起筆寫道:
“大紅姐,二紅姐,春花秋月姐,離別已有多載,甚是想念!愿一切安好!”
“華容,……”
醉亦辰停下筆,不知該續(xù)寫著什么,更何況自己能認(rèn)識,能寫的字也不多,干脆就這樣吧。
慕容曉曉的模樣記憶猶新,難以忘卻,還有她。
只是醉亦辰真不知該寫些什么給她。
第二日,醉亦辰招來西嶺的大鷹,那是五師姐養(yǎng)的,展翅數(shù)丈,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極通人性。
“拜托送去連云城,送到思軒閣還有慕容府!”
大鷹落在醉亦辰面前,比他還要高出一個個頭,輕言附在大鷹耳邊說道。
大鷹點了點頭,展開數(shù)丈之長的臂膀從無名峰一躍而下,略過樹梢,飛躍過平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