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幾人接觸靈鬼這么多年,仍免不了后背發(fā)涼,巫簡更是后退一步,打了個冷顫。
巫霧連忙扶住她,一臉擔心:“姐姐……”
巫簡握緊巫霧遞過來的手,喘了幾口氣:“沒事……”
喻右末盯著她們牽在一起的手眼神暗了暗,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微微皺著眉。
張顧錄:“我怎么覺得……這符沒用呢……”
喻右末挑眉瞧他一眼:“你難得會覺得自己的符紙無效啊……你的自信心呢?”
張顧錄看一眼手里的符紙,緩緩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啊……只是縮小了而已,對靈鬼隱身這個功能是不會變的……”
周圍的公寓只有零星的幾個燈亮著,樓道里的照明燈忽閃忽閃的,毫無預兆的冷風徐徐而來,四周靜地能聽見幾人呼吸的聲音……
張顧錄在他們臉上掃了一眼,最后看向巫霧:“現在怎么辦?那只女鬼是走樓梯嗎?我們去堵她?”
幾人互相看了看,雖然聽著挺不靠譜的,但好像是唯一的辦法了。
巫霧捏了捏巫簡的手指,沉思一番:“應該行,走吧?!?p> 公寓有兩個樓道,兩部電梯都有些問題,住戶一般都走樓梯,于是大家都逐漸習慣了窄小陰暗的樓道……
巫霧頓住腳步:“她從大門進的話兩個樓道都能走,我們一人去一邊吧?!?p> 張顧錄贊同點頭:“行,那你和巫簡一起,我和喻右末一起?!?p> 幾人都表示沒有意見,巫霧拉著巫簡往右走,喻右末的目光卻一直黏在巫簡身上,微微皺著眉,張顧錄以為他不放心巫簡,難得出言安慰,伸手拍拍他的肩:“沒事兒的,巫霧強著呢,她可見不得巫簡被欺負……”
話音剛落,本來安靜的空間忽然不知從何處傳出機械晃動的聲音,幾人都停住腳步彼此互相看了看,緊接著尋找聲源,是那種悶悶的咯吱聲,巫霧忽然反應過來,眼神一轉,死死鎖住電梯……
嚴肅道:“是電梯!她沒走樓道!”
另外三人也迅速反應過來,都盯準了電梯門,按鍵燈沒有亮,聲音卻是從電梯里發(fā)出來的。
幾人提著心臟往電梯靠攏,巫家姐妹在兩步電梯左邊,另外兩人在兩部電梯右邊,不管女鬼在哪一部電梯里,一出來就會被他們圍住。
巫霧摁下了兩邊電梯的上樓按鍵,再退到巫簡身邊,幾人就這樣等著……
直到“?!钡囊宦暎娞莸陌存I燈熄了,幾人幾乎都要屏住呼吸,電梯門一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不……女鬼……
眾人看得更清楚了,灰色的正裝,黑色高跟鞋大概有三厘米,垂落到肩頭的黑發(fā),指尖微微泛黑,全身各處都有血跡……
她晃晃悠悠走出來,卻好像不知道該往哪邊走,頭顱微微垂著,往左邊轉轉再往右邊轉轉,好似真的看不見貼著隱身符的幾人,張顧錄心中松了口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卻發(fā)現巫霧拿看腦殘的眼神看他,巫簡驚得瞪大了雙眼,神色略顯焦急。喻右末也立即退了幾步與他隔開距離,他才反應過來……隱身符只隱身,不隱聲……
那只女鬼的頭緩緩轉了過來,微微垂下的頭再緩緩抬起,張顧錄看到她臉的一瞬間頭皮發(fā)麻……
忍不住叫出了聲:“臥……臥槽……”
那張臉上一塊一塊洗不清的血跡,眼眶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忽然張開了嘴,張顧錄瞪大了眼睛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嘴里……也一片漆黑,張顧錄哆嗦著唇:“空……空竅……”
巫霧也皺起眉頭,靈鬼的七竅也是命門,七竅能直接吸收或轉化各種邪氣……空竅就是指靈鬼經過變化或者氣加成導致七竅都空洞漆黑,看不見它的眼珠,看不見各竅里本應存在的東西,天師稱其為“空竅”。
而空竅,恰巧就是兇鬼的標志。
女鬼嘴里發(fā)出“嗤嗤”的聲音,一步一步往張顧錄的方向靠近,她明明應該受隱身符的影響看不到他才對。
張顧錄也早已閉上嘴不發(fā)出聲音,靈鬼聽不見也看不到,不應該知道張顧錄的方向才對,而此時,卻一步不錯地走向張顧錄……
一向沒有什么危機意識的張顧錄難得此時感受到了危險,踮起腳小心地后退。
巫霧和巫簡對視一眼,巫簡拉住想直接沖上去的巫霧,搖搖頭,示意她再等等,巫霧皺緊眉頭,看著張顧錄那邊的情況。
眾人屏住呼吸,張顧錄后退到快踩到喻右末的腳,手掌捏緊之時,女鬼忽然停住了腳步,她身后長長的血跡肉眼可見地消失,巫霧:“什么意思?”
聲音一出,女鬼猛地轉頭,又向巫霧的方向拖行,但這次她搖搖晃晃不知方向,明顯不是朝著巫霧……
幾人都看得清楚,心里越發(fā)疑惑,這只鬼怎么好像又看不見了……
巫霧手肘后撇牽住巫簡,帶著巫簡往后退,她明顯感受到巫簡手心里的冷汗,她稍微使勁捏了捏姐姐的掌心,巫簡知道這是在安慰她,她也回握了巫霧的手……
空氣中一時彌漫著緊張的味道,都盯著這女鬼,沒注意發(fā)生了什么,女鬼突然尖叫了起來,她已經沒有活人的舌頭,說不出話,只有不明的尖銳的聲音發(fā)出……
在四人耳里,這聲音像巨大的指甲刮黑板的聲音,幾乎可以穿破整棟公寓,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她一邊尖叫一邊搖晃,行走的速度愈加快了,巫霧緊緊地握住拳頭,打算等這女鬼一來就攻擊她,要一招致命,要夠狠。
她距離巫霧還有一米時,突然頓住了,周身的邪氣噴涌而出,她抬起頭不甘地吼叫,幾秒之后……消失在幾人眼前。
四人都被這些突發(fā)情況弄得又懵又無措,巫霧松了拳:“什么情況……”
喻右末抬手看了下表:“十二點三十分?!?p> 張顧錄抹了抹頭上的汗,看向喻右末:“什么意思?難道和時間有關?”
喻右末搖頭:“我也不清楚,覺得應該做點什么,就隨便報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