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晴比施烏幸運(yùn)。
她受感染后,近一月無浮域,歸寧與她能力相近,親身傳授拳之技藝。
施烏轉(zhuǎn)而與桃酥分身對練,幾次休息,他想與掃晴點(diǎn)清歸寧的性取向,然而回憶學(xué)生時代,那幫女生似乎也是這樣玩,又無言。
只是看桃酥鼓氣、悄悄掐歸寧,有點(diǎn)不自在。
此次休息近兩月,施烏終于借身外身可與分身對拼幾招,有些自保之力。
至于掃晴,施烏看不出變化,只覺得她很親近自己,他總是不自在。
他孤獨(dú)慣了,有時不愿理人,這掃晴未感染時已時時與他聊天,進(jìn)入小店據(jù)點(diǎn),更是見縫插針,施烏很不適應(yīng)。
某天。
施烏抬頭,低頭,又看去:“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沒有,你好勤奮啊,天天看書。你的五官、皮膚好好看啊,是不是有什么保養(yǎng)的方法?”
“怕死而已。沒有什么保養(yǎng)手段,天生的。”
施烏合起書,起身。
“你去哪里呀?”
“去走走,這里好悶?!?p> 走出訓(xùn)練場,行至走廊,他聽見微微的聲響,看去。一扇留存空隙的門后,桃酥靠墻,面目羞紅,向被門遮掩的人做些什么,施烏聽聞的聲響,是這二人的氣喘。
施烏無言,快步走出走廊。他于這些事情沒有特別看法,不會作八卦四傳。他以為私人愛好,不危及他人生活,就無反對的理由,而他非好八卦傳說他人之人,不會說出他人隱私。
回到店面,趙本晤道:“施烏,你過來一下?!?p> “'怎么了?”
“咱們快沒香料了,歸寧姐說過要去買,不過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你有空嗎,能去買嗎?”
施烏看一眼他的文案工作,道:“好,要買什么,有去哪個店買的要求嗎?”
“那個我晚一點(diǎn)會發(fā)給你的,你先去吧?!?p> 施烏回首望店外,問道:“一般,有新人的時候,浮域也差不多要打開了?”
“大概,也有不少特例?!?p> 門口風(fēng)鈴響動,一顯然無知之人進(jìn)來。施烏道:“那你照顧這個新人了,我先走了?!?p> “嗯。”
施烏越過這滿面迷茫的新人,預(yù)備離開,卻聽聞掃晴聲音:“房東先生,等一下?!?p> “怎么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講……房東先生,你走過走廊的時候,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你看見什么了嗎?”
“歸寧姐有男朋友了!我看見她蹲著,和誰接吻!”
施烏笑笑,道:“哦,那你看見她男朋友什么樣嗎?”
“沒有,他被門擋住了,我下次一定看清?!?p> “還是別看了吧,留點(diǎn)神秘感,等歸寧正式介紹不是更好,而且偷看別人也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也怪羞恥的?!?p> 這貨壓根不會告訴她真相,要看她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
幾天后,浮域再開。
此次為歸寧小隊?wèi)?yīng)對,人員是余歸寧、桃酥、施烏、陸掃晴、趙本晤、康岳勇(新人)。
仍是門,這次是某個酒店的后門。施烏留心記憶周邊物件。人造物帶入浮域,越是精良,受到破壞越嚴(yán)重,那么,被復(fù)制入浮域的物體呢?
似乎所有人都留心祟鬼,忽略其余,施烏找不到資料,親自觀察。
又是沉入水中聽聞的聲響。施烏再看,奪目的是那長久于空的血月,如含恨死去之人的眼球。
月以外,夜空沉重,現(xiàn)世似乎可見。
“走吧?!睔w寧道。
出外,叢叢高樓肅立,嚴(yán)峻冷漠。施烏四看陰沉的商鋪,不管如何細(xì)看,失卻燈火的照應(yīng),造物難有陰世的熟悉。
閉眼,點(diǎn)點(diǎn)螢火如在眼中,是祟鬼降臨的定點(diǎn)。
趙本晤道:“第一批祟鬼在二十五小時十三分的時候出現(xiàn),可以放心去準(zhǔn)備營地。這是我暫時能看到的?!?p> 歸寧點(diǎn)頭,道:“既然趙本晤有確切信息,那我們行動?!?p> 趙本晤以外,僅康岳勇似乎對此有疑的樣子。施烏推想趙本晤可知是因能力,不過他不問。這事,如同初見的朋友出手闊氣,于是去問他究竟存款多少一般無情商、無智力。
施烏和掃晴準(zhǔn)備食物,記下各人喜好,出發(fā)。
趙本晤顯露不多,難推測能力。歸寧與桃酥能力已見,大致可推定,只難界定上下限度。
“施烏,怎么了?”掃晴道。
“沒什么,只是想今晚該怎么做菜?!?p> “話說,我們,真的會碰到那些很惡心的東西嗎?”
“嗯。”
以后話語,大致是她害怕、擔(dān)心,施烏敷衍幾句,知道她是希望自己表示會守護(hù)她。然而他僅一只菜得出水的新雛,有什么底氣口出狂言?
他曉得自己是直男脾氣,于是:
“嗯?!?p> “嗯?!?p> 回應(yīng)中,繼續(xù)思考。
浮域中似乎無細(xì)菌,記憶中,食物盡無保鮮,似乎不腐臭。那,他們穿越“門”時,身軀的細(xì)菌是否跟來?是否時日長久后,此處會衍生如陰世?
沒有答案的問題,于他而言,好于與旁人的閑話。他看道畔植物,這些東西,是否還存生命?
見它沉郁而了無生氣,大致是否。
回神時,已是夜。
幾塊薪柴,焰色灼灼。與他同守夜的是歸寧。
他問道:“大姐頭,你們有替祟鬼取名嗎?”
歸寧避開焰火,慢地以熾炭烤很厚的雞塊,她道:“我們一般取外號,比如第一天看到那些會飛的那些一群一群的,我們叫它飛蜘蛛。”
“但是取正式名不是方便記載嗎,后來的也方便了解祟鬼,減輕死傷率?!?p> “大概是防止慣性思維吧,只描寫外貌和大致能力,真正看到它們的時候,自然會警惕它有沒有別的能力。做成圖鑒,后來的可能會全然信任,但是祟鬼總是不斷進(jìn)化新能力,只按照記載來,會出大事的?!?p> 施烏想想,另有解釋。
承穢者們經(jīng)歷危機(jī)后,自然要以娛樂放松緊張的軀體、心神,甚至害怕再回浮域,以美媚與酒液麻痹神經(jīng)。此種情況,愿將空暇去記載之人少之又少,而承穢者的死亡率奇高,戰(zhàn)事亦頻,記載者們自然難以建立系統(tǒng),甚至祟鬼正名無有,余留散亂的游記似的記錄。
施烏撥弄他那面的柴火,見她自信溢滿的神色,無言。
自然,她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