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大門外,師爺送別了已經(jīng)與夫人交談了一個多時辰的唐家公子。
師爺看著滿臉無賴的唐家公子,咂摸道:“有錢家公子都是這樣嗎?”。
知道這位公子在里面干啥了,絲毫不顧體面的在府內(nèi)各種攀關(guān)系,叫姐姐,喊夫人,各種諂媚,簡直都不像個爺們兒!
講真,師爺?shù)氖澜缬^都需要重塑了。
最終,師爺收起了自己的沒見識,滿臉錯愕的離開。
其實不僅僅是師爺,就連這個跟了唐家?guī)资甑墓苁绿聘灰彩菨M臉驚異的看著子稷,心里懷疑著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了,會不會是頂替的公子。
但身份在那里,他也不敢多問。
“公子,咱下一家去哪里!”隨后,唐富問道;
“地址單上寫的,下一家,趙舉人家!”子稷看出了他們的異樣,但是卻并未多言。
似乎剛剛在里面點頭哈腰的求城主夫人的不是他。
講真,子稷真的是使出了超出對付他娘話術(shù)的兩倍了,才終于將城主夫人說通,答應(yīng)他的要求。
也是,當一個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以超乎你想象的樣子的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點頭哈腰,完全沒有一個大人物姿態(tài)的求著你的時候,難免你會答應(yīng)一些超出你承受范圍的條件。
半個時辰后,趙舉人宅子門前。
又一家搞定!
子稷盤算著明天的勝算,扒拉這手指頭,若有所思的想著。
他身邊的管事唐富,從趙家出來,臉上的驚異更甚,看向這位奇怪少爺?shù)哪抗庖沧兞恕?p> “公子,咱們接下來還去嗎?”唐富管事滿臉沮喪,說道;
“當然,下一站,許員外家!”子稷還是覺得明天的勝算不夠大,肯定的回答道;
二人馬不停蹄的走了城中很多人的家,拜訪了城中所有有頭有臉的名仕他們的夫人。
夜幕降臨,疲倦的唐富趕著車,但是沒有什么比他此刻的心更累,今日少爺讓他帶著拜訪了十多家城中名流。
一圈拜訪下來,他覺得,今后城中的富豪名仕,這段時間自己需要少去一段時間了,畢竟,今日......
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反正之前他高大上的人設(shè)已經(jīng)完全坍塌了。
但愿,少爺說的效果能夠體現(xiàn)出來吧!
“唐管事,怎么了,我感覺你很奇怪呢!”坐在馬車上的子稷看著此刻面色怪異的唐管事,輕輕一笑,不以為然的道:
“少爺,您就別問了,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應(yīng)該怎樣繼續(xù)面對城中的名仕們!”唐管事一臉的絕望,無奈的說道;
哎,這些可都是自己在這里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了,辛辛苦苦運轉(zhuǎn)的人脈?。?p> “怎么,覺得本少爺今日給你丟人了?”子稷收起了笑臉,面無表情的問道;
“小人豈敢這樣想?!甭牭阶羽⒌脑?,唐富趕緊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咱們唐家在吳國中可以說是聲勢滔天,就算在炎華大地上也是數(shù)得著的人家了,何必如此低三下四的去求人!而且還是......”唐富如是說道;
“婦人!“他著重說道;
“唐管事,雖然我年少,但是,今天卻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切勿自視甚高,小看天下之人,任何人!
非常之時,非常之手段!”子稷鏗鏘有力地說道;
“其實不止你一人如此,世人從來都是如此,以階級制度來決定對人的態(tài)度,品階高度決定對人的姿態(tài)!”
“或許你覺得唐家已經(jīng)富甲天下,甚至當今王室也與我唐氏關(guān)系莫逆,在吳國,我唐家動動身子便能舉國震顫,唐家人要是不高興,吳國無數(shù)人都吃不飽飯。
所以,唐家應(yīng)該站于諸國之中,于炎華大地之上博弈,如此,才能不墮我唐家的體面,而我今日之舉,讓你覺得這并不是一個豪門子弟應(yīng)有的姿態(tài),因而你才會有此困惑?!?p> “誰又能曾想過,真正決定我等豪富之家的原因,其根本皆是民情民意而已”子稷正色道;
“少爺,您說的卻有道理,但是,也不用太過卑微了吧!”唐富道;
“那我問你,倘若我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前去拜訪,能夠得到的是什么?”見唐管家還是不明白,子稷突然問道;
“當然是各家頂級的接待,畢竟我唐家聲名在外,乃情理之中的事?!碧乒芗颐嫒葑院?,答道;
“今日,我之所請并非情理之中,甚至于有違圣人,男主外,女主內(nèi)之訓(xùn)?!弊羽⒗^續(xù)問道;“那你覺得今日我之所求他們會答應(yīng)嗎?”
“恐怕能夠做到者少?!碧乒苁旅嫔珜擂?,但還是如是說道;
“既然我之所求不在情理之中,那么我所作所為自然也就不在情理之中了!”子稷理所當然的說道;
“但愿少爺您的辦法能夠奏效吧!”唐富不想再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了;
少爺??!您還是太嫩了!
如果你今日如此做法,還是不能夠換來他們的相助,豈不是丟了夫人又折兵。
子稷苦口婆心的話,當然不可能一下就讓唐富一下扭轉(zhuǎn)過來他們已經(jīng)堅持了數(shù)十年的思想,于是子稷也不再說話,雖然他心中也沒有底,但是他卻對她們充滿了信心。
只待明日見分曉了。
次日,唐家綢緞莊,子稷一早就到了這里。
綢緞莊所在的這條街,隔天一集,這段時間,石家他們請來的人都是在街上熱鬧的時候出來興風(fēng)作浪,唐家忍了好幾天,甚至關(guān)了幾天的門。
今日,子稷一過來就直接讓他們門堂大開,等著石家派出的人來鬧事。
果然,子稷只在鋪子中坐了一會兒,就聽到門外的罵街聲音;
“哎!大家快看看,這天殺的綢緞莊今天又開門了!”一個滿身紅點的婦人站在綢緞莊門前,撒潑罵街道;
其實就憑唐家在吳國的實力,完全可以請動城主府的人將這些無賴帶走,但是卻并沒有這樣做,原因就是擔心徹底給唐家安上一個店大欺客的名聲。
“他們家的絲綢才用一次就褪色,這樣黑心的店鋪還敢開門!”這時候,一個暴脾氣的人也‘憤怒’的隨聲附和。
“是啊!價格賣的那么高,質(zhì)量還這么差,而且還害出人命來了,如此黑心的商戶,真的豬狗不如??!”
“這樣的商戶,就該讓他們早點關(guān)門!”很快,這二人的動靜引起了圍觀,一些‘正義人士’紛紛議論道;
這時,唐家鋪子中的人聽到門外的罵聲,司空見慣般就準備出門去趕人,但是卻被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子稷攔住。
伙計們不知所以,但也都乖乖聽令,繼續(xù)做著自己的工作。
不得不說,這些石家所請的托們可真的敬業(yè),一連罵了半個時辰,愣是沒停過,這期間,唐富管事和唐淵兩人也到了現(xiàn)場,但見子稷在此,唐富只是滿臉憤怒的站在一旁看著門外,心急如焚,但是什么都沒說。
唐淵則更是放心的到子稷的旁邊坐下,輕輕拿起子稷為他倒的茶水喝了起來。
整整聽了一刻鐘那些人的謾罵,唐富再也忍不下去,走到子稷的旁邊,詢問道:“子稷少爺,咱們要不要將門關(guān)了,不能讓他們繼續(xù)罵下去了!”
“無妨!”子稷淡定的坐著,一邊輕輕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哎!”沒轍,子稷不松口,唐富也沒辦法,憤怒無比,但又無可奈何的走向一邊,不在看門外。
又過了一刻鐘。
慢慢的,門外的罵聲似乎突然停下來了,唐富轉(zhuǎn)過頭去,走到大門旁邊,看向外面,心中一喜,暗道;子稷少爺?shù)摹k法’奏效了!
門外,一頂轎子停在了唐家綢緞莊門口,一個身著唐家綢緞莊最新的暗紫色絲綢的雍容華貴的城主夫人站在轎子前,看著面前的潑婦鬧街,蹙著眉,出聲道:“不知兩位是哪家的人,在這五方城中,我怎么從未見過你們!”。
“我們是被唐家絲綢害了性命的人!來討個公道!”這時,那名婦人站起來,耍起了無賴,大聲說道;
城主夫人看到婦人的樣子,有一絲厭惡,厲聲斥道:“討公道,自有城主府來為你們做主,你們來這里作何!”
“這唐家家大勢大,我等小民,怎斗得過他們!”那名婦人理直氣壯說道;
婦人耍著無賴,城主夫人正無法應(yīng)戰(zhàn),這時,又有幾頂轎來到,隨即幾個衣著華貴,看起來貴氣無比的女子下了轎。
看了看幾人,城主夫人都認識!都是城中的名仕的家人。
“好一個小民,既然你都說自己是小民了,那你怎買得起唐家百兩銀子一匹的絲綢!”這時,新來到的其中一名婦人出聲道;
此時,駁斥那潑婦的,便是那許員外的夫人,她在城中可是出了名的潑辣女子,據(jù)說,她曾親自去青樓將里面的相公揪出,并且?guī)Щ丶依?,甚至納妾什么的,許員外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唐富看著局面在逆轉(zhuǎn),緩緩放松下來,同時看著門外場中博弈的那幾位‘巾幗英雄’心中暗暗的感謝:“城主夫人,許夫人,不負我家少爺昨天與你們二位聊了一個多時辰的胭脂水粉了?!?p> “是??!這唐家絲綢豈是你們用的起東西!”一名和趙夫人同來的年輕女子捂著鼻子,嬌聲斥道;
她便是趙舉人的小妾,雖是二房,但是由于能生,在家中得寵,在城中也是有一號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瞬間,讓那潑婦無話可說,耍起了無賴:“來看看啊!唐家仗著錢多,欺負人了!”。
“快來看看!唐家絲綢莊害出人命,又欺負人了!”
哎!這屆反派不行啊!
你們這些壞人的心理防線都這么的脆弱嗎!
你再多堅持一下都不行嗎,這么迫不及待的耍起無賴。
這下好了,真相大白了,所有人‘終于’知道了那二人是無理取鬧了。
既然你無賴的話,那我方也可以!
果不其然,城主夫人冷眼看著這潑婦,厭惡的看著那婦人,吩咐著自己的隨從:“將鬧事者送到城主府牢,關(guān)起來!”
兩名城主府手下得令后立刻上前,將此人抓了起來,送到城主府去了。
這時,子稷走了出來,笑臉盈盈的看著幾名‘恩人’,將她們統(tǒng)統(tǒng)招呼進來,唐富看了看人,他發(fā)現(xiàn),雖然說話的只有三人,但是昨日去過的人家,幾乎全部都來了。
頓時,在他心中,突然發(fā)現(xiàn)這位少爺很不一樣!
“子稷,你說說,我最近是用紅月齋的水粉還是杏香樓的,你看看這兩種顏色哪種適合我!”一進門,趙舉人的小妾立刻拉著子稷,急切地問道;
哎,剛生孩子沒多久,皮膚都差了好多,需要靠這些外在東西補救一下。
“這兩家店,各有特色......”
就在子稷準備拿學(xué)的一點點忽悠娘的胭脂水粉的知識來忽悠這位今日的恩人之時,忽然一名身穿紫裙,面容精致的女子,哦,不對,昨天那名天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進綢緞莊。
匈蠻女孩一進綢緞莊,立刻闖進子稷的視線之內(nèi)。
“小姐,留步!”那女子十分毛糙,沖進來的時候,撞了好幾個人,影響到了鋪子中的生意,伙計們見狀立刻上前阻止!
“讓開!”那女子喝道;
女子將伙計擊開,繼續(xù)往里面沖去,似是在逃避著什么,而這個時候,正在和人說著話的子稷看到此刻沖進來的女子,瞬間,腦海中閃現(xiàn)了那日進城,騎在馬上的子裙女子?。?!
見狀,子稷立刻出聲道:“將這位小姐,請到后堂藏起來!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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