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治二回過身看了一眼那個現(xiàn)在似乎是緩過神來的男子,
他的眼睛愣愣的盯著那個女子
“你剛才說什么?”
“都是因為我?”
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些出離憤怒了,
他覺得這種事也是有夠好笑的,
怎么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你要休了我......”
“不,你要?dú)⒘宋遥。。 ?p> 半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猛然間抬起了頭,
眼睛瞪的許大,眼白里都是一條一條的血絲,
她死死的看著那個男人的面孔,
臉龐上帶著六分瘋狂,三分仇怨,以及一分委屈。
“我明明...我明明沒做錯什么!”
“你沒做錯什么?”
男子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語氣也是不由的變大了許多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了,所有憤怒都在他腦子里面一起噴涌出來了,
明明這個女人背叛了自己,
為什么?
為什么她還可以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看著已經(jīng)變回原樣的妻子,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上前扇一耳光的沖動。
“鐘一!”
直到這時,那個老人家才走進(jìn)了這個房間。
鐘一想要沖上去的念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完全消失了,
猛地跪在了地上,不知到為什么哭了起來。
或許,只有真正經(jīng)歷了生死,
才能體會到對親人失而復(fù)得的滋味吧。
老人的眼眸也柔和下來了,
慢慢的走到了鐘一面前,用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
自古最苦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對于自己兒子的平安,其實(shí)老人家看的比誰都重,
而如今真的有重新見到了兒子了,
心里的激動更是沒有表面那邊波瀾不驚。
“鐘一,這次真的是你錯了?!?p> 老人家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說什么耳語一般。
但就是這樣的聲音,卻莫名的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接收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聽到這個話的一瞬間,鐘一的哭聲居然停頓了。
老人家看了一眼同樣跪在地上,
被小野治二他們圍起來的白衣女子,心里有許多感慨。
有憤怒,有憎恨。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惋惜,
似乎是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毫無相關(guān)一般,就當(dāng)一個陌生人一樣。
白衣女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老人家目光中的冰涼。
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似乎是對自己滿滿的嘲諷。
是呀,畢竟自己傷害了他的兒子
......
“她沒有對不起你,”
“怎么。怎么會?”
“父親,我可是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私會呀?!?p> “我是親眼看到的呀!”
鐘一情緒有些激動,
在爭論的時候還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了好幾次自己是親眼看到的。
老人家有些無奈,自己的兒子哪都好,
就是太過武斷的這點(diǎn)從小就改不掉。
自從兒子出事之后,
老人家可是好好的查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
畢竟現(xiàn)在他還是家主,很多事情一查就都知道了,
知道起因經(jīng)過后的老人,也是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年輕人真會玩。
......
“你說我私會?那私會的對象是誰?”
白衣女子聽到這里眼神中才有了一點(diǎn)別的光彩,
她嘴角帶著一絲幾分諷意,用一種極其奇怪的語氣問起了跪在一旁的鐘一。
之所以小野治二會覺得她語氣奇怪,估計是里面包含了太多感情了吧。
似憤怒,似譏諷,似嘲弄,似釋然......
估計就連那女子自己本人,都沒想好自己到底是抱著那種心態(tài)說出這一句話的吧。
“你還不承認(rèn)?”
鐘一有些失態(tài)的沖著自己以前的妻子吼了出來,
不過,在小野治二看來,語氣似乎比之前變得要弱勢很多,
或許,連他自己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
不過盡管如此,鐘一還是一副怒發(fā)沖冠的樣子。
“你是不是私自約會了一個男人?”
鐘一的聲音有些顫抖,
“私會?”
白衣女子有些疑惑?
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做出這么不知羞恥的事情。
“你....你還裝?”
鐘一看著自己之前妻子一臉不解的面孔,
在心里居然又對自己所認(rèn)為的事實(shí)懷疑了三分。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那是她家族的人,鐘一......你知道的,她們家族都是......”
老人家終于開口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事情很搞笑,
女孩見娘家的人,居然差點(diǎn)出現(xiàn)兩條人命。
不過,他確實(shí)應(yīng)該說出真相。
老人家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鐘一,暗暗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那女子的臉色也帶上了點(diǎn)恍惚。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因為見自己家族的人,導(dǎo)致出這種后果。
那女人對著鐘一笑了一笑,笑的很凄涼。
原來所有的所有都是源于誤會,
固然妖怪可怕,
但人心確實(shí)比妖怪更恐怖的東西,
它傷人不是靠刀刃,
但遠(yuǎn)比刀刃更加致命。
小野治二看著陷入沉默的夫妻二人,心理也是有些難受。
自古因愛生恨者不少,
但像這般因為誤會害去性命的卻也不算太多。
可事到如今,這白衣女子不得不死。
但她有錯嗎?
或許在那種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真的算不上有吧。
小野治二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還在笑,還在沖著自己之前的夫君笑,
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陰陽師?!?p> 小野治二等人突然一怔,
全都看向出聲的女子,
只見她這時已經(jīng)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了。
“我想換一個比較體面的死亡方式?!?p> 她說的很慢,
在說話過程中,都沒有抬起自己的頭片刻,
她一直都在整理自己的衣物,似乎想把它們疊出一個花來。
她已經(jīng)不在乎死亡了。
哀大莫過于心死,懷疑果然能摧毀一切。
小野治二深深的看了看這個女子,
他張了張口,
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
是放過她嗎?
不可能,畢竟自己等人的小命都在她手里,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小野治二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那一臉冷漠的老人家,看著那欲言又止的男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小野治二的心里如同有一塊石頭一般,
就這么不上不下的堵在那里。
異常難受。
他走出了房間,
他已經(jīng)不想再待在那個房間里面了,
里面的空氣似乎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冰涼,
月亮,依舊。
似乎和后世沒有半點(diǎn)區(qū)別,
但總歸照著的人已經(jīng)是大不相同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
草壁國光也跑出來了,
他似乎也像是小野治二剛才的表現(xiàn)一般,在那緩了好一整子。
小野治二看著草壁國光的表現(xiàn),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死了?”
草壁國光苦澀的沖著他笑了一笑,
卻是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死了,吊死的。”
小野治二雖然心里早就有了準(zhǔn)備,但這個時候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感受。
嚴(yán)格意義上講,這應(yīng)該算是自己逼死的第一個妖怪吧。
為被自己除去的妖怪難受,自己這個陰陽師估計也是當(dāng)?shù)那盁o古人了。
小野治二不由的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
直到這時,小野治二才發(fā)現(xiàn)草壁國光臉上好像并沒有那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
不由的有些好奇,
“怎么了?”
草壁國光聽到小野治二的詢問,抬頭看了一眼他。
那臉色似乎還殘留著一點(diǎn)苦澀,
“你知道那個妖怪死前和我們說了什么”
草壁國光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
“她說,他們家族要回來啦!”
......
小野治二愣住了,
他也不算是那個什么概念都沒有的外鄉(xiāng)人了。
當(dāng)擁有赤怨的家族回歸,
那么,肯定會帶來新一輪的血腥風(fēng)雨。
或許,
這就是那些個大名口中的平安時期。
有夠搞笑的。
......