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杜的委托(2)
其實嘴上這么說,要把魔晶石塞進安杜的嘴巴里,我心里也明白,他身邊那個老頭子,以我目前的實力,可能打不過,運氣不好還會栽在他手上。
我覺得之前我把這個世界想象的太過于美好了,這里的危險似乎大于我的認知。
只是之前大稚說,我是身負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拯救世界?別鬧了,就這?連給這個世界塞牙縫的都不夠。
“小子,看樣子你惹上了大麻煩啊?!贝笾稍谖夷X子里面說,“不過就當成是對你的考驗了?!?p> “你別說話了行么?”我沒好氣地說著,“要不是你,根本就沒這檔子事。”
“別這樣嘛小稚,要知道咱可是大天使,誰能打得過我們,咱可是天花板一樣的戰(zhàn)力??!”大稚興奮地說。
“天花板?那我為什么連一個老頭子都打不過?”我翻了個白眼,“我可是聽哈奇跟我說了,你在打那只怪物的時候可威風了,怎么剛剛那老頭子動手的時候你不做聲?”
“這不能怪我啊,你自己沒有開發(fā)好你的魔力,能把平常法師釋放的小火焰術變成火蛇,我已經在盡力幫你了!”大稚的聲音多少帶點委屈,“誒,你也不想想,你之前不是用魔力附著在拳頭上了么,怎么現(xiàn)在就忘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我的方向一直都錯了,跟斯帝亞斯學了這么多近身肉搏的技巧,居然快忘了自己是個魔力充沛的法師這回事了。
看來,之后可以向米蛾好好請教一下魔法這方面的事。
“你跟誰說話呢?”亞龍皺著眉,“你不會像小說里那樣體內有一個超強的大師吧?”
“沒有,怎么可能……”我擦了把額頭,果然啊,看過異世界小說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們趕緊去市場看看有什么要買的吧?!?p> 其實,要買的東西無非就是幾樣,治療傷口的恢復藥水,醒果,預防麻痹的噴霧,其它的倒是沒什么,至于什么武器盔甲,反正市場上賣的都是些大同小異的東西,我就隨便挑選了一把用起來順手的長刀,之前的那把短刀,我覺得用處不大。
“聽說你就是讓安杜下不來臺的冒險者?”一個小商人把貨物遞給我時悄悄地說道,“我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你一定要幫我們好好教訓下他。”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媽的在這里說這些你自己去找個麻袋把他一頓不就好了,指望我,我剛剛被他那老叔叔給錘了一頓。
這些小商人也是沒辦法,交不起昂貴的入會費,卻又要被商人協(xié)會的人給管著,屬實無奈。
準備好后,我便和亞龍出了城,反正萊雅那邊,現(xiàn)在去了也是沒轍,連斯帝亞斯都被撩到在地,想必那幾個大漢也不是什么善茬。
“醒果半小時吃一顆,記住了,”亞龍對我交代道,接著笑了幾聲,“說實話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醫(yī)院剛當小醫(yī)生時,監(jiān)督病人吃藥的事?!?p> 我把亞龍分好的醒果拿過來裝進口袋里,這種綠色的小果子有一種獨特的清香,要是比鹿在的話,或許還能說出其中的道理來。
“是么?”我瞥了一眼亞龍,“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和木村姐好上的?!?p> “唉,能怎樣?還不就是為了彌補之前那個世界的遺憾?!眮嘄垏@了口氣,“之前醫(yī)院里的小護士喜歡我的雖然也不少,但我真的一個感興趣的都沒有,說實話,在這里來了之后,我反倒覺得比之前自在的多,至少沒人催著我結婚還房貸了?!?p> “不過說實話,亞龍你看著真不像三十多的人。”我看了看他的臉,菱角分明,皮膚沒有絲毫的拉跨,很干凈的一個人。
“要是真像個大叔,我估計木村就看不上我了,”亞龍笑了笑,“你呢?之前是怎樣的,好不容易能夠遇見同一個世界來的人,還真是湊巧?!?p> “我來之前還不就是個廢物大學生,”我摸了摸鼻子,“在學校一個透明人,連幾個朋友都沒有,你好歹還有工作,我就是在家里呆著,過來之前我爸媽還死了,對那個世界也沒什么留戀了?!?p> “你的那幾個朋友,對你還挺重要的吧?”
“重要么?或許吧,我感覺我本身像是一個沒什么感情的人,但是想到會失去這樣那樣的東西,就會有些心痛?!?p> “我本來在那個世界里就是在等死,沒死成,那我不還得好好活著么。”
亞龍嘆了口氣,“我還挺想念讀書時的那段日子的,沒有什么工作壓力,也不用整天糾結房貸什么的,爸媽也不會催婚。”
“……亞龍你不會活了三十多年還是個處男吧?不會吧?”
“很稀奇嗎!你個小屁孩兒!你還不是個處男?呵,死宅笑死宅,那還真是有夠好笑的呢?!眮嘄埨浜咭宦暎爸辽傥椰F(xiàn)在有木村,你呢?”
我的嘴角抽了抽,這家伙,不就是個三十多歲的社畜么,稍微刺激一下張口就來。
說起來,剛剛腦子里飄過去一個銀發(fā)劍士的背影,我晃了晃腦袋,什么啊,現(xiàn)在不應該是去瘴氣之谷殺了那只什么毒角獅虎獸么。
我又想起來,之前在安格馬鎮(zhèn)的時候,那天晚上萊雅對我說的一些話,心思又有些亂了起來。
那天她抱著衣服對我微笑的樣子,想來竟有些心動。
冰山一般的外表下,也是有著一顆柔軟的心。
“怎么?你應該也是有喜歡的人的吧?”亞龍見我一副呆呆的樣子,拿胳膊肘撞了撞我,“別騙我,我看出來你剛剛走神了?!?p> “什么啊!”我揮了揮手,“別鬧了,趕緊趕路吧!”
亞龍笑了笑,搞得我心里有些發(fā)毛了起來。
不會真的對那丫頭動了心思了吧?
……
特安
商人協(xié)會三樓,會長辦公室。
“侄子,你這出計劃,想得不錯啊,”古達手里端著一杯飄著縷縷白煙的紅茶,抿了一口,“雖然說,殺掉那魔獸的幾率很小,但要是成了,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還省去一大筆雇傭兵的錢?!?p> 商人總是唯利是圖的不是么?
“叔叔你太抬舉我了,”安杜整個身子陷在一張奢華的沙發(fā)里,懷里抱著一個妙齡女子,他把手放在女子的大腿上,“這不過是侄子我臨時想出來的,侄子我其實并不關心那個冒險者能不能活著出來?!?p> “那個冒險者啊,不簡單,”古達晃著茶杯,“之前跟他交手那一下子,雖然不至于讓我受傷,卻也是讓我驚訝了一下,平心而論,要不是他惹到了你,我還想把他招到協(xié)會名下好好栽培一般。”
“叔叔,我看啊,他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之前在市場上,不也是那樣么,這么高的火柱,我后來看見,連邊上的菜葉都沒燒著,估計也就是些唬人的花架子?!?p> 古達又喝了一口紅茶,安杜這小子有的時候未免有些過于自信,跟那個叫雪稚的冒險者交手的時候,那條火蛇可是實打實的撞了過來,差點擊碎了自己的護體,有那么一瞬間,古達是想下殺手的,只是常年在商場上廝殺的冷靜讓他沒那么做。
他能感覺到那個冒險者體內魔力的充裕,甚至是不亞于自己,雖然說自己只是個特安商人協(xié)會的會長,但真要動手,也只有冒險者協(xié)會里面的那幾個大師,魔力圣所里面的個別導師能跟自己打個平手。
聽說最近,也不怎么太平,并不只是特安有魔獸出現(xiàn)異樣,異地的商人也傳來消息,說別的地方也有這種異常的魔獸。
無牙和金域開戰(zhàn)這么久了,要說開戰(zhàn)的原因真如金域的皇帝所說的那樣,懷疑無牙境內有什么威脅世界的東西,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利益,誰又愿意去趟這趟渾水呢?
況且人類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良的種族。
古達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思考時一貫習慣這個動作。
聽說帝國的高層一直在商討什么事情,自己的眼線不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無牙那邊白蘭的軍隊一路推進,金域表面安穩(wěn)實際上戰(zhàn)事不容樂觀,還有地方報道說有發(fā)現(xiàn)小股精靈的精銳勢力,也不知道這三大帝國到底是在想什么,倒是矮人十分安靜,在地底好好呆著,沒整什么幺蛾子。
古達雖然在特安這一片地上能夠過得十分滋潤,但誰不想要更多的錢,誰不想要更高的地位?他瞧不起在特安買官的那些富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眼界太低,成不了什么大氣候。
古達搖了搖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陽就剩一半還露在山頭,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對安杜說道。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p> “嗯嗯……”安杜敷衍著,早已跟那名穿著清涼的女子如膠似漆,古達搖了搖頭,學什么不好,偏偏把拉斯那死胖子的德行學過來了。
待古達走后,安杜放開那名女子,女子面色潮紅,微微嬌喘著,安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說,“別看了,我跟你那主子不一樣,知道回去該怎么說了么?”
“嗯,大人您很滿意,而且交代的事情也辦好了?!?p> “可以,去找我的助理領錢了然后找個客房自己住下吧?!卑捕艙]了揮手。
“大人,您今晚就不想……”女子嬌媚地說,不經意撩起本就不怎么妥當的裙邊,露出一大堆風光。
“別在這兒哼哼唧唧的,”安杜冷冷地說,“趕緊拿了錢從我面前消失,不然你從我這什么都得不到?!?p> 女子撇了撇嘴,整理好衣服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她愿意伺候眼前的安杜一晚,比起那頭臭名昭著的肥豬,安杜更像是一個溫柔的情人,只是過于冷漠了。
偌大的房間只剩安杜一人,他看了看四周,長舒一口氣。
這桌子沙發(fā),金銀裝飾,總有一天也會是自己的。
要不是為了能和特安的高層建立關系,他才懶得搭理那頭肥豬的請求呢。
“安杜,要是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幫你跟我老爹搭個線?!崩鼓翘煺业桨捕艜r這么說。
安杜當時表面上笑意盈盈,其實簡直想往那張臉上吐一口唾沫,這頭豬仗著自己老爹的勢力在城里做的那些茍且之事,實在是齷齪不堪,他安杜是有自己事業(yè)的人,瞧不起這些只會啃老的廢物。
安杜清楚,這胖子的話不過是一句空話,只不過幫了他,暗中就會和特安的政府建立一定的關系,就算胖子的老爹不找他,也會有其它官員聯(lián)系他辦事。
他并不甘心只是在叔叔的影子下生活,他想要別人在提到他時說的是“安杜”,而不是“古達的侄子”。
至少在這特安,他得有一席之地……
……
“大人,亞龍跟那個冒險者出城了。”一名騎士跑過來報告。
德雷克放下手中的文件,捏了捏緊鎖的眉頭,文件上寫的是關于瘴氣之谷變異魔獸的事。
不只是商人協(xié)會,連政府也在關注這次的異?,F(xiàn)象,聽魔力圣所的導師所言,最近魔神的信徒不太安分,那個冒險者在來的路上已經殺了一個魔神的信徒了,但那只是一個最低級的信徒,真正背后的大魚還不得而知,就算有什么消息,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特安騎士隊長能夠知道的。
“他們有什么情況么?”德雷克問道。
“沒有,只是隊長你讓我們盯住他倆的時候,我們抓到了另一伙跟蹤他們的人。”騎士回答道。
“哦?知道是誰派的么?”
“是隊長你的兒子……”
“啪!”德雷克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旁的騎士低下頭,不再開口。
“這小子……”德雷克嘆了口氣,“算了,就當是對亞龍這小子的考驗吧,你們暗中盯著點,別讓他死了?!?p> “是,隊長!”
“對了,那個冒險者多多注意一下,”德雷克補充道,“跟亞龍一樣,別讓他死就行。”
“是!”騎士答應完就退了下去,留下德雷克一人在房間里。
他把手放在劍柄上,一股無形的劍氣縈繞在周圍,又慢慢地消散下去,一個瘦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后,灰白色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你來干什么?”德雷克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我已經跟人說了,保護那名冒險者不死?!?p> 那身影點了點頭,“小姐會送上謝禮的?!毖粤T,一陣煙霧后,身影便消散不見了。
“雪稚,”德雷克念著冒險者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